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廣卓在柳州城出了名的“惡霸”,雖說也沒有囂張到…當街強行擄掠良家少女,但是被他糟蹋的姑娘一隻手也數不過來。
奈何他爹有本事,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只能忍氣吞聲,以免引火上身。
這柳州城的知府大人,官階沒有呂賢書高,迫於淫威,也是對呂廣卓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掏腰包安撫受害者的家人。
第一次看見“呂大爺”這麼狼狽,百姓也是覺得看頭十足,時不時的議論兩句他的惡行,後面跟着的陸之安等人,也是聽了不少關於這呂氏父子的“好事”。
蘇衍歌跟在陸之安身後,只覺得周圍空氣都有些冷,陸之安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天子腳下的官員,不但不愛民,還敢欺民。
“怎麼還沒到?你不會是繞路吧?!”墨辰跟着呂廣卓走了許久,不由得有些不耐煩。
“我沒有…馬上就到了,…我的馬車…就,就在客棧門口,你非要押着我走路,小爺,小爺我今日幾乎走了一年的路,一會告訴我爹,有你好看的。”呂廣卓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完,似乎有些顧忌。
確實,他怕說話太“囂張”,又要挨一腳。
“…你爹,你爹,句句不理你爹,沒了你爹,你什麼也不是,趕緊帶路。”墨辰聽他嚷嚷完,更是不耐煩,推搡着往前走,呂廣卓的臉色也是沉了又沉。
跟着又走了半刻鐘,過了一個街角,才終於是看見掛着“呂府”牌匾的大門。
門口的幾個侍衛,一眼就認出被押着走的是自己家公子,相識一眼,不約而同朝那方向跑過去。
“嚓”
“嚓”
跑到他們面前,二話不說先是拔劍,彷彿下一秒一個動作便上去解救。
“啊,”呂廣卓突然叫了這麼一嗓子,侍衛也是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就要衝上來。
“停!停!停”呂廣卓眼睛瞪大了幾分,連忙制止,“我…我沒事,你們趕緊進去告訴我爹!”
侍衛面面相覷,但是也不敢違抗呂廣卓,有些緊張的又跑回府裏通報。
見人走開,墨辰擰着呂廣卓腰間的手才鬆開來,那些侍衛剛跑過來,墨辰一隻手便擰了上去,呂廣卓當然懂他的意思,才制止了侍衛。
不過心裏卻是鬱悶至極,救兵就在眼前,自己還要親口打發,這幾個刁民什麼來頭,莫不是一會要用自己的小命威脅爹?
這麼一想,也不鬱悶了,開始擔心自己以後還能不能找小娘子了。
剛走到府門前,便聽見一個帶着着急與怒氣的聲音傳出來
“反了反了,竟然威脅到老子頭上來了。”
“墨辰!”
聽到聲音,陸之安也是輕聲提醒了墨辰。
墨辰連忙鬆開押着呂廣卓的手,拍了拍手,站到了陸之安身後,好似剛剛從未碰過呂廣卓。
呂廣卓正在疑惑間,他爹已經走到了門口。
“廣卓!”呂賢書剛出來,第一眼看見兒子好好的站着,卻還是擔心了喊了一句。
“爹!爹!”呂廣卓第一次覺得他爹是這麼的有安全感,鼻子一酸委屈的要掉眼淚。
“你們這羣。……!…王…?!王爺?!”怒氣似乎一下被撲滅,準備教訓的話,也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一旁的呂廣卓再遲鈍這會也反應過來,這人爲什麼會有底氣。一時間不敢再說半句。
“嘖~呂侍郎看見本王,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似玩笑的話,陸之安的語氣卻絲毫聽不出半分愉悅,不滿溢於言表。
蘇衍歌同陸之安相處這麼多日,從未聽過他自稱本王,這次的語氣,恐怕是真的生氣了。
“下官,下官參見王爺!”呂賢書一臉正色連忙行禮,雖然跟王爺不是一路人,但是禮數還是要做全。
“本王可擔不起呂侍郎的禮!”
陸之安冷笑一聲,繼而沉聲說道
“呂公子,可是想讓本王跟娼妓磕頭道歉的“大人物”。”
“啪!”
呂賢書聽完反應極快,轉身對着呂廣卓就是一耳光。
“爹…”呂廣卓捂着臉有些錯愕,委屈的喊了一句。
不止是呂廣卓,常風幾個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搞的愣神。
“閉嘴!你這個不孝子!”呂賢書不等呂廣卓再說什麼,打斷他的話,又轉身對着陸之安賠笑臉
“犬子不懂事,平日裏被慣壞了,王爺大人大量,別跟犬子一般見識。”
“哼…”陸之安眯了眯眼冷哼一聲“呂侍郎倒是會做事,怪不得被人看重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呵呵…”呂賢書笑起來一臉褶子,彎腰恭敬的說道
“有能力,才能爲皇上分憂,下官不才,被皇上看重,也是下官福氣。”
“呂侍郎知道本王說的是什麼最好,免得多生麻煩。”陸之安表情有所緩和,但還是冷聲說道。
呂賢書依然彎着腰,顯得十分恭敬,過了良久,也沒有人再說話,陸之皺了皺眉開口道
“本王第一次來‘拜訪’呂侍郎,不請本王進去喝杯茶?”
拜訪二字說的略重些,呂廣卓已經毫不掩飾的不耐煩,卻是不敢發作。
而呂賢書則是低着頭皺了皺眉,繼而又滿臉歉意道
“下官只顧着生犬子的氣,竟是忘了,怎敢怠慢了,王爺莫怪罪,請隨我來!”
說的十分真誠,蘇衍歌覺得自己差點就信了,若不是路上了解些這呂賢書的爲人,自己恐怕就真覺得呂賢書平易近人,好相處。
呂賢書恐怕心中厭惡至極,奈何這安定王怎麼說也是自己招惹不起的,陸之安顯然也瞭解這點,故意來給這父子倆添堵。
心中厭惡,表面卻是歡喜,可見這官家人都是圓滑處事,不留下任何話柄,那…陸之安也會是笑裏藏刀嗎?
一衆人都是各懷心思的跟着呂賢書進了府,呂廣卓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惡狠狠的在身後盯着陸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