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人聽蘇衍歌解釋了一番,緩緩點點頭,不過卻又把手裏的紙張對摺了兩下,扣在桌子上,推到了蘇衍歌面前。
“夫人這是?”蘇衍歌挑了挑眉,看着她,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方法如此簡單…那我還要這方子有何用處?難道留下落人口舌嗎?”羅夫人語氣裏帶着一絲傲慢,下巴也是擡起了不少。
“哦?”蘇衍歌低頭笑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把那方子拿在手上,隨意的把玩着:“若說簡單它是簡單,但它也不簡單。”
這明顯是話裏有話,羅夫人偏偏是聽懂了。
簡單,只得方子使用簡單。
不簡單,是指如何實行才能把自己摘乾淨。
這小郎中倒是有些本事,羅夫人也是高看他兩眼,想了想,直接從袖裏摸出幾兩銀子,放在桌子上:
“先生這方子我很滿意,這是診金。”
“…”蘇衍歌剛想開口拒絕,羅夫人就看着她笑道:
“我羅家有的是銀子,你說的好,我高興,賞你的。”
這話聽起來囂張不已,但蘇衍歌卻勾了勾嘴角,伸手把桌上的銀子往自己這邊推了推,帶着一絲玩味:
“那彥某就謝過羅夫人了。”
“你倒是有幾分本事。”羅夫人臨走時,說了這麼一句,有些意味不明。
不知道說他醫術高明,還是說他的心機…
蘇衍歌覺得好玩,看着羅夫人起身離開。
不過臨走前,那落兒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回頭衝他吐了吐舌頭,似乎是挑釁。
蘇衍歌直迎着她的目光,溫和的笑着,那小丫鬟彷彿被噎了噎,有些慌亂的轉回身子,跟着羅夫人走了。
看這落兒無所畏懼的模樣,蘇衍歌並沒有覺得自己被挑釁,反而覺得有些好玩。
只是不知道這落兒還能快樂到幾時。
拿起桌上的銀子,蘇衍歌一臉笑意的找燕郎中去了…
不過在門外注意不到的地方,隨着她的起身離開,幾道身影也是隨之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日,蘇衍歌也都是一如既往的幫助師父師伯診病抓藥。
也許是心情好了些,身體也好的也快了起來,這兩日因爲傷口也及時得到更換藥,已經好了大半。
一晃半個月就過去了,看起來蘇衍歌好像已經迴歸正常平淡的日子。
可是每到夜晚,一個人躺在牀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還是會想起同陸之安相處的日子…
快一個月了,沒見到陸之安了,墨辰也沒來過,連帶着謝青暨跟常風也露過面。
好像自己的生活裏不曾有過他們的身影,就在蘇衍歌都已經覺得自己快忘了的時候,因爲一件事,突然改變了想法…
而另一邊,看到蘇衍歌問診完畢,牆角走出幾人,正是陸之安他們。
“王爺…您說,這都幾日了?”墨辰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看着自家王爺一臉陰鬱的表情:
“你天天在這裏看彥公子,怎麼不直接進去找他?”
“是啊…之安,彥公子也是被矇在鼓裏的,這樣對他是不是不太好。”
謝青暨也是適時的開口‘推波助瀾’道。
“…”陸之安皺了皺眉,擡腳轉身就走。
“誒!”
“誒!”
看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幾人也是無奈跟上。
他們跟蘇衍歌相處的日子也不短,覺得他的人品行事之類的,都沒什麼問題,心裏也是接受這個同伴的存在。
如今關係最好的兩位“鬧彆扭”,他們心裏也看着也着急。
“青暨…”陸之安走在路上,終於開口了,不過語氣裏似乎有一點。猶豫
謝青暨還以爲他想開了,連忙回到:
“怎麼了?”
“不是說溫城出事了嗎?即刻就出發吧,去看看。”
陸之安猶豫着,像是下了決心。
“真的不跟彥公子說了?”
謝青暨有些意外,本來一開始跟他說這事的時候,還以爲能借此讓二人和好。
沒想到,之安居然決定直接走…那彥公子怎麼辦?
“青暨…我不能這麼自私。”陸之安嘆了口氣,看起來心情複雜的很:
“我們幾個都有自保的能力,可是阿彥卻常常因爲跟着我,而意外受傷…”
“之安,這也不怪你啊,你幹嘛非要跟自己較勁。”
常風一聽這話,有些無奈的站到他身邊說道。
“這幾日也看到了…阿彥過着當下的日子,多麼愜意自在,爲什麼還要重新把他拉到危險的事上?”
陸之安不知怎麼的,就有些煩躁,語氣裏也是帶着些情緒:
“每日給百姓診病,得到百姓愛戴,阿彥臉上也能有些笑容,總比跟着我們一起踏入危險的好。”
“可是這次的事,萬一彥公子知道了…豈不是更難過?”謝青暨想起來跟他說的事,有些鬱悶。
“溫城離這裏有些距離,傳不到阿彥的耳朵,況且這次的事,風險太大,我實在不放心帶着他。”
陸之安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嘆了口氣加快腳步。
“之安,若是這次就這麼走了,我覺得我們跟彥公子很可能就這麼斷了,難得遇到這麼優秀的人,真的不說清楚就斷掉關係嗎?”
謝青暨實在不忍心看着他們跟蘇衍歌就這麼決絕,於是又勸到:
“哪怕是說清楚…讓彥公子在這裏等待着,也總比我們一聲不響的離開…好的多。”
“以阿彥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會留下?”
陸之安不是沒想過,可是他這兩日看到蘇衍歌給人診病時的那種自如,那種輕鬆愜意,彷彿他本來就屬於那種地方。
他實在是狠不下心在帶着蘇衍歌四處奔波。
“那真走了…可能就不會再見了。”謝青暨嘆口氣,有些無奈。
雖然他可以查,但是經過這事,還有什麼理由去聯繫彥公子呢?
“走吧。”陸之安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這麼一句。
這一句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謝青暨跟常風他們互相看了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