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居然同時對着彼此說了句“對不起”…
這話說出口,都是擡頭有些愣愣的看了眼對方。
“唔…”
蘇衍歌有些以爲,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不敢看他。
陸之安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對着自己說句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她強吻自己嗎?
二人有些心照不宣,不過陸之安現在心裏琢磨着,是不是阿彥不知道自己後面對她做的事?
蘇衍歌心裏沒想明白陸之安這個對不起是個什麼意思?對不起什麼…
不過再次沉默,蘇衍歌終於是忍不住紅着臉率先開口說道:
“陸兄…是,我唐突了…”
“沒有…我沒關係的…”
陸之安聽到她這種語氣,就知道她是不記得後面的事,看來之後是歡宜香把她理智“吞噬”了。
陸之安現在心裏反而還鬆了一口氣,若是阿彥介懷,自己才真的是心裏過意不去了。
“怎麼會沒有…你我都是男子,若是被他人瞧見,連帶着陸兄的…名聲,也會被我毀壞的。”
越說聲音越小,越說就越沒底氣,可是聽到他說沒事,蘇衍歌不知道爲何,突然就有些心裏不舒服,於是也沒經過思考就衝着他說了這麼兩句。
“我不介意…”
誰知道,陸之安看她有些慌亂的解釋,笑了笑。
我不介意…
簡單的四個字,讓蘇衍歌的臉“騰”的一下紅的更厲害了。
“陸…陸兄你…”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不介意到底什麼意思啊…不介意自己,對他做那種事?
“阿彥在葉府的時候,還叫我之安…怎麼?回來了反而生疏了?”
陸之安知道她不記得後來的事,突然就生了些逗她的心思,微微彎腰湊近到她眼前,看着她說道。
“我…”
蘇衍歌不敢跟他對視,只得低頭胡亂的扣着手指,心跳也加快了些:
“不是…沒有生疏…我…”
越說越亂,蘇衍歌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
“沒有生疏…那以後便喚我之安,我想聽。”
陸之安語氣裏的溫柔不減,聽起來多了分堅定。
“我…這…”
蘇衍歌沒想到會是個這種結果,可是自己要是再喊他陸兄,會不會真的有些生疏?
不是…自己在想什麼…什麼生疏…!?
蘇衍歌只覺得現在腦子都有些不靈光,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心裏現在一團糟。
不討厭…更多的是害羞,讓自己的腦子都不能保持清醒了,歡宜香…歡宜香的後遺症。
蘇衍歌忍不住想扶額,但是想起來面前還看着自己的陸之安,只能有些窘迫的閉上眼,不敢有大動作。
可是陸之安卻不打算放過她,看着她的小模樣,心裏居然有些爽,於是再次問到:
“莫不是…阿彥覺得你我還很生分?之安,這個名字都叫不出口嗎?”
聽起來有些委屈,卻帶着玩味,也不是輕浮。
偏偏就讓蘇衍歌的臉色更紅了,心裏想着看來無論如何是逃不過去了,於是下了決心,支支吾吾說了句:
“之…之安。”
普通蚊子哼寧,陸之安卻聽的一清二楚,臉上笑意更省,衝着她愉快了回了聲:“誒!”
“…”
蘇衍歌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就莫名其妙就被他帶偏走了?
以後豈不是不能再喊陸兄了?那謝公子他們會怎麼看自己啊?突然轉變稱呼,還是很奇怪的…
而且常公子前些日子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如今這樣,會加深他的想法吧?
蘇衍歌頭疼了…
陸之安看着她表情來回轉換,覺得有些好玩,又覺得她有些可愛,就這麼低着身子看着她。
“彥……”
突然響起燕郎中的聲音,二人心裏都是莫名“慌”了一下,剛想裝作若無其事,燕郎中就走了進來:“彥…………兒…?”
燕郎中手裏端着碗清粥,剛進來就看見一位公子低下腰身湊近牀上坐着的那位公子,從她這個角度看,二人的動作實在是有些曖昧…
於是燕郎中話語間帶着一絲不確定開口,這下輪到陸之安不好意思了,連忙直起身來,回頭看着燕郎中,眼神也是不自覺的快速掃了一下週圍,這才輕咳一聲,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燕郎中…”
“嗯…”燕郎中帶着一絲狐疑的眼神審視了他渾身上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還是客客氣氣應了一聲,接着略過他走到蘇衍歌身邊。
卻也看見這丫頭雙手緊張的抓着被角,臉紅的跟個什麼一樣,就知道剛剛絕對是發生了什麼…
想了想,把清粥放在牀頭的櫃子上,開口問到:
“彥兒,身子現在感覺如何?”
“師父,我…現在好多了。”
蘇衍歌鬆了口氣,還好師父沒有追問自己剛剛在幹什麼。
不過燕郎中還是不放心,擡手撫脈查看情況,繼續說道:
“剛剛就是這位公子送你過來,情況緊急,我也沒有過問,難道彥兒…不介紹一下,這位公子是誰?”
“是…”蘇衍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陸之安似乎有些不確定,也沒想到師父會直接問起身份…
對於師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可是就怕陸之安不想過多說自己的身份,當下有些猶豫,不過陸之安反倒是主動說了:
“燕大夫,在下陸之安,京城人士。”
聽起來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燕郎中用餘光看了看他,半晌,轉過頭看着他問到:
“你是彥兒的什麼人?”
“…”這下蘇衍歌是被“嚇”到了,師父這是在問什麼啊…這問題也太奇怪了,陸兄會怎麼回答?
“在下是彥公子的朋友,彥公子是我一路上的同伴…”
陸之安雖然也沒想到燕郎中會問這麼“曖昧”的問題,不過腦海裏快速整理了一下,就從容的回答了燕郎中的問話。
不過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本來不想說後面的話,是怕阿彥誤會自己的心思,可是看到燕郎中顯然不太滿意前面的回答,這才硬着頭皮把後面的也說了出來。
果然,聽了這話,燕郎中的表情微微有所緩和,不過蘇衍歌有些呆愣,沒想到陸之安會這麼回答…
陸之安說的也都是實話,他現在已經把蘇衍歌當成自己的夥伴,自己的同伴,在加上看過阿彥有一股的能力,種種加在一起,自然是真的關心,可是他又不想因爲自己多少有些曖昧的話,給阿彥造成心裏困擾。
氣氛就在快要繼續沉默的時候,陸之安想起來剛剛蘇衍歌喊燕郎中“師父”,於是摸了摸鼻尖,小心問答:
“燕郎中,在下想請教一下,爲何阿彥稱您爲師父?”
燕郎中轉頭看了看蘇衍歌,看着她有些猶豫…
這種事畢竟還是讓蘇衍歌來解釋比較合適,果然,蘇衍歌領會了她的意思,於是接替她說道:
“陸兄…這位是我在南方盈城遇見的大夫,燕歸。
當時我正好在四處學習治病,於是就認識了師父,她在醫術方面造詣很好,我心裏佩服她,於是跟着師父學了大半年的時間,可惜現在依然不及師父。
這家醫館是我師伯開的,藉着鹽城煙花節的熱鬧,讓師父來放鬆遊玩一番。所以在這裏能遇見師父,我心裏也是意外…又高興的。”
原來是求醫時候認識的,陸之安也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這麼一說,那剛剛燕郎中最開始看到自己抱着受傷的阿彥時,那不悅的神情就好解釋了。
想了想,陸之安還是湊上來開口對着燕郎中說到:
“燕大夫,感謝您對阿彥的照顧。”
“公子這話倒是有些主人家的意味。”燕郎中話語裏帶着些戲謔。
“不敢不敢…”陸之安還以爲燕郎中暗指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連忙推辭,可是誰知道她並未在意,而是接着說了下去:
“彥兒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心疼她的,所以…陸公子不跟我客氣”
“是陸某壞了規矩。”
陸之安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尖。
“陸公子,既然是彥兒的朋友,又何須這麼見外?我相信彥兒看人交友的眼光,剛剛也是我錯怪你了。”
燕郎中終究是先放軟了態度,陸之安有些意外。
其實那是因爲,燕歸知道蘇衍歌是姑娘家,剛剛看她對這陸公子的態度,就知道心裏是多少藏着點東西。
可能並沒有多少,卻已經萌芽,看這陸公子的回答,他應該還不知道彥兒的真實身份,不過態度還算不錯,自己也就看在彥兒的面子上,不計較他什麼。
雖然她說的“錯怪”,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面不改色的說了出來。
“多謝燕郎中理解。”
陸之安鬆了口氣,本來還擔心燕郎中對自己印象不好呢,畢竟也是阿彥的師父,自己心裏居然忐忑起來。
“無足掛齒。”
燕郎中擺了擺手,示意這不重要,轉過頭對蘇衍歌說道:
“彥兒,我端來了清粥,多少喝幾口墊墊肚子,一會兒還要喝藥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