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又待了一會,常風默默打了個哈欠提議到,被太陽曬得都有些乏了。
“好,先找家客棧。”
陸之安擡眼看了看天,點點頭。
墨辰還沒回來,不過就算沒在原地等着,他也能找到自己在哪裏,這就是能力。
說來也怪,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城中就恢復了正常的營生,跟剛來的時候完全兩個模樣。
現在大街上都是熱熱鬧鬧,叫賣聲連綿不絕,人也不少,看來官府動作也不慢,
在街上走着,看着周圍熙攘的人羣,常風和謝青暨時不時討論幾句,陸之安偶爾跟着擡頭看看,卻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就這家吧。”
終於是看見一個掛着“百年老店”招牌的客棧,謝青暨偏過頭詢問他們的意見。
“好。”
陸之安沒有不滿意的,這客棧看起來環境不錯,只是住一晚,所以也沒什麼好挑的。
四人一同走進去,立馬就有一個身材瘦小,看起來十分靈活的店小二滿臉笑容的迎過來,熱情的問到:
“幾位公子是住店還是…?”
“住店,五間上房,一晚。”
沒等小二問完,陸之安從袖間摸出一兩銀子,扔給那小二。
“哎呦!”
那小二欣喜的接過銀子,點頭哈腰:
“還請諸位公子先在這兒歇着,我去給幾位安排!”
“…”
陸之安微微頷首,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了。
那店小二的速度也快,不一會就回來了,彎着腰恭敬的說:
“公子,安排好了,請隨小的移步樓上。”
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樓,幾間屋子都是挨着的,那小二把人帶到就溜了,陸之安把房間分配了一下,謝青暨和常風在左邊,墨辰在中間,而自己和阿彥則在右邊。
“你們餓嗎?”
站在房門口,陸之安偏過頭問謝青暨他們。
“不餓…”
“…”
一個回答,一個搖頭,蘇衍歌也默默搖搖頭。
“那等墨辰回來再去喫飯吧。”
陸之安語調輕快,衝着他們眯眼笑了笑。
在他心裏,墨辰跟謝青暨他們都差不多,不是個屬下,是朋友是兄弟。
“好。”
其他人自然沒人有別的想法,表示同意。
“阿彥…那個,你跟我來一下。”
整準備各自進屋子休息,陸之安突然喊住了蘇衍歌,言語間好像有些拘謹,用手指蹭了蹭鼻子。
蘇衍歌把踏進房間的腿又收了回來,沒有說話,卻轉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跟我出去一趟。”
陸之安也沒解釋什麼事,而且又說了一遍。
“好。”
蘇衍歌點點頭,又把房門關上,走到陸之安身邊。
“之安,你們?!…”
常風有些迷惑的眨眨眼,擡手用手指示意了一下。
“,”
謝青暨則是輕笑一聲,推了一把常風,小聲說道:“人家兩個單獨出去,你就別問那麼多就,之安自然有安排。”
“…”
常風一聽這話,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之安,笑了一聲,倒是真不問了,跟謝青暨對視一眼,倆人齊齊進到房間裏去了,連關門的聲音都一致。
“你們…”
陸之安剛想說什麼,就被關門聲打住了,只能有些尷尬的回頭看看蘇衍歌:
“咳,這…你說?…這…”
“去哪啊?”
蘇衍歌也是抿嘴一笑,緩解這氣氛,陸之安一看她沒注意到他們說的話,也是心裏鬆了口氣,回她道:
“跟我走!”
跟着陸之安出去又回到街上,陸之安站在客棧前好像是思考了一下,接着對蘇衍歌笑了一下,意思讓她跟着自己。
這才擡腳往來的路走,蘇衍歌雖說奇怪,但也沒問,跟着他走。
走了不久,陸之安就停了,回頭跟蘇衍歌說道:
“阿彥,到了。”
蘇衍歌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陸之安居然是帶着自己來了醫館。
“已經過了一宿,傷口也該換藥了吧…我怕傷口處理的不乾淨,還是帶你來醫館重新包紮一下比較好。”
陸之安語氣裏帶着幾分笑意跟她解釋,也不等蘇衍歌回答,自己擡腳先進了醫館,見狀,蘇衍歌也只好跟了上去。
“公子,敢問公子身體可有恙?”
剛進醫館就有人迎接,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迎上來問到。
“這位公子昨夜不小心用利器劃破了手腕,我雖然做了些處理,但畢竟不懂,所以想來給他重新包紮一下。”
“原來是這位公子…請隨我來吧!”
那少年笑了笑,瞭然說道,把他們帶進了醫館的一處小隔間裏。
陸之安他們進去,大致打量了一眼,隔間裏東西不多,有一個小書案,書案側面有一架櫃子,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應該是藥粉之類的…
少年先是讓蘇衍歌坐在椅子上,接着走到櫃子前翻找出幾個罐子,拿到桌子上放好。
這才站在蘇衍歌面前,小心翼翼的動手拆開纏繞在她手腕上的紗布:
“公子應急處理做的不錯,就是這布塊纏的有些厚了,而且…有些緊了,這樣的話會勒到傷口,可能會疼。”
“啊?…”
陸之安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蘇衍歌,自己沒給別人處理過傷口,很多東西不懂,昨晚阿彥也沒說一句話,還以爲自己做的挺好的。
“沒事,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而且我的朋友也是第一次處理,已經很好的。”
蘇衍歌知道他的疑惑,跟那書生解釋道,也是變相的告訴他,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處理的不錯,而且還是第一次,很好了,有很多受了傷不知道怎麼處理,導致傷口惡化,這處理省了不少麻煩。
我也看過了,傷口不深,上些藥過幾日應該就無礙了。”
少年點點頭,也是笑着解釋道,意思說,並不是怪陸之安處理的不好。
“小公子叫什麼名字。”
蘇衍歌看他跟人聊天也不膽怯,滔滔不絕十分好玩,不由得跟他聊起天來。
“我叫懷岸,跟着秦先生學習學習,如今也有些半年了,偶爾能幫先生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病患。”
懷岸對蘇衍歌印象也不錯,倒也認真回答了。
“我看懷岸公子年紀也不大,爲什麼會跟着先生學這個呢?”
蘇衍歌趁着他給自己包紮傷口的時候,寒暄幾句。
“今年已經十五歲了,跟着先生學些本事,我也想治病救人。”
懷岸給她包紮好,衝着她笑笑,解釋着,語氣清淡,但能聽出來他的決心。
聽着懷岸說着話,蘇衍歌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當年學醫的初衷。
當初遇見三妹妹,看到祝先生用一種簡單的草藥就能緩解三妹妹的病症,當時就覺得很神奇。
而且自己學醫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幫助別人,不過如今看來,跟着陸之安好像,用了自己的學識幫助他破,四捨五入也是幫助了。
想了想,蘇衍歌勾了勾嘴角,時間過得真快,自己從什麼都不懂,到如今也能坦然面對一切,看着面前少年堅定的表情,蘇衍歌衝着他說了一句:
“加油吧,我相信你做得到!”
“謝謝公子。”
懷岸給她包紮好了,聽她對自己的鼓勵,也是笑着對她行了禮,看起來很有禮貌一個孩子,蘇衍歌可能忘了,自己也是個孩子…
看他們聊的差不多了,陸之安站在身後才默默開口對懷岸說道:
“懷岸小公子,能借你的筆和紙一用嗎?”
“公子請便!”
懷岸一笑有兩個小酒窩,甚是可愛,拂袖擡手往書案的位置指了指。
“多謝!”
陸之安也是回了一笑,也不再多說,走到書案前坐下,拿起毛筆蘸墨寫起了字。
應該是平時在這裏診斷,然後開些藥方,所以墨都是研磨好的,倒是不浪費時間。
陸之安認真的寫着什麼,蘇衍歌也不問,也不打擾他,而是輕聲的詢問着懷岸一些關於中藥的知識。
看似詢問,實則蘇衍歌就是無聊想考考他,懷岸偶爾有幾個會思考一下,總體來說還是對答如流。
蘇衍歌忍不住點點頭,學了半年時間,這知識儲備已經很不錯了,只要能堅持下去,繼續鑽研,假以時日,這孩子也能有所作爲。
陸之安也差不多寫完了,寫滿了兩張紙,把筆放好,紙也捲起來收好,這才站起身來,跟蘇衍歌說:
“阿彥,如果沒什麼事,咱們也回去吧。”
“好!” 蘇衍歌點點頭,然後用沒受傷的手往衣袖裏摸出一塊碎銀,放在桌子上,對懷岸說:
“小公子,這些銀子當做診金不知道可夠?”
“夠了夠了,公子,還多出些,我去找先生找給您。”
懷岸倒也不貪心,起身就要出去給他找錢,不過蘇衍歌制止了他:
“我跟懷岸公子相談甚歡,多餘的,就當…請小公子喝杯茶,以後也要認真學習纔是。”
看她說的認真,懷岸知道她不是跟自己客氣一下,當下也只好行禮道謝。
蘇衍歌和陸之安也不再廢話,跟懷岸道別幾句,準備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