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褚九剛出了房門不過幾個呼吸,蘇衍歌就聽到她在外面有些不悅的聲音:
“你是誰?!在門口鬼鬼祟祟的聽什麼?!”
蘇衍歌想着是不是有人偷聽到了自己的談話,也連忙起身,打開門去看情況。
這剛一打開門,就看見風褚九正把腰間的佩劍拿在手裏,擋着背對着自己那人的去路。
蘇衍歌走過去低聲問到:“阿褚,怎麼了?”
“我剛出門發現這人行爲拘謹,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風褚九臉上帶着慍色,緊皺着眉頭表示不滿。
“這位姑娘,你可別污衊我!”那人一聽連忙擺手否認。
蘇衍歌這才擡頭注意到這人的長相,疑惑的問了一句:“江塵渡?”
“阿!真是你啊,彥公子。”轉過身一看,確實是江塵渡,不過他看到蘇衍歌似乎也有一些欣喜。
“你怎麼在這兒?!”蘇衍歌一邊問着,一邊把手搭在風褚九的手腕上,微微往下壓了壓。
風褚九知道她的意思,收起了長劍,不過眼神裏的警惕絲毫沒有鬆懈。
“先進屋裏再說吧。”蘇衍歌看了看周圍,除了樓梯口站着的幾個侍衛,走廊上倒是沒人把守。
不過在這裏太過顯眼,有些話萬一被聽了去就不好了。
所以蘇衍歌纔會提議讓他們先進屋裏,現在的情況有些緊張,進到屋裏之後,再讓自己好好解釋吧。
江塵渡自然是沒什麼猶豫,就進了蘇衍歌的房間裏,風褚九則是一臉疑惑的跟在後面進去了。
等到蘇衍歌回到房裏,把房門再次關起來的時候,那兩位已經坐在桌前互相瞪着對方,一言不發。
“阿褚,這位公子我認識,你暫時不用這麼提防。”
蘇衍歌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先讓阿褚放下些防備纔是,不然一直如此僵持下去,很多事情解釋起來就會麻煩許多,而且第一印象頗爲重要,免得後面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嗯。”風褚九倒是很信蘇衍歌的話,默默先收回了眼光,看着蘇衍歌似乎等她繼續說。
不過蘇衍歌只是對着她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江塵渡,問到:
“江公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距離遇到江塵渡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當日他說連夜離開,不過現在卻又在這裏碰上了,莫不是這一個多月以來,他依然在永夏境內徘徊?
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後,蘇衍歌突然就覺得不能再像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那麼自然隨意。
江塵渡自是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垂了垂眸,這才說到:“他們已經走了,可是我路過鹽城的時候,聽到那些百姓說什麼煙花節,我就一時興起留在那兒了,想着先玩上幾日再離開也不遲。”
“那爲何如今會在這裏?”蘇衍歌並不管他的一番說辭,而是繼續追問道。
“不是……”江塵渡此時表情有些無奈,嘆了口氣說道:“若說起這件事情,我才真的是冤枉啊!”
江塵渡先是感嘆了一句,看到蘇衍歌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這才接着說道:
“我在鹽城待的好好的,那是剛好上街遊玩,卻偏偏被安王爺給撞到了,他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麼事着急着走。
我本來覺得站在一邊不會引起他的注意,可誰知道他身旁跟着的那兩個公子,其中一位真是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我。
然後那個安王爺,看到我的第一句話也是…‘你爲什麼在這兒?’
我當時不明所以,於是就訕訕的說了句,在這兒玩兒。
我對他印象可好不到哪裏去,對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語氣,可誰知他卻跟我斤斤計較!”
江塵渡看起來似乎十分生氣,撇了撇嘴,蘇衍歌忍住了想翻白眼的衝動,打斷他說道:“說重點!”
“別這麼兇嘛。”江塵渡一副委屈的樣子,不過似乎感受到了坐在一旁的風褚九,那幾乎能把他生撕了的眼光,吞了吞口水,說:
“他對着我說了一堆奇怪的話,什麼溫城,什麼溫家…
他說這種事情肯定跟我脫不了干係,彥公子,可是我真的冤枉阿!我來到永夏的時間,並沒有你們想象的久,我對永夏根本就沒那麼熟悉,而且這什麼溫城我連聽都沒聽過,怎麼能害人性命。
而且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能一手遮天安排的,這什麼溫大人我根本不知道有這號人的存在!
可誰知道他可不聽我講理,二話不說,非要帶着我一起來到這什麼溫城,來到溫城什麼也不告訴我,還只讓我待在這客棧裏,哪裏也不許去,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囚禁,你說這還有有沒有王法了?!”
“如果那日我看到你在鹽城,我也會懷疑你。”
“…”江塵渡一副受傷的表情。
“他不是永夏的人?”不過風褚九卻抓住了重點,一聽到這裏表情,立刻又凝重了起來。
江塵渡撇了她一眼,似乎不願意回答,但是是迫於眼神的威壓,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是祈天的太子。”
而且這又不是什麼能隱瞞住的,遇見陸之安也會知道真相的。
“嚓!”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風褚九就緊盯着他站起身子又把劍拔了出來,嘲諷說道:
“祈天的太子來到永夏,能安什麼好心?”
“不是,你們對我的偏見就這麼大嗎?”江塵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副不願相信的模樣。
蘇衍歌自然是向着風褚九的,看到他這麼不滿的問,於是看着他有些好笑的說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誰?”江塵渡似乎微微愣了愣,這才把眼神再次放到風褚九身上,似乎想看個仔細。
“還記得前些日子,把你們祈天打的落荒而逃的人嗎?”也沒等到蘇衍歌親自解釋,風褚九就有些不限的垂眸看着他,語氣裏也是帶着幾分挑釁。
“?自然是記得。”不過江塵渡卻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應下。
“她,就是風將軍。”蘇衍歌也是適時的開口,似乎是想提醒他。
果然,聽到風褚九的名字,江塵渡的臉色還是沒忍住,變了幾分,於是索性就這副表情也沒有再調整,冷笑着說到:“將軍果然是好能耐,不過還是我們的人訓練的不夠好,這纔會給了你們可乘之機。”
二人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幾分奇怪,不過卻沒有拆穿。還有什麼比當着面的揭他的短,更讓他難受的嗎?
“沒有教好,就不要領出去丟人現眼睛。”風褚九依然不依不饒,接二連三的嘲諷他。
“是阿,如今我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所說橫豎那便是橫豎,我能如何,我現在不過是一個人質罷了。”江塵渡收起剛纔那副玩笑的模樣,語氣裏帶着幾分不滿:
“你們永夏卻真的是好能耐,我一個祈天的太子,竟然能被你們如此‘禮待’,當真是好的很。”
“若是太子想造訪永夏,大可正經傳遞文書或信箋,那我們自然會恭恭敬敬的迎接。
可如今太子殿下偷偷摸摸的跑到我永夏境內,沒有直接扣留你,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風褚九也是非常不悅,語氣裏的強硬絲毫不減半分,很明顯的就是要懟嗆他。
蘇衍歌看到二人火藥味有些濃,於是及時開口打斷了他們對話:
“江塵渡,所以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我若說不是,你可會信?”江塵渡說這話的時候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起來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我希望不是你,不然我們可以直接了斷。”
蘇衍歌沒有直接回答他,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也不是什麼軟話,吏部尚書並不是一個小人物,況且聽他們對溫大人的印象都是極其不錯,若是祈天的手真的伸的這麼長,那以後根本就是和解無望。
所以蘇衍歌現在說這種話,也是一種提前的告知:若真的是你做的,那我們便可以當場劃清界限。
“我說不是那便不是,我說不知,那就是不知。”江塵渡似乎也是有些煩悶,語氣強硬了些。
“但願如此,不然本將軍不介意跟你們鬥個魚死網破,踏平祈天!”
風褚九的職責便是保家衛國,所以自然見不得這種事情。
“奉勸將軍一句,還是說些在自己能力範疇之內的話吧,我祈天只是輸了一次,可不代表就是個軟柿子,往後也能任憑你拿捏。”江塵渡不看她,話卻是對着她說的,語氣也是極其的不友好。
不過還不等風褚九再說什麼,江塵渡再次開口說了一句:
“無論你現在怎麼想我,我是被安王爺帶過來的,你就算對我再不滿意,有些事情還是先問過他再說,不然我會覺得,你們永夏毫無規矩!”
“找死!”按照風褚九的性子,怎麼聽得了這種話?當場拔劍就想動手,卻被蘇衍歌及時制止:
“阿褚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