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季十七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傅瓷笑了笑,“你都不問要害我的人是誰?”

    季十七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誰要害傅瓷不是他一個大夫能管的,可是眼睜睜的看着他喜歡的姑娘被人暗害,他心裏窩囊。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季十七回答道:“你心裏該清楚。”

    傅瓷不想隱瞞季十七,將心裏的猜測與確定通通講了出來:“皇室與世家大族都會有暗衛,暗衛會按照主人的令牌行事。這包藥粉是傅氏暗衛交給王掌櫃的。”

    季十七心中也猜測過此人可能出自國公府。但轉念一想,傅瓷畢竟是傅氏的嫡出三小姐,這樣卑劣的手段只要國公肯好好查就一定能查到,故而打消了這個念頭。

    “能動用傅氏令牌的有誰?”季十七問道。

    “我祖母與國公。”傅瓷回答道。

    屋子裏的氣氛再次變得沉寂。門,被推開,王福生怯怯的走了進來:“三小姐,有個叫桂雨的姑娘找您。”

    傅瓷一聽是桂雨,衝着王福生點了點頭:“桂雨是我的丫鬟,還勞煩掌櫃的帶她進來。”

    王福生巴不得離開這個是非地兒,急忙點頭答應了傅瓷的請求。

    趁着王福生將桂雨帶過來的這段時間,季十七趕緊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假戲真做”,傅瓷說道,見季十七疑惑的表情,傅瓷直截了當的問道:“這藥第一次會有什麼副作用?”

    “精神恍惚、神情呆滯。”季十七回答道。

    聽到季十七的回答後,傅瓷大喫一驚,她沒想到那些人手段竟然可以如此陰。

    話說到這兒,季十七也大概懂了傅瓷的意思,問道:“桂雨能信嗎?”

    傅瓷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想讓她設身其中。她沒什麼心計,以後爲她尋個好人家嫁了就是。”

    季十七輕輕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這件事情我不能瞞着璽王爺。”

    傅瓷沒反駁季十七的話,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她越安全,但她私心裏覺得蒼璽定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這種信任,出自骨子裏。就好像,她與蒼璽素未謀面蒼璽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就好像,她與季十七並未深交過,季十七卻一直在明裏、暗裏的幫助她。

    王福生敲了敲門,說道:“三小姐,桂雨姑娘我給您帶來了,就在門外。”

    傅瓷與季十七交換了個眼色,“王掌櫃的,您讓桂雨一個人進來就好。”

    聽到季十七這句話,王福生再次很識趣的離開了這間房的視聽範圍之內。他深知,世家大族的事情,不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能插手的!生意再好又如何,還不是得爲當官的賣命?

    桂雨還未進門時就覺得屋裏的情形不對,王掌櫃的與他家小姐說話怎麼能輪到季十七代爲回答?想到這兒,桂雨的手心有點冒汗,但依舊壯了壯膽子推開了門。她將屋子仔仔細細的環視了一週,看到傅瓷坐在那兒,她就放心了!

    桂雨輕聲喚了一句“小姐”,傅瓷閉眼假寐。桂雨又喚了兩聲,傅瓷依舊沒反應。桂雨歪頭看向季十七,問道;“我家小姐怎麼了?”

    季十七嘆了口氣,回答道:“被人下了藥。”

    “又是情藥?”桂雨說這話時有點難爲情,小臉騰的一下子紅到耳根。

    季十七搖了搖頭,果然僕隨主子。傅瓷不是個有心計的,帶出來的小丫鬟也是個心思純良的。

    桂雨看見季十七搖頭,只當自家小姐沒救了,哭腔都出來了,問道:“毒藥?”

    “慢性毒藥”,季十七解釋道。

    聽到季十七的話之後,桂雨豆大的眼淚一下子奔涌而出。情急之下,桂雨的嘴也有些不利落,“那、那主子現在如何?”

    “已經睡下了,醒來之後可能神情恍惚。”

    “可有辦法醫治?”桂雨又問道。

    “長時間的藥物醫治能緩解體內的毒素。”季十七說完後嘆了聲氣,有接着說道;“這個長時間是指多久,恐怕不好說。”

    桂雨聽完季十七的講述後,一副要吃了人的日子:“是誰要害主子?”

    “你覺得誰能指使得動傅老爺的手下?”季十七這話說的不錯,高宗都要因爲傅鶯歌的緣故給傅騫三分顏面。若無授意,又有誰能在傅騫的眼皮子底下對他的嫡出女兒下此毒手?

    桂雨聽完季十七的這一句話打了個寒戰。若是害她家小姐的是老爺,她家小姐如何還能躲得過去?

    想到這一層,桂雨急忙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求季公子救我家主子一命!”

    “桂雨丫頭,你可能對你家主子赤膽忠心?”

    桂雨沒念過書,不曉得赤膽忠心是什麼意思,但一聽到“忠心”二字,桂雨一個勁兒的點頭,說道:“奴婢能、奴婢能!奴婢能有今日,全憑我家小姐,就是豁出命去,奴婢也得護主子周全。”

    季十七點了點頭,傅瓷果然沒看錯人:“即刻帶着你家主子回府,從今往後她的起居飲食通通由你負責,不許旁人插手。”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

    季十七不明白,平頭百姓能明白的東西,爲什麼放在世家大族的眼裏就這麼不值一提!都道功名不易,可古今將相又身在何方?還不是荒冢一堆!

    看着民風淳樸的金陵城,季十七愈發覺得這些當官的有多噁心。一方面,不惜重金讓兒女成爲人中龍鳳;一方面,當兒女無用時又棄之敝履。

    可是,季十七不明白,爲何傅騫偏偏瞧不上傅瓷?在他的認知裏,難道不應該是父親疼愛嫡出兒女多一些?

    季十七想着,不禁加快了腳步。他擅作主張讓桂雨帶着傅瓷回到了國公府,接下來的事情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還未可知。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找蒼璽拿個主意。

    來到璽王府門前,季十七還如先前一樣橫衝直撞的往裏走,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下。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璽王府!”

    季十七不想跟這些人浪費時間故而賠上一副笑臉,說道:“季十七。”

    “王爺這幾日不見客,貴客請回。”守門的侍衛說道。

    季十七一聽急了眼,就要往裏闖,侍衛不敢放他進去,季十七吼道:“王爺說過,璽王府不攔季十七!”

    守門的幾個人是剛調過來的,什麼季十七、季十八的他們不認識!

    “貴客稍安勿躁,容我等進去通報。”侍衛頭子說着,眼神示意旁邊的一個侍衛趕緊進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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