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一言,蒼璽雙眼瞪得大了些。周義衝着他笑了笑,“王兄,我爽約了。我說過,這輩子我都不再疑她”,周義又給自己灌了口酒,發狠的說道:“我,就一混蛋!逼得自己的妻子逃走!”

    蒼璽想安慰周義,但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只好幹坐在哪兒看着周義喝醉,最後將周義送回了四皇子府。

    看着周義睡熟了,蒼璽纔回了王府。

    蒼璽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來了紅玉,吩咐她多多留意沈梓荷的消息。紅玉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有些事情上腦子也比蒼洱靈活。這件事情交給紅玉去辦,也稱得上是人盡其才。

    紅玉退下後,蒼璽又喚來了蒼洱,讓他準備明日接季十七與周義入府的事情。

    這樁事委實是爲難季十七了。

    周信要在璽王府診病,季十七定是也要住在璽王府的。如此一來,如何能跟傅瓷避開?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方法——讓傅瓷會孃家小住。

    但這方法蒼洱委實不敢開口與蒼璽說。先前,傅瓷在傅家過得是什麼日子,蒼洱不是不知道。先不談璽王爺同不同意,蒼洱都覺得自己想到這是個餿主意。

    這樣不成、那樣不成,蒼洱委實沒有什麼好方法。

    不僅蒼洱沒有,蒼璽思來想去也沒有良策。

    就這樣,兩個人幹坐在房間裏想辦法想了一個下午。

    黃昏時分,星月閣的門被敲響。蒼洱開的門,傅瓷穿了件厚厚的大氅站在門口,桂雨和香羅一人拎了一個包袱站在傅瓷的一左一右。

    傅瓷衝着蒼洱笑了笑,輕聲問道:“王爺在嗎?”

    蒼洱點了點頭,忙給傅瓷讓路,還順帶着接過了香羅手裏的包袱。

    蒼璽看見傅瓷,衝着傅瓷笑了笑。隨後,目光落在了桂雨和蒼洱手裏的包袱上,問道:“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傅瓷解開大氅遞給了一旁的伺候的侍女,走到蒼璽的案前爲他續了一杯茶,說道:“離開國公府數日,我心裏掛念着,還請王爺準我回家小住幾日。”

    傅瓷說這話時明明是笑着的,但蒼璽聽來鼻子卻有點酸。

    這個小女人到底要爲他考慮到什麼程度啊!

    國公府對於她來說,與一座牢籠恐怕是沒什麼區別的。如今,這自由慣了的鳥兒竟然主動請求回籠子裏?

    見蒼璽不說話,傅瓷將茶杯遞到蒼璽嘴邊。蒼璽嚥了一大口茶水,沉默片刻,才問道:“你想好了?”

    傅瓷點了點頭,故作輕鬆說道:“祖母仙逝後,我一直沒能回府爲她老人家上一炷香,於心也有愧。不如就趁此機會,將該做的事情一併做了。”

    蒼璽不知道傅瓷所指的該做的事情是什麼,但他本能的不想拒絕傅瓷。

    蒼璽的不拒絕,不關乎季十七,只因爲傅瓷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讓傅瓷剛飛出一座囚籠,又進了另一個牢籠。

    只要她想,蒼璽就會給她十足十的自由。

    “本王送你回去”,蒼璽回以傅瓷一個微笑。

    傅瓷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蒼璽就搶先說道:“就這麼定下了。半個時辰後,我們動身。”

    話說道這種程度,傅瓷沒再反駁。

    送傅瓷回去這件事,蒼璽是存了私心的。傅瓷自己回去,傅騫指不定要給她什麼臉色看,但有自己陪着就不一樣了。

    正好,回去也該給傅騫敲敲警鐘了。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事情讓蒼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覺得,昔日種種,沈氏好像做了手腳。

    但仔細想想,於情於理,沈氏的人都不該這麼做。

    傅騫爲人雖然狡詐,但畢竟比蒼璽多吃了幾十年的飯。蒼璽堅信,這些年,傅騫不會白活。

    蒼璽夫婦突然造訪國公府在傅騫的意料之外。

    傅騫女兒多,壓在女兒身上的賭注自然比對傅長川的期望高。然而,他卻從骨子裏牴觸傅瓷這個女兒。

    聽到來人稟報說璽王爺與璽王妃大駕已經到了國公府的門口,傅騫趕緊出門相迎。

    來到門口,傅騫掃了一眼來人。儘管蒼璽穿了件藏藍色的外袍,但依舊可以看的出他裏面穿的衣裳不是便服。一旁的傅瓷披了件紅色斗篷,一隻手握着暖爐,一隻手被蒼璽握在手裏。

    “老臣恭迎璽王爺、璽王妃”,說着,傅騫衝着蒼璽拱手一揖。

    “岳父大人不必多禮”,蒼璽回了個禮,傅瓷也微微屈膝以表尊敬。

    蒼璽說完,傅騫趕緊請他進屋。

    來到大堂,傅騫趕緊命人給這兩位貴人上了茶點。儘管傅騫心裏不喜歡這個女兒,但也不能表現的過於明顯,畢竟當着璽王爺的面,自己還得表現出慈父的模樣。

    趁着傅騫命人上茶點的功夫,蒼璽親自爲傅瓷解下了斗篷還爲她換了一個新的手爐。

    待蒼璽將這一連串的動作做完後,傅騫才笑吟吟的開口問道:“不知璽王爺、璽王妃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蒼璽抿了一口茶,將茶盞放下後,與傅瓷對視一眼,笑道:“王妃嫁入王府已久,前幾日說有些想家,故而回來看看。”

    聞此一言,傅騫彷彿舒了一口氣似的。

    方纔看着蒼洱和桂雨一人抱着一個包袱,傅騫腦子裏有那麼一瞬間在想——傅瓷是不是招了璽王爺的厭煩被休回了孃家。

    “璽王妃被老臣慣得任性了些,還請王爺海涵啊!”傅騫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不是這麼想。

    傅騫相信:他對傅瓷沒有什麼好感,傅瓷亦是這般。

    傅騫這話說的委實虛假了些,但面子上的事情,這三人見過了。遂而還算相互配合上演了一處天倫之樂。

    到了飯點兒,傅騫見這兩人沒有走的苗頭,便命人準備了酒菜。

    傅騫這一舉動正中蒼璽下懷。今日雖說是送傅瓷回門,但看着傅騫對傅瓷一點過問都沒有,蒼璽打算在國公府住上一晚,以彰顯自己對傅騫的寵愛、看中。如此一來,即便傅騫不喜歡傅瓷這個閨女,也不會過分爲難。

    傅騫吩咐下去後,蒼璽還特地爲傅瓷點了她最喜歡的那一道奶白葡萄。

    從在國公府門口這接連串的動作,傅騫有點不知所措。

    這位璽王爺竟然將她這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女兒寵到如此境地。

    看樣子,璽王爺的口味有些獨特啊!

    傅騫想着,突然被蒼璽的話打斷了思緒。

    “岳父大人,本王想讓瓷兒在國公府裏小住幾日,您看——?”蒼璽故意拖長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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