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彥你確定今夜沒看錯?”陸之安聽她說話,有些凝重的問。
先前只是覺得他跟兇手有關係,可是如今…居然,不只是有關係這麼簡單了嗎?
“不會看錯。”蘇衍歌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心裏又暗自嘀咕了一句:就是這匕首傷的我,怎麼能忘記?
可是這話她不敢說出來,怕又惹得陸之安擔心自己。
阿彥從不會誇大其詞,那麼他說的就是真的。
陸之安正皺眉思考着,蘇衍歌突然問道:
“習武之人的聽力都如此好嗎?剛纔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還是之安你反應夠快。”
“或許是吧,我有些解釋不清。”陸之安聽她問這個問題,反應了一下才回答。
不過又立馬補充了一句:“等到溫城的事結束了,我教阿彥武功吧,學了也好防身。”
“咳…”蘇衍歌聽他突然說這話,被嗆了一下,在習武方面自己還真不是一個什麼好學生。
不然也不會守着風小將軍這麼好的一個老師…自己的功夫卻還是三腳貓。
說來慚愧,她好像對習武有些不太通…
“如果阿彥不願意,那便算了,我也會保護好你的。”陸之安看她面色猶豫,又貼心的說道。
“等到溫城的事情結束以後,若真有閒暇時間,就勞煩之安…好好教導我這個笨學生了。”
蘇衍歌想着他也是好意,況且自己這兩次都是吃了不會武功的虧,不是打不過,就是反應慢…
“阿彥聰明,定是一學就會。”陸之安看她答應,心裏莫名就高興起來,忍不住就誇讚幾句。
氣氛好像稍微緩和了一些,沒有方纔那麼緊張蘇衍歌提着的心也是微微放下了幾分,剛纔那人進來的時候,自己真的是手心直冒冷汗,生怕陸之安會受到什麼傷害。
不過迴歸正題,蘇衍歌又說道:
“我看他進來以後,雖說是在翻找東西,可又不像是真的要找,只是裝個樣子,有些太假了。”
“阿彥莫不是忘了,我們的馬匹還在溫府的大門處呢,他又怎麼會看不見呢。”陸之安此時再次把手裏的小燈籠點着,一邊調整着光線,一邊溫聲回答。
“按理說他若是想來查看,不敢走正門的呀。”蘇衍歌此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陸之安此時把燈點好了遞到蘇衍哥的面前,看他伸手接下,才又擡眼看着她解釋道:
“那他也一定會查看一番周圍環境,纔敢決定進不進來,他看到門外只有一匹馬,就想着這府裏,就算有人也只會是一個人。
他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進來一定是想除掉這個人。
況且我們進來的時候,把這房門開着了,他走到院子裏看到正門敞開着就知道有人進來了,那麼他就可以確定這個人在屋裏。
他應該是把別的地方找遍了,這是他最後一個尋找的地方,所以他肯定,人在這屋裏。
我不覺得是他跟蹤我們,碰上他完全是個巧合,他來這溫府恐怕是有什麼目的,或者是有什麼事情沒做完。”
“他發現了我們的馬匹,然後想進來尋找除掉這個人,可是他沒想到會是我們。”蘇衍歌此時終於是聽明白了,雙手握着燈籠的提手,不由得攥緊了些:
“會不會是屋內光線有些暗,他剛進來並未及時發現我們所以纔想伺機而動,之安知道他是衝着我們來的,所以纔要主動出手的?”
“那是自然,出其不意纔能有效果,可惜今日出來的有些着急,我並未帶佩劍,甚至是連帶一些殺傷力的武器都沒有,若非如此,今晚他定是跑不了。”陸之安提起這個似乎還有些後悔,甚至是有些惋惜。
若是今晚能治服這個人,會對案情有極大的推進,這是可以萬分肯定的。
可惜殺傷力不夠讓他跑了。
“若真的是阿賜,那他的動作倒也是快,可是他來這溫府是爲了找什麼?
難不成還有些什麼東西是他沒帶走的?”蘇衍歌知道他嘆息的是什麼,所以故意把話題岔開了些,希望他心裏不要這麼的感慨,轉換下心情也是好的。
“我猜可能是這靴子吧。”陸之安果然沒再繼續想把他放走的事情,而是順着蘇衍歌的問題擡了擡下巴示意看地上的靴子。
“這靴子又能證明什麼?怎麼能跟他扯上什麼關係?”蘇衍歌也是今夜看到阿賜未穿鞋子的身高才推測出來。
猜測這鞋子極有可能是阿賜的,而且前提是也推測出阿賜跟阿賞有一定的關係,才順藤摸瓜,覺得這靴子跟阿賜有一定的關聯。
“他今晚爲什麼要去客棧找你?”陸之安垂了垂眸,突然問到。
“今晚我去查看了一下被他發現了,他是懷疑我,所以纔來尋我的。”蘇衍歌想了想再次解釋了一遍,雖然這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理由這不就出來了嗎?”陸之安聽他說完,擡眼看着她,嘴角往上勾起一些,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阿…是我反應遲鈍了。”蘇衍歌恍然大悟,擡手拍了一下腦袋,似乎有些懊悔。
難不成真是剛纔氣氛太過緊張,讓自己連思考的能力都慢了許多?
有人偷偷觀察他,他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自己。
這說明自己在他心裏的嫌疑是最大的,他早就覺得自己並不信任他。
所以若是自己再次到溫府查看,發現這靴子很可能就跟他對上號了,他來或許就是爲了處理這雙鞋的。
因爲自己懷疑他,甚至他知道自己可能看到了他的真實身高。
所以說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會注意到,但是這種事情他不敢賭,但凡有這種念頭,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會是他,那麼他的嫌疑就會直線上升,再想洗白或者是解釋可就難多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懷疑他像衙門的人,或者是他們這邊的人,直接帶着靴子去找他,讓他當場就試穿,或者是檢查他穿着的鞋子有沒有什麼問題,這麼一對比,他總歸是要露餡的,所以他害怕的是這個……
陸之安說了兩句,蘇衍歌就立馬反應了過來阿賜是個什麼意思。
“這麼說來,方纔那個人九成的可能就是阿賜?”蘇衍歌此時也是有些不確定,似乎在徵求陸之安的意見。
“是十成。”沒想到陸之安倒是十分篤定:
“既然懷疑的人,那便要對他有觀察,剛纔那人的體型跟阿賜確實差不多。
再加上之前發現的種種線索,我有十成把握,剛纔跟我交手的人就是阿賜。”
“那這件事就有些難辦了,我們還並未直接拆穿他,若真的是想調查,應該怎麼開口…”蘇衍歌單手摸着下巴,思考着。
“不論該怎麼開口,我覺得這個人已經不可信了,阿彥不是說,他希望你往後幾日天天都去給二夫人診病嗎?
所以說今夜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清楚你的樣貌,知不知道這個人是你,可我依然不敢賭,他是否會對你如何。
所以這兩日阿彥就不要去了。”陸之安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這件事情。
這人的嫌疑如此大,又怎麼敢讓阿彥以身犯險?
今夜他跟自己打了個平手,陸之安對自己的功夫好壞還是有認知的,他敢肯定阿彥是打不過他的,甚至連反抗都沒辦法。
他就害怕讓阿彥去給二分診病是假的,想威脅他纔是真或者是想做一些什麼不利於阿彥的事情。
“不行。”可惜蘇衍歌聽到他這個提議,當場就拒絕了:
“我若是不去才說明自證!今晚就是我。”
“可是…”陸之安似乎還想說什麼又被蘇衍歌打斷了:
“之安不必擔心我,這件事情我心裏有分寸,我若是光明正大的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心裏還會掂量幾分,我的嫌疑也因此會往下降幾分,他的注意力就不會這麼急切的貼在我身上。
況且我也想摸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
“可阿彥,你這是以身犯險。”陸之安知道自己勸解是沒用的,阿彥肯定是要去的,所以也只能試圖說幾句軟話嘆息道。
“所以說我功夫不好,可我也會有防身的東西,之安不必擔心我就好。”蘇衍歌看到他如此關心自己,心裏不感動纔是假話,倒是衝着他莞爾一笑,顯得頗爲真誠。
“那阿彥明日還要去嗎?不如我依然在門外等你吧。”陸之安想了想還是決定,離阿彥近一些才放心。
“你同他交手,他應該已經看出了是你,跟着我去才顯得有問題。
明日我找一個人陪我一起去,我心裏已經有人選了。”蘇衍歌知道此時他不能再跟着自己去了,而就在剛纔心裏也已經打算好了,應該找誰陪自己一起去,已經有了想法。
蘇衍歌沒說出是誰,可聽她的意思,陸之安還是毫不猶豫的就猜出來了:
“阿彥難不成是想說,江塵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