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月兒生前住的院子…出了事也未動過,想再多看她兩日…再送她走。”
朱應有些傷感的轉過身,對着他們說道,月兒,應該就是那寵妾的名字。
“朱老爺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還請節哀!”
陸之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只好安慰兩句。
“諸位公子,還是要有些個心理準備…”
朱應嘆口氣搖了搖頭,好像很好心一般跟他們講。
“跟我來吧…”
朱應推了院門進去,立馬就有小丫鬟聽見動靜迎上來行禮:
“老爺。”
“老爺。”
朱應臉色也是緩和了些,擺了擺手
“免禮!”
而後又問到:“夫人的屋子沒有動吧?”
“老爺吩咐過以後,我和小蘭便再未進過屋子…”
個子偏矮些的小丫鬟,看了看旁邊叫小蘭的丫鬟,肯定的說道。
“嗯…你們在這院裏侯着,我進去看看。”
朱應點了點頭,似乎比較滿意,又轉身對着陸之安微微低了低頭
“公子們,請進。”
陸之安率先走了進去,身後的蘇衍歌幾人,也是跟着走進了院子。
“那間屋子…便是了,公子們,是要進去看看嗎?”
朱應擡手指了指面前的一間屋子,詢問到。
陸之安沒說話,而是偏了偏頭看着蘇衍歌,畢竟蘇衍歌纔是真正的懂行…
“自然要去的,打擾了!”
蘇衍歌自是明白,點了點頭回答了朱應。
“隨我來吧。”
朱應也不在多說,帶着人往屋子裏去。
“吱呀…”
輕輕 推開那扇木門,發出些聲響,不知是心理還是怎樣,竟然覺得屋裏陰風陣陣吹過來。
朱應倒是沒什麼反應,擡腳進了屋。
蘇衍歌先跟在朱應後面進去了,進了屋子,眼睛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內陳設。
對着門的是幾張椅子,進了門轉頭看了看,發現桌子是擺在牀邊,桌上有三隻茶盞,沒有茶壺,蘇衍歌心裏暗暗想了想:
少了一隻杯子,茶壺又去了哪裏,因爲茶盞陳設一般都是雙數,不會是單數。
心裏想着,腳步也跟着朱應走到了牀前,牀上那女子臉上蓋着個白色帕子。
這應該就是那寵妾了,身上穿着的衣服還是新的,沒有褶皺,應該是死了以後才換上的。
那寵妾雙手搭放在胸口,毫無生息,略略看了一眼,蘇衍歌就明白這人是無力迴天了,已經死透了。
“朱老爺,能否…讓在下檢查一下?”
蘇衍歌觀察的差不多了,適時的提出這個請求。
“公子請便!”
那朱應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倒是沒有自己動手,而且往後退了兩步,意思明確,讓蘇衍歌自己動手。
蘇衍歌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走到牀前,輕輕掀開那寵妾面上的帕子,皺着眉頭想看她的面相,卻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
那寵妾面目猙獰,眼睛死死瞪着,蘇衍歌剛好彎腰在她正上方看着。
直接看了個全部,心裏也是沒有來了顫了一下,忍不住退了兩步。
“沒事吧?”
“沒事。”
蘇衍歌搖了搖頭
“沒有準備,確實有些被嚇到了,現在好了。”
“…”
蘇衍歌餘光瞥向朱應,見他看那寵妾的目光裏有些閃爍。
不過那種飄忽不定只是一瞬便消失了,這朱應不是很在乎自己的這個妾室嗎?剛剛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蘇衍歌快速整理過來,開口問道
“朱老爺,這夫人的面相怎會如此?”
朱應知道他問的什麼,似乎猶豫了一下,纔開口回答
“月兒不知是有什麼心結,死不瞑目,眼睛用手蓋了很多次,卻沒有用。”
“…”
蘇衍歌沒有回他,而且轉過身又走到牀前,抱着胳膊若有所思。
片刻,半蹲下了身子,伸手把月兒的一隻胳膊拉了過來,低頭認真的看着她的手。
“可是有什麼不對?”
朱應此時的語氣又開始焦急起來,也不顧形象,半蹲在蘇衍歌旁邊。
“…”
蘇衍歌挑了挑眉,看着他,似乎在想怎麼說,確實有發現,但是覺得不是說的時候,於是改了口: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想問問,朱老爺可有懷疑的對象?”
“這…”
朱應的眉頭皺了起來,似是很糾結,擡頭看看其餘幾位,都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等待下文,吞了吞口水說道
“不怕幾位公子笑話,確實有一位,雖然不應該如此,但是也就她的嫌疑大一些……”
“可是大夫人?”
陸之安站在一旁,聽他猶豫不決的話,直接替他回答。
“公子…如何知道?”
朱應似乎有些驚訝
“我確實…心裏有些懷疑大夫人。”
陸之安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這不難猜,爭寵乃常事,朱老爺應該是覺得…大夫人看你同這妾室日日笙歌快活,心裏起了歹意,害死了她?”
“如今,也只能懷疑她了。”
朱應點了點頭:
“畢竟…月兒才進府沒幾天,能與何人結仇,除了爭寵…恐怕…”
朱應沒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自己的正房夫人的嫌疑最大。
蘇衍歌沒說話,而是又半站起身子,湊近看了看月兒的面相,身後陸之安似乎有些擔心,便也湊過來,低聲說道:
“若是接受不了,就不要看了。”
“沒事,我不怕這些。”
蘇衍歌對他報以微笑,解釋道
“我也跟過仵作先生學過些日子,屍體接觸的不少,所以不用擔心我。”
“嗯…好。”陸之安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蘇衍歌想了想,又對朱應問着:
“仵作先生不是都說沒事嗎?”
“可是月兒死不瞑目,必有蹊蹺!”
朱應倒是看起來十分篤定。
“那…仵作先生可還在府中?”
蘇衍歌有些疑惑,但是想着先處理眼前的事。
“在的…”
蘇衍歌站起身,又小心把帕子蓋回到月兒臉上,轉身說出想法:
“那能否…讓我跟這位先生見一面?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