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兇手暫時應該是不敢再出現到他們面前,不過風褚九進到拐角的時候,還是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麼異樣以後,這才擡腳往裏面走。
她也是注意到自己剛纔一直拉着謝青暨的手腕,不過臉色沒什麼變化,而是很平靜的說了句:
“失禮。”
“…”謝青暨沒想好該怎麼回,風褚九就已經轉身進了巷子。
風褚九倒覺得沒什麼,反而剛剛是有一點擔心這工資介意,所以才說了句這話。
整日在軍營裏,跟一羣粗糙漢子待在一起,早就沒覺得跟男子勾肩搭背有什麼好害羞的。
況且在營裏,大熱天的都是會敞胸露背的晃悠,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不過…這謝公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而且一直彬彬有禮。
那自己禮數上也不能怠慢,免得被人當做輕浮…
不過這都只是風褚九的想法,其實謝青暨覺得,她或許是在營中習慣了,纔會撇除男女之見吧。
一個以爲會多想,一個直接替她找好理由。
倒是有趣。
不過言歸正傳,風褚九快步走到那團黑色面前,發現黑衣只是蓋在那人身上,看相貌應該是個男子,只不過是灰頭土臉的。
可惜的是,他雙目緊閉,看來已經死了。
風褚九蹲下身子,把那黑衣掀開來,就看到他身上的裏衣,已經被染紅了大半,本就破爛不堪的衣服,此時顯得更加慘烈…
心口是有一個傷口,根據辨認,跟方纔小乞丐用的短刀,看起來是吻合的。
這是小乞丐殺的人…
不對,應該是兇手殺了這個小乞丐…
這男子纔是真正的乞丐吧?
渾身骨瘦如柴,頭髮粘連在一起,已經打縷,衣服還有鞋子都是灰塵,皮膚有的地方凍得青紫,光是看着…就有些心疼。
風褚九搖了搖頭,把那衣服又蓋回在他身上,站起身對身側的謝青暨說道:
“看來,那兇手方纔說的…確實發生過…只不過人物調換了一下。”
“嗯…他殺了乞丐,然後換上他的衣服,或許是我們跟來的快…沒來得及把人處理掉,只能把衣服草草的蓋在身上。”謝青暨自然也看到了乞丐的模樣和他身上的傷口。
“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產生了懷疑。”風褚九擡眼看了看謝青暨,有些感慨道。
“因爲…這巷子太過安靜?沒有任何動靜,偏偏在拐角撞上,好像是等待我們一樣?”謝青暨似乎是理解她的想法,微微做了一下思考狀,分析道。
“是。”風褚九點點頭,直接承認。
不過眼神裏也是多了幾分欣賞,他能懂自己的意思,這太好不過,也不用多浪費口舌。
“而且按理說…如果是剛剛經歷了這種事情,那人可是要殺她…不立刻呼救,害怕逃跑…還能在這裏保持沉默…確實有些假。”
謝青暨此時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突然就意識到了剛纔發生的很多破綻。
這麼一想…還是風將軍反應夠快…
自己當時只顧着看她們倆的對話,也沒仔細的想,還是說自己跟着風將軍,就變笨了呢?
跟着之安常風他們的時候,自己的腦子思考的也是很快的…
自己的警惕性果然還是不夠高…
“在想什麼?”風褚九看他話說完,便沒有在繼續,忍不住看他。
卻發現他表情在轉換着,一會皺眉,一會又沉思。
“沒…只是這麼一想,將軍的反應…確實是比我快上不少,若是剛剛我在應對,恐怕已經被偷襲了。”謝青暨被她打斷了思緒,連忙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謝公子不必如此說…上過戰場…若是不機靈些,早就成了枯骨亡魂了…我這只不過是出自本能,我不會完全相信一個人,時刻保持質疑和警惕…日子久了,也就會察覺出異樣。”
風褚九這次並沒有順着他的話開玩笑,反而是認認真真的解釋了一遍。
謝青暨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有些意外,她好像…也並不是沒有情緒。
然而風褚九隻是怕他會心裏不舒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女子。
男子的好勝心都強一些,萬一他覺得被自己比了下去,那可就有些難堪…
她說這話,也不過是一種安慰。
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罷了。
……………
另一邊,蘇衍歌決定要去找二夫人,幾人也是很快就出發去那小院。
蘇衍歌總是覺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這一趟,會不會印證心裏所想。
兩個地方離的雖然有些距離,不過緊趕慢趕的還是很快就到了。
門前依然有侍衛把守,蘇衍歌快步走上去,等他們行過禮以後,直接問到:
“方纔可有人出去?”
“有,阿賜公子出去過一次。”其中一個侍衛,點點頭,直接就回答了。
這一句回答不要緊,卻直接讓蘇衍歌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想了想,還是穩穩神:
“那阿賜出去幹什麼了?”
“他說是二夫人的藥用完了,他去醫館買來,回來也有一小會兒了…確實提着幾副藥。
現在應該是在給夫人煎藥。”小侍衛回答的足夠詳細,蘇衍歌卻皺了皺眉,原來…是買藥去了嗎?
但是這個時間撞的也太巧合了些。
蘇衍歌決定進去看一眼,跟那侍衛道謝以後,直接推門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坐在石凳上,正給藥罐下的爐子扇火的阿賜。
聽到門的動靜阿賜,阿賜還有些奇怪的擡頭看着他們,不過看到蘇衍歌的時候,明顯眼前一亮,直接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拘謹的喊了一聲:
“先生…”
“阿賜…”蘇衍歌看着他微微點點頭,眼神裏除了跟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拘謹和害羞以外,並沒有別的情緒。
而且髮絲也整整齊齊,衣服雖然是補丁,卻也乾淨。
不着痕跡的微微打量了一下,蘇衍歌這才笑着說:
“聽說阿賜剛剛出去了?”
“是啊…先生先前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副藥了,我怕藥接不上…纔出去又到醫館買來的…
怎麼了嗎?先生…那藥可有且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