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安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來電,發現是爺爺,一張冷硬的臉,稍稍有些緩和。
封以安不想再看見母親這張臉,轉身踏步走了出去。看着封以安冷清的背影,封太太的腦海中,想的還是他剛纔大發雷霆的模樣。
這個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想到自己從小也算是把 他捧在手掌心,即便是自己有過錯,有忽略,可是自己也想過彌補啊,爲什麼他就這麼看不到自己對他的一片誠心呢?
封太太的眼神有些黯然,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來。
一旁的陳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本以爲太太真的是氣急攻心,沒想到卻是裝的,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封太太剛嫁進封家的時候,自己就在他的身邊伺候着,也算是和太太共患難,一路走過來的了。
只是,陳嫂有些不明白,嫁進封家,那是多少人都盼着的事?當初太太,姐算是出類拔萃,才從一衆名門閨秀中,脫穎而出,成了封家的太太。
明明打的一手好牌,爲什麼如今弄得這樣呢?
“陳嫂,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真的爲了他好啊!爲什麼他就看不到我對他的半點好呢?”
封太太有些無助的趴在陳嫂的懷裏,哭的眼淚汪汪。
陳嫂也有些心疼,只好含糊道,“太太,您這是何必呢?古話說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這麼幹涉少爺的婚事,少爺自然怨恨您。爲什麼不試着往好的方面去想呢?”
陳嫂的意思,是希望封太太能夠放下成見,給自己,也給封以安留一些餘地。
可是,封太太這段話聽倒是聽了,只是她選擇性的只聽見了“怨恨”兩個字眼。
果不其然,就連陳嫂都覺得兒子在怨恨自己!
封太太有些傷懷,捂着臉繼續難過。
陳嫂見狀,只是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而門外,封以安接到爺爺的電話,說是兩個小傢伙好像生病了,讓他回來看看。
封以安心裏一凜,也顧不上和封太太生氣,當即就打電話給了鹿晚晚。
兩個人一塊兒驅車,趕去了封家祖宅。
只是,在去的路上,封以安發現鹿晚晚似乎有些不對勁。
“別擔心,爺爺奶奶對孩子們都很好,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封以安皺着眉頭,還是對一旁焦慮難過的鹿晚晚安慰道。
只是,鹿晚晚並沒有領情,反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有些陰陽怪氣:“我知道兩個寶寶都不如你們的意!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們封家!但是!你們要是敢對我的桐桐楊楊,做出任何傷害的舉動,別怪我不客氣!”
封以安愣了愣,覺得鹿晚晚這火氣有些莫名其妙!
“你這是怎麼了?沒有人會傷害桐桐楊楊!”
“誰知道呢!我算是知道了,你們封家的人,根本就不歡迎我!我養着桐桐楊楊這麼多年,他們一年到頭,也不會生幾次病!這在祖宅呆了多久啊?這就病了?!”
鹿晚晚的話,處處都帶着刺,語氣裏更是充斥着不容置疑的責怪!
“越說越不像話了!”
封以安也沉下了臉,語氣冷的掉渣。
鹿晚晚卻是不依不饒,滿臉失望的看着封以安:“所以你也責怪我了!?”
封以安一噎,也發覺自己剛剛語氣有些過分了,連忙又緩和了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鹿晚晚冷笑:“那你是什麼意思?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把桐桐楊楊帶走!”
封以安看着喋喋不休,不依不饒的鹿晚晚,頭一次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隨便你!”
於是,他只是冷着臉,沒有再和鹿晚晚計較。
他想,鹿晚晚一定是太擔心孩子們了,所以纔會這麼口不擇言。
可是,他不明白,鹿晚晚偷偷看着他的目光裏,卻是充斥着傷心和難過,還有着濃濃的不捨。
雖然說封太太找了她,讓她大受打擊,而她也回擊了封太太,沒讓封太太佔便宜。
只是,在自己的心裏,鹿晚晚竟然覺得封太太說得對。
她是因爲用了這種手段得來的孩子,才捆綁住封以安吧?
或許這個男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自己的在意和喜歡,不過是責任居多。
那麼多的猶豫和壓力融合在一起,鹿晚晚已經沒有了要和這個男人長相廝守的耐性。
說她懦弱也好,自私也罷,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原則。
如果這條路註定是看不到未來的,那麼她情願一切歸零……
從後視鏡裏,封以安看得出來鹿晚晚神色的悲慼,卻覺得很奇怪,畢竟孩子們還小,有點兒小病小災的,不是很正常嗎?
她是不是太擔心了!
封以安隱隱有些擔心,鹿晚晚的樣子,就像是滿懷心事,會不會是結婚的事情,讓她壓力太大,所以她才這麼擔心發脾氣了的?
到了祖宅,封以安還是毫不猶豫的拉着鹿晚晚,急匆匆的去了客廳。
鹿晚晚看着他緊緊握着自己的手時,心頭一痛。
能不能不要對自己這麼好?
彼時,爺爺奶奶已經收到消息,說是封以安帶着鹿晚晚回來了。
封以安一見爺爺,便有些急切:“爺爺,桐桐和楊楊怎麼樣了?”
鹿晚晚緩過神來,神色間也有些着急,“爺爺,我想去看看他們。他們請過醫生了嗎?桐桐從小就有些哮喘,他一感冒就喘的厲害!”
“什麼?!爲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些?”封以安震驚的看着鹿晚晚,神色之間,充滿了驚訝。
鹿晚晚微微低垂着頭,只是盯着自己的腳尖,沒有吭聲。
她只是希望兩個孩子得到公平的愛,孩子出生的時候,她險些難產,這才讓桐桐一出生,險些被一口羊水給嗆死,可也是因爲這樣,他從小就落下一身毛病。
“粑粑!麻麻!”
兩個小傢伙不知道從哪兒蹦了出來,還玩的一身溼答答的,兩個人的手裏,各自拿着一個泡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