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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二百個臺階,對於墨辰他們這種習武之人不算什麼,但是蘇衍歌卻有些撐不住。

    雲音可能是熟悉了,也沒有什麼停頓歇息,不過蘇衍歌的腿覺得有些發軟…

    中途就有些落後隊伍,風褚九先察覺到了,忍不住回頭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可是畢竟在外人面前不能太親近,風褚九心裏就算着急,卻也無可奈何。

    風褚九時不時的回頭,讓陸之安也有所察覺,停了停腳步,退到她身邊,用手託着她胳膊,讓她能有個借力,蘇衍歌感激的看了看他,跟她道謝,對此陸之安只是笑了笑。

    趁着雲音剛剛跟兩位弟子說話的功夫,二人也是慢慢跟上了隊伍,前面也就剩下四五個臺階了,蘇衍歌拉開了跟陸之安的距離,對他低聲說了謝謝。

    “阿彥不必客氣,只是…你還走的動嗎?”

    陸之安看着上面還剩的幾個臺階,出於關心還是問了一句。

    “無事的,剩下幾個很好走的。”

    蘇衍歌點點頭,示意自己可以走,陸之安心裏也是瞭然,畢竟扶着她的時候,動作多少有些曖昧…

    雲音聽見後面的小動靜,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擡腳繼續把剩下的臺階走完了。

    跟着雲音上去最後一個臺階,衆人這纔看出來,原來最上面是一個很大的平臺,四周都是玉做的燭臺,燭臺里正燃燒着白色的蠟燭…

    蘇衍歌站定以後也是四處打量着,雲音就站在衆人前面,也沒有繼續往裏走,似乎是給他們留着機會觀看一番。

    中間四四方方凹陷下去一塊臺子,看不清裏面具體是什麼,周圍拜訪了一圈明晃晃的靈箋,正對着還有一個書案,上面立着一塊小石牌,寫的好像有字,距離太遠看不清,石牌左右各放有一盞玉臺燭火。

    這臺上的陳設好像很簡單,除了玉臺,書案,就剩下左邊的一架古琴,琴身雕刻的應該是星象,整架琴看起來略顯神祕。

    “此處便是雲谷禁地:雲境。

    雲境就在雲山的半山腰,常年有云霧環繞包圍,若不走到近處來,根本無法看見。

    雲境四周設有機關陣法,不過雲音剛剛帶領諸位貴人,已經走過了,目前這是裏是安全的。”

    雲音終於轉過身,目光掃過面前衆人,淡淡解釋道。

    聽她說到陣法,衆人心下一驚,忍不住回想起來,怎麼絲毫沒有注意到?

    蘇衍歌想了想,只想到剛剛跟着雲音來的路上,未出那片閣樓的時候,都是鵝卵石鋪的路,走着走着,人越來越少的時候,地面突然變成了四方的青石板路,一塊剛好夠站立一個人,剛剛大家都是跟在雲音身後的,走的都是她踩過的青石板。

    怪不得偶爾感覺踩上去有些搖晃,本來還以爲是泥土鬆懈,如今看來,應該是機關…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雲音,剛好對上她的目光,蘇衍歌連忙禮貌性的低了低頭。

    雲音似乎在笑,不過看不真切,又解釋道:

    “雲境是第一任的雲嵐谷主讓人打造出來的,嵐谷主對於占卜的造詣,毫不誇張可以稱爲是第一人。

    據說是有天晚上神仙託夢,囑託她在此設立一個能夠聆聽的地方,具體聽什麼,卻沒有解釋。

    按照夢中的記憶嵐谷主就設立了雲境這個地方,雲境建成以後,嵐谷主只命人留下筆墨紙硯,吩咐衆位閣主,七日之後再回到雲境,自己則留在了雲境。”

    說到這裏,雲音也是帶着衆人正式走進了雲境,明明與臺階一步之遙,蘇衍歌剛踏進雲境的範圍,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怎樣,只覺得眼前有種霧濛濛的感覺,自己就置身在雲海之中,但是又好像看的清楚…這種感覺確實很奇妙。

    帶着衆人走到書案前,書案上擺放的石牌寫的正是:“雲嵐”二字,看來這供奉的是第一任谷主了。

    雲音走到書案前,講手裏的燈籠規矩放在書案前,雙手放在胸前對着石牌深深鞠了一躬,陸之安他們見狀,也是跟着行了一禮。

    雲音緩緩直起身子,雙眼緊盯着雲嵐的石牌,語氣又恭敬了幾分:

    “七日以後,衆位閣主返回到雲境,卻發現早已沒有了嵐谷主的身影,只在書案上留下一封書信。

    裏面寫了這七天以來,嵐谷主聆聽的方法,和自己所感悟到的東西,進入雲境的資格,以及谷主選舉的方法。

    最後只寫了一句:

    天下已不是雲嵐容身之所,雲嵐願化作山間雲霧永生守護雲谷。

    所以嵐谷主最後到底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這封信,也是拓印了一份,傳給每一任的谷主知曉。”

    “所以彥某想請教谷主,爲何我們能夠進入雲境?”

    蘇衍歌聽她講完,想了想問出心中疑惑,按理說,進入雲境既然需要有資格,自己的資格是什麼?

    “回公子。”

    雲音轉過身對着蘇衍歌行了行禮,眼神堅定的看着她說:

    “歷代君王身上都有浩然之氣,命格命理不同,身邊的氣也會不同,有些人天生自帶富貴之氣,哪怕過程曲折,但結局卻一定是好的。

    雲境的通行證,就是特殊的命理,雲音給諸位占卜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諸位都具有進入雲境聆聽的資格。

    既然彥公子問了,不如就讓公子來當這第一個聆聽者吧。”

    “…”

    蘇衍歌似懂非懂的聽雲音說完,還未完全消化,雲音就開口讓自己先去所謂的雲境聆聽,心裏沒由來的緊張起來。

    “公子莫要緊張,隨我來。”

    雲音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擡起一隻手毫不避諱的牽起她的手,確切說是雲音擡着蘇衍歌的手,帶領她來到正中凹陷的四方臺。

    這凹陷離地約摸一尺,雲音帶着她在四方臺前站定,轉頭看着她,蘇衍歌也偏過頭對上她的眼神,雲音的眼神在示意她下去。

    蘇衍歌吞嚥了一下口水,深吸一口氣,擡腳踏了進去,這裏面是一整塊青石板,上面放着八張靈箋,朝着八個方位。

    雲音先是讓其餘的人站在十米開外等候,然後自己也跟着蘇衍歌進了四方臺。

    她讓蘇衍歌跪坐在四方臺上,直起腰板,雙手端正放在膝蓋上,雲音跪坐在她的面前,面對着她,眼神十分認真的看着她:

    “貴人就保持這個姿勢,雲音會用靈琴彈曲輔助貴人聆聽,貴人一定要切記心無雜念,卻也要保持清醒,萬不可深陷其中!”

    “嗯,我明白了。”

    蘇衍歌忍不住有些小緊張,吸了口氣鄭重點點頭。

    雲音輕笑一聲,微微湊近她小聲說道:

    “雲音先前說過的,姑娘命理特殊,其他幾位公子雖說命格也不普通,卻還沒有達到進入雲境的地步。

    因爲姑娘長時間在他們身邊的緣故,身上多少沾染了姑娘的命氣,倒是也有了進入雲境的通行證。

    姑娘是個富貴之人,應該會有所感悟,雲音不再多言。”

    說罷這話,雲音朝着她低了低頭,站起身走出了四方臺,徑直走向靈琴,雙手擡在齊眉處,雙袖遮面,閉上眼睛站頃刻,這才睜開眼,跪坐在靈琴前。

    口中唸到:

    “良辰已到,雲谷第七任谷主:雲音。

    同天命貴人拜見仙人,請仙人!賜夢!!”

    說罷,雲音面色凝重,纖纖玉指搭上琴絃,開始撥動,絃音悅耳清脆,讓人不由得就有些乏意…

    蘇衍歌聽着琴音,心裏慢慢平靜下來,有風吹來,四方臺上的靈箋好像被人翻動,隨着風來回晃動着,觸碰到地面發出輕微的響聲。

    慢慢的…似乎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只有琴音時緩時急,眼前彷彿層層白霧,蘇衍歌心中有個感覺在提示自己:應該睜開眼了。

    於是她緩緩睜眼,耳邊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四處掛着紅色燈籠,自己的周圍站滿了人,他們的臉上洋溢着笑容,在說着什麼,但是自己卻聽不真切。

    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就連目之所及的樹上都繫着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羣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前方來的轎子。

    “新娘子到!”

    有喜婆喊着,看來是有人在成親,蘇衍歌心裏嘀咕着,擡頭想看看是哪家在成親,卻怎麼也看不清門匾上寫的是什麼字。

    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帶動着誰,人們熙熙攘攘的跟在新娘子身後涌進府裏…

    被強迫帶進府裏的蘇衍歌穩了穩身子,朝着新娘看去。

    新娘穿着大紅喜服,裙上繡出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約摸三尺,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頭上蓋着一方紅色絲綢蓋頭,看不到新娘子的容貌。

    突然蘇衍歌又覺得看不清楚,也聽不出周圍人說什麼,只覺得周圍嘈雜,這種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蘇衍歌忍不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等到再擡頭時,卻發現自己就站在新娘子的旁邊。

    環顧一圈,看到周圍的人好像對自己沒什麼反應,這才皺了皺眉,低頭看向蓋頭下那新娘子的側臉,卻剛好撞見她從眼角滑過的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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