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洱也不客套,直接問道:“情況如何了?”

    老闆嘆了口氣,說道:“不樂觀。宮裏的人傳出來消息,說聖上曾派探子在邱曄的探子打探王妃的消息。”

    “他已經知道王妃離開邱曄了?”蒼洱問道。

    老闆點了點頭,“如今,大街小巷的公告欄裏都是王妃畫像。上面寫着:活捉此人、賞金萬兩。”

    萬兩?

    蒼洱在心裏暗歎了聲,這周則也真是夠下血本的!

    “我還聽說,陳秋實老將軍的府邸門口已經被人圍住了。想要再入將軍府恐怕難上加難了”,老闆說道。

    “我也正是爲此事而來”,蒼洱說道,“我方纔去了將軍府那邊,還沒靠近就看見有布衣打扮的殺手在哪兒埋伏着。”

    聞言,老闆趕緊問道:“他們可曾看見你了?”

    蒼洱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老闆舒了口氣似的,言道:“那便好、那便好!”

    “但是王爺的計劃就在後日,我必須得想辦法把消息送進去”,蒼洱說道。

    “這可就難辦了”,老闆嘆了一聲,接着說道:“皇帝若是正大光明的派御林軍前去還好說,畢竟裏面有咱們的人。但是這些都是布衣殺手,他們把將軍府守得連只耗子都進不去,想要傳消息進去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我知道”,蒼洱說道,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但這消息關乎着這次行動,必須送進去。否則,我們極有可能敗北。”

    聽他此言,老闆心中也乾着急。

    “如今想要進將軍府,就算武功極佳怕是也沒法子了。但是……”老闆突然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着蒼洱問道:“蒼護衛可相信徐某人?”

    “先王爺與王爺都儀仗着你們徐家,我蒼洱怎麼能夠信不過您呢?”蒼洱拱手說道。

    聞此一言,徐老闆趕緊回了個禮,說道:“陳秋實老將軍經常從隔壁的即仙居訂飯菜酒水,聽說他就愛那一口。如果您僞裝成一個送飯菜的小廝,那麼……”

    後面的話,徐老闆不說蒼洱心中也明確了。這種偷樑換柱的事情,他沒少幹過,如今重新拾起老本行,應該也算是得心應手。

    “此事過於危險。到時候,我會派人在將軍府的後門接應您。倘若一旦敗露,還請您趕緊從後門逃走,切勿貪戀”,徐老闆說道。

    蒼洱點了點頭,言道:“老闆放心,我懂分寸。”:

    “如此便好,蒼護衛且在此處等候一番,我去着手安排一下”,老闆言道。

    蒼洱頷首,拱手言道:“有勞。”

    看着老闆的背影,蒼洱心裏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他相信,徐氏一族不可能對蒼璽起二心,但是這種事關生死的事情,他不得不謹慎着些。

    一炷香的功夫,老闆提着一個食盒前來。

    “這裏面有三隻蟹黃包、三隻豆沙包,還有幾道陳秋實老將軍素日裏喜歡的小菜和一壺老酒”,徐老闆說着,將手裏的食盒打開遞給了蒼洱。

    “您若是有什麼話可是寫下來往這食盒裏塞”,徐老闆接着說道。

    蒼洱應了一聲,接過了食盒。徐老闆接着說道,“一炷香後您再去,倘若有不測,切記從後門逃跑,我的人會帶着你走遠路重新回到客棧。”

    蒼洱點了點頭,“多謝徐老闆思慮周全。”

    老闆笑了笑,言道:“舉手之勞罷了。先王爺對我一家有救命之恩,我能爲王爺效力是我的福分。”

    蒼洱應了一聲後,徐老闆接着說道:“我已經讓夥計給您備好了筆墨和衣裳,您先準備準備吧。”

    “好,多謝您了”,蒼洱拱手說完後被夥計引到了另外一個屋子裏。

    這屋子素雅,桌子上擺着文房四寶,牀上有一身店小二的衣裳。

    蒼洱讓夥計退下後坐在桌案前看着筆墨發呆。留在直面上東西一個不小心就能被敵人拿到手,他若是將蒼璽所有的計劃都寫了下來豈非不安全?

    如此想着,蒼洱握毛筆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後沾了沾墨水,才忐忑的下筆。

    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把了!

    蒼洱寫完之後,將紙條晾在桌子上,換上了老闆爲他準備好的那身衣裳。

    約麼着時間差不多了以後,蒼洱帶着紙條出來房間。

    此刻,老闆已經帶着食盒在門前候着了。

    “準備好了嗎?”徐老闆問道。

    蒼洱點了點頭,從他手裏拿過了食盒。

    “今日之事,多謝徐老闆相助。回去之後,蒼洱定會將此事完完全全的稟報給王爺”,蒼洱言道。

    “蒼護衛客氣了”,徐老闆拱手道。他打量了幾眼月色後,言道:“時候不早了,您早去早回吧。”

    蒼洱應了一聲,提着食盒從客棧的後門溜了出去。

    將軍府所在的那條街與國公府相鄰,都是金陵城的繁華地帶。蒼洱沿路看着這條街上的店鋪,倘若真的打鬥起來,恐怕敵我都佔不到多少便宜。離開這兒也有兩年之久,這裏的店鋪有多少已經換了主人他都不清楚。萬一自己不慎進入門閥世家的店鋪,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想着,蒼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瞧着到了將軍府門口,蒼洱用餘光偷偷瞄了幾眼那些在不經意處埋伏的人。那些人,蒼洱能看見的就已經有四五個,恐怕在別處還有他沒看見的。看來,今夜的行動還真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不但消息傳不出去,還有可能害了陳秋實與正藏在他府裏的程鉞。

    眼瞧着到了門口。將軍府守門的侍衛看見有人來此,厲聲問道:“什麼人?”

    蒼洱低着頭,故意學着普通老百姓看見侍衛那種打哆嗦的樣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即、即仙居的,將軍從我們哪兒訂了宵夜,小的來給他送。”

    說着,蒼洱晃了晃手裏的食盒。

    陳秋實是有後半夜再加一頓飯菜的習慣,也鐘意即仙居的佳餚。但是,這個送飯菜的人卻看着十分眼生,遂而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蒼洱把頭微微擡起,言道:“小的是即仙居新招的跑堂的,今兒個頭一次來給老將軍送餐,還請侍衛大哥通融一下。”

    說着,蒼洱袖子裏的匕首已經將要劃到袖口。雖然這侍衛是好心,只是再這麼耽擱下去恐怕會招來橫禍。若是真的有必要,蒼洱不認爲殺掉一個無辜的人有錯。

    如此想着,突然聽見門裏傳來聲音——

    “誰啊,在門口大呼小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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