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洱早就得知蒼璽要進後山的消息,故而沒有紅玉那麼驚訝,也不便說清楚其中緣由,只好隨口道:“進後山怎麼了?還不許王爺心血來潮去後山打個鳥、捕個兔?”

    “你這呆子!”紅玉一巴掌打到了蒼洱的腦門上,蒼洱疼的直叫喚。

    “你見過上山打獵不帶弓箭反而提着佩劍還穿夜行衣、戴着面罩的嗎?”紅玉問道。

    見瞞她不過,蒼洱只好轉過身來正視紅玉,問道:“昨天夜裏,你可曾聽到什麼風聲?”

    紅玉點了點頭,“我聽我帳下的士兵們說,後山有打鬥的聲音。”

    蒼洱應了一聲,“不錯。昨天夜裏,王爺去了一趟竹林。”

    “竹……”,不等紅玉的把“林”字發出來,蒼洱就捂住了紅玉的嘴,在她耳邊輕聲呵斥道:“你這麼大聲,是怕外面的人聽不見?”

    言罷,蒼洱仍舊沒鬆手。直到紅玉掙扎了兩下,蒼洱才撒開了手,看着紅玉的耳朵根爬上了一朵紅暈。

    “王爺昨夜去竹林探望王妃了?”紅玉問道。

    蒼洱白了她一眼,問道:“難不成去探望蘇側妃還是季十七?”

    紅玉隨便應了兩聲後,接着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蒼洱再次白了紅玉一眼,言道:“他們說什麼,我哪裏知曉。你若是想知道,直接問王爺去!”

    聽蒼洱再次提到“王爺”二字,紅玉纔想起此番前來的目的,“給我你的手令,我要出軍營!”

    “出去送死?”蒼洱問道,見紅玉還想反駁,蒼洱接着說道:“昨夜,我已經派出了咱們的探子。一宿了,一個回來的都沒有。你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王爺身涉險境?”紅玉問道。

    “王爺武藝精湛且有勇有謀,誰像你一樣笨的跟只豬一樣!”蒼洱瞥了紅玉一眼說道。

    聽蒼洱這話,紅玉不服氣了,伸手就要與蒼洱比劃,“你說誰笨?說誰是豬?”

    蒼洱只反擊不傷人,“誰打我,我說誰!”

    聞言,紅玉只好收了手。

    “你快給我手令!晚了,王爺該喫虧了!”紅玉再次要求道。

    蒼洱把自己的盔甲穿戴好之後,對紅玉說,“去把我的戰袍拿來。”

    紅玉惡狠狠的等着蒼洱不肯行動,蒼洱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不拿也行。不過,這手令……”

    沒等蒼洱說下去,紅玉就抱着蒼洱的戰袍站在了他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蒼將軍,您的戰袍!”

    蒼洱笑了笑,言道:“伺候本將軍穿上!”

    “你——”紅玉伸手指着蒼洱說道,“別欺人太甚”五個字還沒出口就看見蒼洱對自己在做口型,說着“手令”二字。

    見狀,紅玉硬生生的後面五個字咽回了肚子裏,換成了:“你,穿戴整齊!”

    看着紅玉給自己穿戰袍,蒼洱心裏的高興寫在了臉上。

    待紅玉給他穿戴好後,紅玉伸手言道:“這回能把手令給我了吧?”

    蒼洱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塊小牌子遞到紅玉面前,紅玉剛想伸手去拿,蒼洱就收了手,笑嘻嘻的說道:“鑑於你表現的不錯,本將軍打算親自替你跑一趟!”

    說着,將紅玉推到椅子上,“你在這兒好好休息,等着本將軍回來!”

    言罷,蒼洱便出了房間。

    看着蒼洱的背影。紅玉猛地站起了身,衝着營帳外喊道:“你、你注意安全啊!”

    蒼洱頭也沒回的衝着紅玉擺了擺手,示意讓她放心。

    紅玉看着蒼洱去了馬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這個人哪裏是獎勵自己爲他更衣,是藉着這個由頭自己去後山助蒼璽一筆之力罷了。

    “這個呆子”,紅玉在心裏暗歎了一聲後忍不住擔心起來。

    昨夜,她雖然沒起身摻和那件事情。但是聽說蒼洱派出去的人到現在一個都沒回來,紅玉也覺得此事不同尋常。

    蒼洱派出去的人都是經過多年訓練的。倘若能探到情報,自然是回來稟報。但是,倘若被敵人所捕,爲了不透露璽王府的祕密,這些人必須選擇服毒自殺。這條規定,是給璽王府所有死士定下的,包括蒼洱與自己。

    現如今,算下來那波探子出去也已經有四個多時辰了。四個時辰的時間,從後山到軍營,來來回回跑二十個來回時間也足夠。如此看來,那些探子要麼死於敵手、要麼服毒自殺。

    想到此,紅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原先,她是不畏死、不懼亡的。然而現在,面對死亡紅玉也開始怕了。

    人一旦有了掛念的東西就捨不得死了。比如,此刻的蒼洱與紅玉。

    蒼洱趕到後山的時候,此處剛剛打鬥過的痕跡還沒消失。地上有無具戴着面罩的屍體,蒼洱一一排查過,確定不是蒼璽才舒了口氣。蒼洱又沿着途中留下的血跡走了二里路才找到了蒼璽。

    找到蒼璽的時候,他已經受了傷。

    “爺!”蒼洱扶起蒼璽喚了好幾聲。

    聽到有人喊自己,蒼璽緩緩睜開雙眼,用手指了指旁邊那個死屍,“達、達其偌。”

    蒼洱順着蒼璽手所指的地方看去——那人穿的是綾羅錦緞,拇指上的戒指就好大個兒。看這打扮,不是王孫子弟也畢竟是貴族。

    “不管他是誰,屬下先把您帶回去!”蒼洱扶起蒼璽就要上馬。

    “等、等等”,蒼璽說完一陣猛咳,想來這個名叫達其偌的人將他傷得不輕。不過,好在那個人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他此刻恐怕已經過了奈何橋到了閻王殿了。

    “把他的屍首也帶回去”,蒼璽吩咐道。

    “爺!”蒼洱喊道,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蒼璽接着說道:“這是命令。快!”

    蒼洱拗不過他這個主子,只好拿出繩索將達其偌的屍體綁到蒼璽的馬背上,而後又用另一根繩索將蒼璽與在即綁在一起上了自己的馬。

    對於這種一人趕兩馬的差事,蒼洱不陌生。畢竟,他出了殺人以外的另一項任務就是保護好蒼璽。

    蒼洱快馬加鞭的趕着兩匹馬進了軍營,正遇見紅玉在馬廄等他們回來。

    看見已經昏迷的蒼璽,紅玉趕緊上前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這前面的這個胖子是誰啊?”

    “命人把那屍體擡到王爺的營帳!”蒼洱說完後,即刻扛着蒼璽去了他的營帳。

    片刻之後,紅玉也將達其偌的屍體帶進了蒼璽的營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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