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多,但也弄到天快黑才安頓下來,朱媛媛想招待大家喫頓飯的,可是條件不允許,只能以後再補了,又怕城門關了回不去,大家半刻不敢逗留,收拾好就走了。

    所有人人都坐馬車走了,可是陳媽媽、杜鵑和海棠卻留了下來,說是大少奶奶派她們來侍候朱媛媛的,包袱都帶來了。

    朱媛媛說道:“你們回去吧,我不需要人侍候。”

    可是陳媽媽、海棠和杜鵑卻跪求朱媛媛,“二少奶奶,不要趕我們走,我們都是伺候二少爺的人,你是二少奶奶,也是我們都主子。”

    朱媛媛嚇了一跳,連忙讓她們起來,“你們先起來,我雖然是拜了堂,但我是冒牌貨呀,不是你們的二少奶奶。”

    “都入了洞房了,不是也是了。”陳媽媽木着臉說道。

    “……”朱媛媛歪頭看着陳媽媽,呵呵的笑了笑,要是那什麼二少爺真的敢趁人之危,霸王硬上弓,她朱媛媛保證他吃不了兜着走,哪裏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但既然沒有碰過她,那就死者爲大,不說什麼了。

    看陳媽媽和兩個丫頭委屈巴巴的,朱媛媛想着馬車已經走了,總不能讓她們走路回家吧,只能讓她們先住下來。

    周月容的安排對朱媛媛幫助很大,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朱媛媛有點懷疑她是有圖謀的,但是,她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人家韓家是富貴人家,什麼都有,能圖她什麼,所以這個疑點不成立,想來想去根本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米和肉菜是從韓家出來就帶了過來的,杜鵑和海棠做好飯菜,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吃了飯早早就睡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一點緩衝都沒有,突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朱媛媛一直逼着自己冷靜,並且想辦法解決,現在才真正靜下來,把事情捋了一遍,再考慮以後該怎麼辦。

    現在不但有大房子,有系統商店,一夜之間就擁有了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要不是一醒來就做了寡婦這件糟心事,她應該會很興奮的,現在嘛,又驚又喜又惆悵,真是百感交集。

    第二天起牀,洗臉水海棠打的,不會梳頭,杜鵑梳的,簡單的雲髻,插了一支白玉髮簪。

    柔和的鵝蛋臉上,一雙明亮的眸子,顧盼生輝,柔潤的嘴脣,嬌豔欲滴,嘴角唅着微笑,如待放的花朵,明豔動人,朱媛媛長得也算漂亮,這麼一打扮,就是一個古裝美人,她自己都捨不得放下銅鏡了。

    朱媛媛想做早餐,但她不會燒柴火,也就做不了早餐,所以她只會自己穿衣服,其他的都要人幫忙。

    朱媛媛很泄氣,要是這些人不在,她會一團亂吧,也許能喫泡麪,喝礦泉水,但還是不行,存貨不多了,還要做生意賺錢的。

    她離不開這些人的幫忙,但又不想她們留下來,要是她們不在,朱氏雜貨店今天就能開張了。

    朱媛媛心裏爲這事很糾結,無數次的長吁短嘆,難搞哦!

    打開後門,坐在門口,看到不少人經過,有挑着擔子的,有揹着籮筐的,還有牛車,咦,這裏人流量挺大的嘛,朱媛媛心思活動開了,她看着過路人,經過的路人也看着她。

    朱媛媛上前攔住了一箇中年婦女,堆着禮貌的笑容,說道:“早上好啊,阿姨,你們這是去哪裏啊?”

    朱媛媛穿着的上好的絲綢,頭上戴的是白玉簪,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這個少奶奶卻那麼和善,對鄉下人以禮相待,阿姨受寵若驚了,“早,早上好,我們是去集市的,今天是集市的日子,我們拿點土產去賣,順便買點物什回家。”

    和這個阿姨一起的幾個婦女都雙眼發光的盯着朱媛媛,瑩潤的白玉簪子,上好的絲綢都讓她們挪不開眼。

    “哦?是去前面的平原縣嗎?”

    “是啊。”阿姨歪頭看了看朱媛媛身後的門裏,杜鵑從裏面走了出來,默默站在朱媛媛身後,杜鵑只是丫頭模樣,可是穿着打扮都比鄉下人體面多了,讓幾個阿姨豔羨不已。

    “這位…少奶奶,你是這戶人家的嗎?”其中一個穿靛藍色衣服的阿姨好奇的問道。

    “是啊,我昨天才剛搬回來,以後會在這裏開個雜貨店,開張以後,幾位阿姨一定要多多來關照我的生意啊。”朱媛媛故意提高了聲音說話,趁機打了個小廣告,引得路過的人都慢下腳步往門裏張望了一下。

    “雜貨店啊,好啊,一定一定。”

    “嗯嗯。”

    幾位阿姨的反應不算平淡,但也不是太熱情,因爲他們村子裏有雜貨店,進城也不遠。

    “嗯,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再見。”

    “幾位阿姨再見。”朱媛媛禮貌的揮揮手,等她們都走了才收起笑容。

    “二少奶奶,你真要開雜貨店啊?”

    杜鵑突然在後面說話,朱媛媛被嚇了一跳,轉身說道:“你什麼時候站我後面的?走路都沒聲音的。”

    “對不起二少奶奶,奴婢該死,嚇到二少奶奶了。”杜鵑連忙認錯,點頭哈腰的。

    “沒事,不就嚇了一跳嘛,沒那麼嚴重,還有,不用自稱奴婢,我也不是你們的二少奶奶。”朱媛媛揮揮手,這話說了幾遍都沒人聽,還是二少奶奶前,二少奶奶後的叫,她也無奈,便說道:“我想到河堤上走走,你要去嗎?”

    “去,二少奶奶等一下,奴婢去跟陳媽媽說一聲。”

    早上的風有點涼,站在河堤上,燦爛的陽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幾艘小漁船在河裏撒網,河對面隱約能見到人的身影。

    河堤從這邊的山延伸到那邊的山,距離不算短,河流就在那邊的山體處往左拐了,官道倒是筆直向前,官道上有行人向平原縣走來,估計是附近有村落,也有平原縣出來的馬車和行人。

    現在是旱季,河面很低,朱媛媛站在河堤上居高臨下,這段河流沿河風景不算好,但空氣很好,河水也清澈乾淨。

    朱媛媛穿過來時,是陽曆六月,正是夏天,這裏卻已經是秋天了,中秋剛過。

    連中秋節都有,說和華夏沒關係都沒人信吧。

    微涼的秋風,吹去心中的一絲煩躁,卻吹不走獨在異鄉爲異客的孤寂,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系統,都需要時間去適應,還好遇上週月容,有她的幫助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但之所以會遇到她,這原因…讓人心情複雜。

    朱媛媛站在河堤上,吹了好久的風,散了心中的悶氣,才默默轉身回去,腦子裏琢磨着雜貨店要怎麼做,鹽糖、醬油、醋之類的是必須品,但賺得不多,雪碧、可樂、泡麪是新奇的東西可以賣貴點,以奢侈品賣給有錢人,還有打火機,比火柴、火摺子好用多了,可以賣貴點。

    可是這裏不是商業街,平時的人流量太少了,最重要的是要揹着家裏幾個女人,把貨物弄出來,還要編一個進貨渠道,我去,太煩了,乾脆讓她們回去得了。

    陳媽媽見朱媛媛是爽直的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心裏話,她們是大少奶奶周月容派給朱媛媛的下人,以後就是朱媛媛的人了,要是回去了,就是被主人嫌棄,或者做錯事被打發走的,不管真相是什麼,反正她們回到韓家的下場,輕則被打發去做粗活,重則被杖責,發賣,所以,只要朱媛媛一天不回韓家,她們是絕不能回去的。

    朱媛媛覺得事情一定要說清楚,哪怕她們不再幫她,也不能讓她們誤會下去。

    “不對,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昨天走的時候,我們已經有共識,這事情搞錯了,這婚姻不作數的。”

    陳媽媽篤定的笑了笑,“如果不作數,那大少奶奶又怎麼會叫我們來伺候你呢,還有一屋子的傢俬物件,糧食家用,這都是因爲你是二少奶奶纔給的。”

    也就是說,朱媛媛必須是韓家二少奶奶才能得到這些幫助,她和寡婦的身份捆綁在一起了,朱媛媛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相信陳媽媽的話,因爲她只是聽命行事,沒必要撒謊,這些東西也不是她一個下人能弄來的。

    她心裏覺得奇怪,周月容爲什麼對這件事的態度前後不一,想不通是爲什麼,但現在要她做寡婦,就讓她心裏窩火。

    可是一轉身,看到房間裏的牀,牀上的絲棉被,精美的梳妝檯,喫的穿的都是周月容給她打點的,朱媛媛瞬間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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