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木盒打開,裏面是一卷布匹,葛旭將布匹拿出抖手將其展開,只見那布匹內銀光閃閃,卻是一根根粗細長短都不相同的銀針,這些銀針一出現,葛旭的眼神便變得專注無比。
讓陳立兄弟將他們師傅的上衣脫下後,只見那老者不僅僅是面色發黑,那些黑色已經順着脖頸延伸到了老者的胸口,只差一點點就會將心臟位置覆蓋,若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即便葛旭乃是神醫也將無力迴天。
面色凝重的葛旭仔細的挑選了幾根銀針,飛快的將之插入那老者的幾處大穴中,最後一根銀針剛剛插入,那老者便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按住尊師!”葛旭對陳立兄弟兩開口,那兄弟兩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其師傅緊緊按住。
葛旭又從方纔的小木盒底部取出一柄短刀,在那老者額前輕輕一劃,一條小小的傷口出現在老者額前,傷口處浸出顏色漆黑的血液。
拿起蠍尾草,飛快的剝去三四跟支葉只留下那如同蠍尾一般的主杆,葛旭將如同蠍刺一般的蠍尾草末端輕輕靠近老者額頭,最後將其刺入那傷口中,只見那蠍尾草末端,在刺入傷口的同時,居然開始蠕動起來。
漸漸的,隨着蠍尾草的顏色慢慢由綠轉黑,老者胸前的黑色開始慢慢消散……最終,在整顆蠍尾草完全變的漆黑甚至在這蠍尾草周邊都隱隱散發出黑氣時,老者面部的最後一絲黑色也消失不見。
葛旭取了一支木夾,小心翼翼的將搭在老者額頭上的蠍尾草夾起,放到一隻張道一剛剛叫靈兒取來的木匣子裏,將木匣蓋上放到地上,這才飛快的從老者身上將銀針取下,一一別到之前的布匹上後又將那布匹捲起,放到木盒中收好。
葛旭揮手將兄弟裏扒拉開,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掰開老者的嘴脣後將藥丸塞進老者口中,這才如負釋重的呼出一口氣。
陳立兄弟鬆開雙手,緊張的看着老者,只見老者停止了顫抖,呼吸也隨之平穩下來。
“尊師所中之毒已解,你兩可以放心了,我再開下藥方,待尊師醒後,你兩照方子去城裏買些藥來與尊師服下,即可將餘毒完全清除,但其必定修爲盡散,此事我也無能爲力!”葛旭認真的對陳立兄弟兩說道。
“葛神醫能夠保住我兄弟二人師尊性命,已經是極其了得了,至於師尊的修爲我們日後再想辦法便是。”見到那老者的情況穩定了下來,陳立兄弟對葛旭感激連連。
葛旭得意的瞥向張道一,卻見張道一正和靈兒一起逗弄着懶洋洋地睡在桌面上的那隻怪異小獸,看都沒看這邊一眼,不由得鬱悶無比:張道一在森林中擊殺兇獸的身影歷歷在目,那厲害程度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再加上張道一居然還有比自己豐富百倍的藥草知識,讓葛旭自然的想將自己的醫術也在張道一前露上一手,結果卻發現張道一根本沒有在意。
“你覺得你已經治好那老頭了?這就是神醫?”就在葛旭快要鬱悶的叫出聲來時候,張道一頭也不擡的說出一句讓葛旭憤怒,讓陳立兄弟兩驚疑不定的話。
“當然是治好了,中了那武林中鼎鼎有名的黑麪毒,葛旭自認只有我能夠用銀針毒激發,然後借蠍尾草的吸毒之力將毒解除!”葛旭激動得大吼,自己引以爲傲的醫術被張道一看不起,再看到陳立兄弟兩疑惑的看向自己,葛旭頓時炸了。
“其內力盡散,這也算是治好?”張道一擡起頭,認真的問道。
“這……蠍尾草雖然可以吸收各種毒素,但同時也會吸收武者內力,這是稍微有些醫術常識的人都知道之事!”葛旭理直氣壯的回答,忽然又想到了再莽荒森林中經歷的種種,又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莫非張老有恢復其修爲之法?”
“若張老真有讓師尊修爲恢復的能力,我兄弟兩甘願從此爲奴爲婢,侍奉張老!”陳立和陳廣知道張道一不喜別人跪拜,急忙向張道一拱手拜道。
“老夫要你兩侍奉做甚,與我徒兒做個護衛倒也不錯。”張道一淡淡的回答後眼睛看向葛旭。
眼見張道一看向自己,葛旭一咬牙:“若張老真個做到如此,葛旭願意拜張老爲師,從此跟隨左右。”
張道一等得就是葛旭這句話,自從在莽荒森林中見到葛旭後,張道一便驚奇的發現,葛旭居然和靈兒一般,是天生的無血脈的體質,這種體質萬中無一,無法修煉血脈武法,卻是天生的修仙苗子。
葛旭對藥材的理解居然一點就透,這也讓張道一更加欣喜卻沒有直接表露出來,所以張道一纔會將空間袋送給葛旭,如今聽得葛旭自己說出願意拜師之話,張道一大喜過望,只是臉上表情依舊淡淡。
“如此,就這麼定了,若老夫能讓陳立兄弟師尊恢復,則陳立兄弟從此作爲龍玄和凌雲的護衛,而你葛旭,就拜老夫爲師!”張道一開口。
葛旭和陳立兄弟互相看看,點頭同意。
“好,老夫這就出手!”張道一站起身子,也不邁步,站在原地向着那老者一指,只見那老者突兀的飛到其身前,陳立和陳廣之前見過張道一如此並不驚訝,倒是葛旭有些啞然,畢竟葛旭見過張道一殺戮,卻沒見過張道一救人。
“葛旭徒兒你可看好了,首先,你說其中的毒是黑麪毒,我且不去評論,可能我們對毒物稱呼有些不同,但你說毒已解除,這就大錯!”張道一隨意的往那老者額頭一拍,只見老者原本已經恢復血色的面龐上忽然從眉心處開始出現黑色:“哼,若不是我在,等其體內之毒再次爆發,你等救無可救!”
那黑色剛一出現,就向老者整個面部和脖頸處擴散開來,擴散的速度奇快無比,很快,這黑色就再次向着老者的心臟部位覆蓋過去,老者在昏迷中都發出了痛苦的哼聲。
衆人大驚失色,尤其是葛旭瞬間面色變得蒼白起來。
“針刺要穴激活毒素活性,再以蠍尾草吸收毒素,此法尚可,但一則要認準毒素的源頭所在!”張道一說話間右手一掌按在老者心臟部位,只見那覆蓋過來的黑氣忽然往四周縮了縮,如同恐懼一般。
左手對着方纔葛旭裝蠍尾草後放到地上的木匣一召,只見木匣打開,一道烏光衝木匣中飛出,直接落到張道一手中。
“二則要知道蠍尾草的真正用法!”張道一一邊說,一邊用左手用力將蠍尾草的蠍刺一般的尖端去掉,只留下草稈留在手中:“真正吸收毒素厲害的,不是蠍尾草的尖端蠍刺,而是這草稈!”
最後,張道一右手擡起,在那些盤踞在周邊的黑色即將猛撲上來將老者心臟部位覆蓋的瞬間,左手一閃,將蠍尾草草稈幹對着老者的心臟猛刺下去。
“不要!”葛旭呆呆的看着張道一的動作,陳立兄弟兩驚呼一聲撲了上來,卻被張道一隨意的一甩手,控制不住的往後倒退。
“哼,念你兩護師心切,下不爲例!”張道一背手後退,蠍尾草的草稈被其直直的插在老者心臟部位的胸上,陳立兄弟兩不敢上前,惴惴不安的緊緊盯着張道一和浮在其身前的老者。
“吱!”一聲淒厲的不似慘叫從老者身上發出,老者面上和胸前的黑色快速向着草稈插進去的地方聚集,黑色的血液從草稈的空心中噴出,待其身上的黑色全部消失後,草稈裏流出來的血液已經變得鮮紅。
將草稈拔出,右手隨意的在老者胸前揮過,手中光華一閃在老者心臟部位切開一個口子,左手擡起,食指和中指迅速探入切口中一夾,然後飛快的縮回,張道一這一番動作奇快無比,一氣呵成,等衆人反應過來,張道一已經用右手在老者胸前的切口處抹過,直接那切口居然神奇的合攏起來,最後只留下一道疤痕留在老者胸口處。
張道一將左手擡起,只見其左手雙指中夾着一隻腦袋上開了一個洞的白色蟲子,這蟲子兩指寬三指長,六角無翅,其背後有黑色花紋,這些花紋隱隱形成一個惡鬼面貌。
“這不是黑麪毒!”葛旭喃喃自語:“這是什麼?”
“嘿嘿,黑麪鬼蟲!”張道一將那蟲子隨手捻碎,轉頭看向陳立兄弟兩人:“尊師是血初境的血脈修行者罷!沒人會將這麼狠毒的手段用在凡人身上!”
陳立兄弟二人面色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