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憂,喜的是陸之安,憂的是蘇衍歌…
一個表達有誤,一個理解錯了。
偏巧這事兒蘇衍歌也沒法找誰說理去啊,如今當真是到了一種左右爲難的地步,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王爺如今直接承認了,自己斷袖這件事情,若是現在告訴他自己是女子,豈不是會讓他覺得被戲耍了?
況且若現在說自己是女子,王爺都不一定會信阿,免不了以爲這是自己拒絕他的手段和藉口,到時候自己在他心裏的印象就更拉垮了。
蘇衍歌忍住一種想扶額嘆息的衝動,還好是晚上,臉色融入夜色,陸之安一時間也沒辦法看清楚她現在的表情變化。
不然再追問個不停,那自己更沒辦法解釋了。
不過眼下就有一件讓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事情,陸之安追着問自己說能不能接受他…
那自己是說可以接受,還是說不可以接受?
但是若說不可以接受,理由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對阿彥來說很難思考嗎?”
陸之安倒也不是催促她回答,只是覺得她一直如此沉默,讓自己心裏沒底,所以這話問出來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有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蘇衍歌是被逼到了一種地步,她沒有辦法說什麼,眼下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於是小聲回答了一句:
“我,我可以接受王爺…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好像還不應該…是那種關係的親密。”
蘇衍歌說這話有些吞吞吐吐的,而且表達的也不是很利落,甚至顛倒了一些順序。
可是陸之安聽出來了,阿彥這意思是想說,他可以接受自己是斷袖這件事情,但是暫時不能跟自己在一起。
不過他也只是想表達一下心意,讓二人的相處關係可以更親近一些,所以也並不急着確定關係,於是點點頭溫聲說道:
“我理解阿彥的想法,我不會逼迫你的。”
但是心裏又嘀咕了一句,阿彥方纔問自己能不能接受斷袖,難道不是因爲他有這種想法嗎?
果然是他理解錯了,他以爲是阿彥有這種想法,所以才問自己能不能接受,如果自己說不能接受,那豈不是就跟阿彥斷了關係?
蘇衍歌如果知道是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才導致如今這個局面一定會咬掉自己的舌頭吧…
不過陸之安,今晚也算是得到一個讓自己比較滿意的答案,心情倒也是好了不少,但是他也知道阿彥今晚似乎是有話不能在外面明說,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題外話,跟阿彥快步走回客棧去了。
路上聊了這麼多,客棧離的又不遠,這邊話題結束,不過片刻便回到了客棧。
剛回到客棧就看到大廳裏坐的幾個老熟人:
風褚九,謝青暨,常風,只有他們三個人,並未看到墨辰…
也沒看到江塵渡,好像自從說了那種話以後,他在自己面前露面就很少了,也不知道具體出於什麼原因…
聽到他們進門的動靜,三人同時看過去,此時看見陸之安跟蘇衍歌已經進了門,便同時起身,站在原地等着他們過去。
陸之安知道阿彥有話要說,所以就跟他一起往他們身邊去了,如今這在場的幾位都是信得過的人,阿彥應該也不會揹着他們單獨跟自己說,所以不如直接過去跟他們說個明白,大家一起討論說不定還能有些眉目。
二人剛走過去,風褚九率先行禮,對着陸之安說了句:“王爺。”
接着又看向蘇衍歌,笑着說了句:
“彥公子。”
蘇衍歌也是點點頭跟她問了個好:“將軍!”
陸之安微微點點頭,示意她不必多禮,而後跟蘇衍歌一同坐在了另一側的椅子上。
坐定以後,陸之安擡眼環顧了一圈,四周,並未發現墨辰的影子,於是忍不住的問道:
“墨辰去哪裏了?怎麼沒見在客棧裏?”
“你方纔走的匆忙,墨辰出現的時候你已經走了,他知道以後就也出門跟了上去…你們路上沒有撞見嗎?他還未回來。”
謝青暨聽他這麼問,先回答,但是還有些疑惑,二夫人住的地方,好像也就那一條路比較方便,墨辰應該也不會繞遠路吧,畢竟他對溫城又不是很熟悉。
但爲何在路上未撞見那就不知道了,是不是墨辰又看到或者聽到什麼,中途跟他們走岔了路?
“這路上並未撞見墨辰…”蘇衍歌聽到他說墨辰也跟出去了,也是如實回答。
常風此時接過這話說了幾句,不知道是安慰還是誇讚…
陸之安坐在一旁聽他們的談話,臉色卻是沉下了幾分…
自己走的時候墨辰並不在場,他去後院忙別的小事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墨辰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大概會卡在什麼時間點上跟自己相遇,也好推測一下。
按照他對墨辰的瞭解,他知道墨辰肯定是出去了,並且離自己不會遠。
況且他也能看出來自己走的比較匆忙,想來是有什麼事情,便想着跟上幫忙…
所以這中途除了是遇見兇手,便不可能拐彎兒的。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他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性:
上次跟阿彥。親密的時候正好被墨辰撞見,這次不會又那麼巧吧,但偏巧他跟出去,偏巧就又聽到自己跟阿彥的對話?
還好上次墨辰一根筋被自己兩句糊弄過去,可當時用的理由是因爲阿彥受了傷,自己不得不那樣做。
可是今晚自己說的話完全就非常直白,若墨辰聽見,他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不理解是什麼意思,所以這對他來說可能會在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影響,難道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來面對自己,所以想在外面冷靜冷靜?
陸之安也不知道…爲何對於這種情況的預感非常強烈,他覺得墨辰若是知道了什麼或者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那他會不會回來直接問自己是什麼情況呢?
不過墨辰現在沒回來,再怎麼猜測也是沒用的,不如先聽聽阿彥有什麼想法吧,於是陸之安率先開口看着蘇衍歌問道:
“阿彥,可是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他注意到自己在路上,有些欲言又止,想必是遇到什麼事不太好解決…
不過蘇衍歌其實也沒時間考慮太多東西,她現在腦子裏只覺得又有些混亂起來…
大致理了一下思緒,蘇衍歌一臉認真的說道:
“今晚我去看了二夫人,感覺跟往常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若想從二夫人身上找突破口,那除非她嗓子恢復了能說話了,說不定還有機會知道更多東西。
如今二夫人跟先前沒什麼區別,所以我暫時就先把目光轉移了一下…
阿賜今日的表現,從白天一直到晚上再次見他都讓我覺得有些反常…”
說到這裏,蘇衍歌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往下接,沒人打斷他的話,也沒有人說什麼,都在安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蘇衍歌微微回憶了一下,這才又說道:
“其實今晚阿賜來客棧是帶着目的的…”
“這話怎麼說?”陸之安將手指放在脣角,順着她的話問了一句。
“今晚來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爲了讓我去看二夫人的情況。”蘇衍歌皺了皺眉表情也有些凝重:
“其實今晚我獨自去了一趟二夫人的住所,並且被阿賜發現了,但當時他不知道是我…
我做了簡單的僞裝,可能我在他心裏的嫌疑比較大吧,所以他來到客棧單獨帶我出去,是想試探我…”
“阿彥今晚怎麼獨自行動起來,如今這種時候正是危險,若下次再想查什麼就告訴我,我陪你一起去。”
陸之安一聽到阿彥居然單獨去了一趟二夫人的住處,又想起來阿賜今日那不善的眼神和態度,有些心有餘悸。
他自然是不怕阿賜的,可阿彥不一樣,萬一阿賜突然對他動手,他該怎麼脫身或者是他該怎麼反抗?
而阿彥明知道阿賜什麼目的,居然還敢單獨跟他出去!
這麼危險的事情他怎麼放心蘇衍歌一個人去做?
“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會再單獨行動!”
蘇衍歌點點頭,認真的應允下來,他確實是不敢再一個人去了,她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阿賜,或者是能及時應對阿賜會有的動作反應:
“可我也只是好奇,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阿賜今日的反常行爲,確實引起我的懷疑。”
“那阿彥今天晚上可有看出些什麼別的東西來?”陸之安知道她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也沒有再多加指責或者追問這種行爲,而是問她結果如何。
“我發現阿賜身高居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他做了假,所以我在想阿賜之前有沒有利用過身高這件事情,做過什麼別的僞裝或者是做過什麼別的事情,這就要繼續重新調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