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太捂着胸口,怒氣勃勃的樣子,哪點像是個生病的樣子?
封以安冷哼,“我來看您,只是因爲你冠着封家的姓,如果你叫我過來,就是爲了耍威風,那抱歉,我很忙!”
說罷,封以安大踏步就要往外走。
這把封太太氣的夠嗆,抄起牀旁櫃上的檯燈,砸在了地上。
碎片落在了封以安的腳邊,封以安腳步微頓,目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片刻,擡眸的一瞬間,寒芒乍現。
封太太看的心裏一驚,頓時也心虛起來。
“鬧夠了沒有?”
封以安脣角緊抿,下頜微擡,目光裏充斥着冰冷和不悅,簡單的五個字,愣是讓封太太氣勢矮了半截兒。
封太太的心裏一時間很害怕,又覺得有些委屈,自己好歹也是懷胎十月將他撫養長大的,怎麼說都是自己肚子裏掉下來的肉,難道會不心疼嗎?
就算小的時候,自己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可誰也不是生來就當媽的呀……
封太太的心裏,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睛。
可是封以安卻是更加不耐煩了。
他正要走,封太太又叫住了他。
“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封以安沒有吭聲,卻是站着不動,一副隨便你問的態度。
封太太又是一陣氣怒上涌,卻硬生生的壓制住了,她其實就是想問,鹿晚晚的孩子,是不是她借腹生子,用下藥的手段,做出來的。
只是,話到了嘴邊,她又憋了回去。
這事兒如果直接問封以安的話,恐怕封以安不會和她說實話。
相反,封以安說不定還會去查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
如果到時候這個傻兒子還幫着鹿晚晚掩藏,那就真是給家裏娶了個禍害了!
不過,封太太還是想警告兒子,凡事不要太天真。
斟酌片刻,封太太才冷聲道:“你結婚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是,借用你的話來說,我還冠着封家的姓,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母親!”
“你應該清楚,咱們封家不是普通人家,你想隨便娶個女人回來,我都依你!但是你別忘了,封家是有家規的,不清不白的女人,或者手段下作心思深沉的女人,可向來都是你奶奶忌諱的!”
“你想說什麼?”
封以安微微眯起了眸子,狹長的鳳眼裏,透着幾分迷惑。
封太太怕他看出來了自己的心思,便淡淡道:“沒什麼!你回去吧,好好準備你的婚事,別讓我們家再丟人了!”
對於母親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態度,封以安雖然心存疑惑,卻也不想多想。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實在是沒有心思和母親多糾纏。
封以安前腳剛走,封太太就打電話回了孃家,拜託自己的哥哥,找了線索。
根據李太太的話,封太太想了好多細節,就連李太太都能追查到的事情,封太太又怎麼會查不到呢?
很快,封太太就找到了鹿晚晚的線索,還查清楚了她當初和封以安之間的糾葛。
當封太太得到這個結果時,險些氣的一口氣沒喘上來。
原本以爲鹿晚晚是爲了封家的家產,所以纔會計劃生孩子,未婚先孕。可沒想到,她竟然不過是想要借種!
這對封家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兒子明知道這一切,還要袒護這樣一個利用自己的小賤人!真是腦子進水了!
封太太怒不可遏,決定約見鹿晚晚,這事兒,非得好好說清楚不可!
某高檔咖啡廳裏,靠在窗邊角落的位置上,坐了兩個女人。
一個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當,面容姣好,帶着一副水藍色的墨鏡,神情有些倨傲,一看就是貴婦。
她對面的女人,看起來年輕許多,容顏怡麗,明眸皓齒,有着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般,楚楚動人,只是臉色並沒有那麼好看,甚至有些冰冷。
兩個女人之間的氛圍,似乎到達了冰點。
封太太把面前的信封,往鹿晚晚面前一推:“打開看看。”
其實,封太太今天打電話約她出來的時候,鹿晚晚心裏已經覺得不好了。單獨見面,封太太對自己又這麼嫌棄,能有什麼好事?
只是,她不死心,萬一封太太只是想了解她,想通了想要認同她了呢?
可是,想的越是美好,現實就越會給自己狠狠地一擊。
封太太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鹿晚晚定了定心神,暗暗的挺直了身體,挑眉問道:“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封太太嫣然一笑,眼角眉梢透露着些許不屑,“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離開我兒子。”
鹿晚晚心裏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轉白。
她張了張嘴,艱難道:“太太,我和以安已經訂婚了,不管你認不認同,這都是既定的事實。”
說着,鹿晚晚還亮出了封以安送的那枚訂婚戒指,雖然只是想解釋,可是落在了封太太的眼裏,鹿晚晚就是挑釁自己的權威!
“鹿晚晚!”
封太太拔高了聲音,目光憎惡的瞪着鹿晚晚,“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你和我兒子是怎麼認識的!”
鹿晚晚眉心直蹙,心裏感到隱隱有些不安。
果然,封太太接下來的話,讓鹿晚晚直接煞白着臉。
“你當初下藥給我兒子,利用他借腹生子!這種下作骯髒的手段,也想嫁進我們封家?你以爲,我們封家的孩子,真的娶不到什麼好姑娘了麼!”
封太太惡狠狠的說罷,將桌上的信封拆開,取出了裏面的支票,摔在了鹿晚晚的臉上。
“開個價吧!就當我兒子白嫖了一夜,你拿了個五千萬,也不虧吧!我們封家不缺你這點錢,但是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覬覦的!”
封太太高高在上的冷笑着,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扎着鹿晚晚的心。
她從來沒想到,這種狗血的橋段,有一天也會被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