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鹿晚晚哂笑,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她冷冷說道:“鹿正中不就是抓住了我的軟肋嗎,他們是覺得,我不敢把這件事鬧大,我不敢豁出去!這麼久以來,我也沒有把桐桐楊楊的身份抖出去,是因爲我忌憚,封家這種財團世家,會跟我玩爭奪孩子撫養權的把戲,的確在身份上,我配不上封家,所以他們篤定,他們屢次綁架我的孩子,我也不敢把這事兒,鬧出去!”
周歡怔了怔,恍然明白,鹿晚晚這是要豁出去,就是要把孩子的身份公佈於天下呀!
且不說外界有多少人相信他,就說封家,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吧?而且這種私生子的事情,向來都是讓媒體趨之若鶩的,鹿晚晚這麼草率,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有多恐怖,以後兩個孩子的身份,成長,又會造成什麼樣的陰影呢?
“晚晚!你先彆着急,太沖動了!不就是先打兩筆錢給他們嗎?咱們先拿點錢,或許我們先見孩子一面,確保孩子的安全再說呀!”
鹿晚晚卻是打斷了周歡的勸告,冷笑道:“你根本就不懂,鹿正中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我只要打了一筆錢給他,那就是個填不滿的窟窿!且不說我根本就見不到我兒子,就算見面了,他也不會給我機會,讓我把兒子帶走!既然這樣,我還不如釜底抽薪!如今,我還怕什麼身份不身份?!我要報警!我受不了了!”
周歡看着幾近崩潰的鹿晚晚,心裏着實也有些不是滋味,可是鹿晚晚說的話,不無道理,鹿正中要錢勒索的嘴臉,都如此不堪了,還指望他能有點兒什麼信用?
只是,話雖如此,要鹿晚晚把自己的原則打破,還有封以安這“出軌”狀態,簡直糟糕的讓她都不知從何勸起了!
周歡感慨了一聲,嘆道:“晚晚,要不你再考慮下?”
“不,我就要報警!”
說着,鹿晚晚已經打了110。
可是,在經過一番筆錄和問訊後,警方卻是左右推脫,並沒有真的去調查。
眼看着他們都要拖到天亮了,鹿晚晚有些着急,去警察局都催了好幾次,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些人要不就是躲着鹿晚晚,要不就是推辭不去。
漸漸的,鹿晚晚也回過味來了。
這些警察,恐怕上面都有人壓着,這件事他們根本就不敢調查!
鹿晚晚忽然想起來,以前鹿正中經常把一個老同學掛在嘴邊,而這個老同學好像不是別人,就是警察局的局長……
呵,看來鹿正中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自己現在報警也是於事無補,只能順着他們的軌跡走了……
看出來鹿晚晚的神色落寞和倦怠,周歡有些心疼她的着急:“晚晚,怎麼了?這件事既然報警了,咱們就等着他們來處理吧,別太逞強了,你已經撐了一天了,都沒合上眼。”
“報警也沒用,警察根本就不會管這件事。”鹿晚晚的聲音裏,透着幾分冷嘲。
鹿晚晚扯了扯脣角,眼角眉梢盡是苦澀和睏倦:“我和鹿正中,就算是再不合,可照法律關係上來說,他仍然是我的父親,警察只會說,作爲一個外公,想要接孫子去住兩天,這是合法合情合理的,我就算是報警,也沒有用,反而是徒增是非……”
周歡氣的直跺腳:“什麼狗屁合情合理!這些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鹿晚晚苦笑,她何嘗不知道他們是一丘之貉呢,只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無計可施!
她搖搖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裏飛速轉動着辦法,可是不論她怎麼絞盡腦汁的去想,最後唯一的辦法,唯一的指望,既然都是封以安。
她有些失望,甚至覺得自己沒用,人家都說爲母則強,作爲一個母親,她不僅三翻兩次的讓別人,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把孩子偷走,現在依舊是無計可施。
好像,漸漸的,封以安就成了她生命中的救贖。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有他的生活,自己也有自己的圈子!就算以前有過惺惺相惜,可也僅僅是因爲孩子!
封以安的心裏,終究是裝着別人!
鹿晚晚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這終究就是事實!誰都無法否認!
她心裏的那份最後的倔強,轟然坍塌,眼裏也忍不住有些溼意。
“晚晚,你別難過,事情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對了,我,我找金博智,說不定他有辦法!”
周歡看着鹿晚晚這樣憔悴不堪,心裏着實心疼,一着急,想也沒想,就給金博智打了電話。
只是,金博智不知爲何,一直佔線。
鹿晚晚看着周歡爲了自己,都肯低聲下氣的去求金博智,有些冰冷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暖。
縱然,她和封以安之間,是剪不斷理還亂,可如今情形,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或許楊蓮說得對,有因必有果,今天他們綁架桐桐楊楊的事情,無非就是因爲,鹿曉曉被封以安折磨成了精神病。
既然如此,由封以安來了結,也是個很好的抉擇。
只是,這一次的低頭,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她也不知道。
爲了孩子,她願意什麼都豁出去!
鹿晚晚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煎熬了一陣,撥通了封以安的電話。
彼時,封以安剛截住森麥,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
手機響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蘇昭在他耳邊小聲道:“安總,是鹿小姐。”
封以安的眉頭,不知道爲何突然狠狠地一跳,心臟也像是漏了個節拍,莫名的閃過一絲慌亂。
森麥看出來封以安不對勁,笑眯眯的說道:“安總,你特意跑來意大利找我,不會就是爲了和我喝咖啡,看風景吧。”
封以安淡笑:“森麥,我們開門見山的說,不必繞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