長舞和阿雅應該是第一次來望江樓,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到處望,只是還保持着王府的氣度。而柳念茹算是明白了,爲何這裏能夠被稱爲是京都第一樓,從她踏進這樓裏開始,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上了二樓,只見一塊木門上掛着一塊木牌,上面寫着“清風居”,倒是一個好名字。
那店小二推開清風居的門,彎着腰請柳念茹先去。她進去了,果然清靈就坐在裏面。
數日不見,也許是因爲心中有了期盼的緣故,她看起來神采飛揚,一時之間又讓柳念茹想起她和清靈初見的時候,清靈也是這般無邪。
“念茹姐姐,你來了。”清靈朝她甜甜的一笑,招呼着她落座。
柳念茹在她身邊坐在,狀似無意的問道:“你今日怎麼想起約我出來?”
清靈眼睛彎彎,坦坦蕩蕩的說:“段哥哥說你最近不是很開心,讓我陪你散散心。可是我平日也沒有什麼散心的好去處,唯一愛的就是這望江樓的美食了,還望念茹姐姐不要嫌棄。”
柳念茹一開始還覺得驚訝,後來又想,清靈是有一些小孩子心性,可是對於內心的目的,倒是從來都不遮遮掩掩的,於是也不以爲意的說道:“哦?是嘛?我可是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你喫這一頓飯,如果不好喫,我可以會怪罪你的。”
那店小二在門口還未走,聽到柳念茹的話,連忙躬着身子陪笑道:“戰林郡主這說的哪兒的話,我們樓裏的美食,包您滿意,若您和清靈郡主喫得不盡興,這一頓我們就不收了。”
望江樓開了這麼多年,也時不時給一些達官貴人免單,一來是爲了讓他們再來照顧自己的生意,而來也是爲了賣他們一個小小的人情,從此有些交集。
不過清靈和柳念茹又怎麼會真的白喫呢,還是清靈嗔怪的對店小二說道:“你啊,就會嘴甜,還不快去上菜!”
店小二聞言,立馬高高興興的退了下去。
只是剛上完甜點,清風居卻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那赫然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婿,蕭衍。
蕭衍推門而入的時候,她就觀察了一下清靈,發現清靈也表現得很驚訝的樣子,顯然是沒有想到蕭衍也會過來。
“七哥哥怎麼過來了?”清靈問道。
蕭衍的目光在柳念茹身上停留一下,然後笑着回答道清靈的話:“怎麼我就開不得了?清靈請客,竟然不叫上我。”
他和清靈都是皇室中人,有了這層關係難免親近一些。清靈只得笑道:“七哥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只是今日我已經請了念茹姐姐了。”
柳念茹的臉非常黑,黑成了鍋底。
本來她對蕭衍沒什麼感覺,雖然瑤貴妃要害她,可是她也沒算到蕭衍的頭上。江南之行,蕭衍聒噪了些,卻也沒能讓她真心厭惡他。
讓她覺得煩的,就是他和皇上請旨賜婚。
他自以爲十分風流倜儻,幽默風趣,定能夠獲取柳念茹的芳心,柳念茹卻冷冷的說道:“不知七皇子在江南欠下我的五百兩銀子,什麼時候還?”
她真是腦子抽了纔會借給他錢,當初就應該讓他被青樓追殺,然後一點顏面都不剩。
“你和我成婚以後,我的所有東西都會是你。”蕭衍低低的說道,聲音醇厚。
清靈有些尷尬的咳嗽,七哥哥雖然風流,可是當着她的面的時候,還是很少說出這般話的。
她此舉也是提醒蕭衍注意分寸,畢竟她在私人感情上,更加偏向段白嵐和柳念茹,是他們才救回了陸鞏。
“你妄想娶我。”柳念茹也樂呵呵的說道。其實她心中已然氣急,恨不得拂袖而去,只是看在清靈的面子上,這才坐在這裏。
“我——”蕭衍還想說什麼,去被清靈給打斷了。
“七哥哥!今日是我請念茹姐姐喫飯,是我和她敘舊,你偏生要過來打擾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怎地你還將我這個主人晾在一旁,眼裏只有念茹姐姐了?”清靈說話的時候,自帶一股嬌憨,像是在撒嬌,這個樣子,就是任誰看到了,也心生憐愛之心。
她輕巧的將話題轉開,蕭衍果然不好再說什麼,而柳念茹卻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有蕭衍在,她根本不想開口說話。
只是苦了清靈這個小丫頭,一直在給柳念茹夾菜,每上一道菜還要給柳念茹介紹一下,努力的調動飯桌上的氣氛。
這一頓飯對在座的兩個人都覺得煎熬,唯一覺得自在的恐怕就只有蕭衍了。
“我先出去透透氣,你們先喫。”柳念茹說道。這頓飯喫得着實難受。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剎那,一枚銀針快速的從清靈坐的位置發射出來,釘在旁邊的牆上,幾乎是擦着柳念茹的身子而過。
假如她不是一時念起想離開,說不定那根銀針就紮在她的身上了。
“這是什麼?”清靈明顯受到了驚嚇,一下從椅子上彈開,唯恐自己被針扎道,她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問道:“念茹姐姐沒事吧!”
“沒事!”柳念茹微微眯了眯眼,想不到她今日居然差點在這裏喪命,那明顯就是爲了針對她而設的。
她走過去望着那枚銀針,針身發黑,明顯是淬了毒的。
“店小二!!叫你們掌櫃的過來!”蕭衍只是微微一懵,很快的反應過來,拉開門喊道。
畢竟是在望江樓出的事情,他們肯定是有責任的。
“好毒的心思,是見血封喉毒藥。”柳念茹冷笑着,又看向清靈。
假如不是清靈,那麼她也不會來這裏,更何況,那枚銀針是從清靈的方向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