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靈卻絕不允許他後退,上前便握住了他的手。
“你們都先離開吧,讓她們自己解決這件事情。”柳念茹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示意王勳將他們帶走。
清靈這般不顧及,若不迴避一些,她的名聲若是壞了,那才事大。
“是!”王勳上前兩步,對蕭衍說道:“請!”
一時之間,這些人也只得無奈的離開,不打擾兩人。
段白嵐往前走了幾步,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過頭看了看,直到柳念茹拉了他一把,他這才留出空間給他們兩人。
一羣人便在離他們兩人有些遠,但是也可以保護到他們的地方坐定。
“好了,段王爺,你應該相信陸鞏纔是。”柳念茹看段白嵐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連忙握住他的手說道。
清靈那個丫頭,也真是太胡來了。
“嗯,我只是擔心清靈她胡攪蠻纏。”段白嵐搖搖頭。
清靈被寵得無法無天了,以至於有時候失了一些體面,但是仗着天真無邪的面孔,也沒有人人心苛責她。
“我一直不知清靈和陸鞏的事情,他們兩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麼會產生情愫呢?”柳念茹問道。
也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難道世界上真有這種不知所謂,但是又莫名刻骨銘心的愛情嗎?
“我也不知清靈爲何會對陸鞏如此癡迷。我和清靈自幼相識,她的所有的事情,我幾乎都知道。”段白嵐摸了摸她的頭,慢慢的和她說起來往事。
五年前,當時還聲名不顯的陸鞏本來考舉中了個探花,當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可以說,就算是皇上也對他另眼相待。他的才華幾乎令所有的人折服,尤其是憑藉着一首詩,名聲震動整個大安。
“什麼詩?”柳念茹好奇的問道。
“那首詩名《凋》,一花一落一枯啼,一樹清魂一夜欺。常恨難覓常春處,常見人間常別離。”段白嵐緩緩念道。
這首詩應當是極爲悽美的,從段白嵐的口中念出來,竟然帶了一些惋惜之意。
“是一首不錯的詩,只可惜這其中的情感也太激烈了一些,這強烈嘆息和強烈的不甘啊,一樹清魂一夜欺,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夠寫得出這樣的詩句。”柳念茹問道。
段白嵐搖搖頭:“我也曾經查過他的底細,他出生於江南,只不過是個尋常人家的孩子,幼年喪父,和他的母親相依爲命。不過,就在他中探花的那年,他的母親卻撒手人寰了。這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他便拒絕了朝廷的封賞,隱入了丞相府。”段白嵐說道:“隨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經清靈的推薦,來了我的軍營,好不容易拼出了頭,謀了一個好職位,卻背叛了我。”
如此細細說來,那陸鞏還真是文韜武略都了不得的人物。
她靜靜的看着遠處的陸鞏和清靈一眼,隔得太遠,她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就見清靈撲到了陸鞏的懷裏。
雖然她只見過皇帝兩次,但是皇帝卻絕不是那種泛泛之輩,做什麼事,都帶有極端的目的性。
如今丞相和長公主對立,長公主又是皇室的人,他肯放心讓陸鞏入丞相府?
“那倒不是。”段白嵐摸摸他的頭,說道:“這便是陸鞏的厲害之處了。我現在也弄不清楚,究竟他是用了什麼辦法,瞞過了皇上的眼線的。”段白嵐搖搖頭。
他雖然和陸鞏認識這麼些年,但是自己還是看不透他。
不過,他唯一能夠明白的,大概就是陸鞏對清靈是真心的。
“所以,爲什麼清靈會喜歡陸鞏呢?”柳念茹不明白。
“大概是因爲那首詩吧,清靈很喜歡那首詩。她喜歡什麼事,都很單純而且純粹。我想,她們之間交集應該也不會是很多。畢竟在丞相府的時候,陸鞏還得幫丞相處理各種事宜。”段白嵐說道。
年少時的愛慕便是如此的簡單,尤其是清靈猶如通透純淨的琉璃,不染任何雜質,心性單純。
“害。”不知爲何,柳念茹也嘆了一口氣。
她真的不明白,怎麼能夠就這麼輕易的愛上一個人呢?
假如她會愛上某一個人,那那個人一定和她交情匪淺,是她生命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看了一眼段白嵐,不知怎麼,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郡主,你抱夠了嗎?你還是放開我吧。”陸鞏有些戀戀不捨的說道。
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必須抽身,可是抱着它,觸及到懷中的溫軟,他眼中都是她,鼻尖都是她的香味。
“我不,假如我放開你了,你就會再離開。”清靈紅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說:“我既然已經找到了你,就決計不會再離開。他們都反對我們在一起,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拋棄郡主的權勢,郡主的富貴,只爲了他,不值得。
“他們是對的,我們不合適。你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吧。”陸鞏狠了狠心,終於將她從自己身上剝離。
明明清靈很輕,可是推開她的那一剎那,卻在他的心頭壓了千金重。
“一花一落一枯啼,一樹清魂一夜欺。常恨難覓常春處,常見人間常別離。”清靈慢慢的念道,“你還記得這首詩嗎?我知道,這是你爲我寫的。我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比我認識段哥哥還要早。”
“你都想起來了?”陸鞏瞳孔微縮,似乎是不敢相信,清靈到底說了什麼。
“是的,我都想起來了。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情,大不了我不做這個郡主了,我們就此離開吧,去一個他們都管不到我們的地方。陸鞏,我是屬於你的,你也是屬於我的。”清靈勸道。
她從未腦子如此的清醒過。
“不,不行。”陸鞏還是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