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拓與征服 >第一卷:風暴瀚海 第十九章 生死之交
    “那麼,我就先下去了”諾克斯也不耽擱,護住頭部,沿着一側牆壁開始向下滾去。

    “呼!”,望着翻滾進黑暗的諾克斯,布爾喬長吁一口氣,也學着他的樣子,雙手護着頭,側躺在臺階上,沿着另一側牆壁開始向下翻滾。

    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上頭的火光也越來越暗淡,直到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臺階單階起伏不算太大,可每階的面積也不大,起初倒是沒有什麼痛感,可隨着速度越來越來,每次撞擊都像是捱了一拳,要是嗑在沿上,更是像捱了一鞭腿。

    “皮肉之痛罷了!”布爾喬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不斷翻滾的疼痛已經讓他難以忍受,幾次三番他都想停下站起來。

    可他膽小,想着被雜毛老鼠活生生吞食的痛苦,他膽怯了,終究還是沒有停下來。最重要的是,現在也不是他自己想停就能停下來的了。

    身處於黑暗中,一下又一下的忍受着打擊,布爾喬的意識都麻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滾了多少臺階,布爾喬只感覺自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彷彿聽到了咔嚓一聲。

    “什麼皮肉傷,骨頭肯定斷了。”

    隨即,布爾喬便昏厥了過去。

    另一頭,兇殘的雜毛老鼠雖然早就追擊到了階梯口,卻不敢跨到階梯上一步,只能駐足甬道盡頭。

    雜毛老鼠越堆越多,擠來攘去,一隻雜毛老鼠沒站穩,硬是被同伴擠了下去。可臺階卻卻發出了幽暗的光斑,光斑一閃而過,那隻老鼠也直挺挺的側躺在了臺階上。

    眼見同伴的死去,鼠羣依然擠擠攘攘,不時有老鼠掉下臺階死去。

    或許是智力低下,亦或許過於兇殘,誰知道呢。不過翻滾逃竄的衆人應該是白白捱了臺階的一頓毒打。

    石階之下

    昏厥過去的布爾喬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倒不是一片黑暗,反而是一片黯淡的火光。

    “我還沒死呢,誒呦……”剛想活動活動身體,站起來的布爾喬只覺得渾身痠痛,感覺肋骨都斷了幾根:“疼…疼…疼啊,骨…骨頭斷了。”

    結果不僅沒爬起來,反而又重重地仰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死胖子,醒了?”諾克斯的聲音從一旁飄過來:“放心,你死不了,這麼厚的肉,最多也是皮外傷。快起來,該走了。”

    “別啊,我骨頭好像斷了幾根,爬不起……誒誒,別拽我啊,疼…疼。”見布爾喬一時間不站起來,諾克斯用了一拽,可把布爾喬折騰得不輕。

    “諾克斯,布爾喬也受了點傷,身體素質也不如我們,別太用力了。”埃裏克子爵倒是開口勸了一句:“不過布爾喬你也別怕疼,你的骨頭應該也沒斷。稍微歇一會,喫點東西,我們該上路了。”

    “一點皮外傷就鬼哭狼嚎的,丟人”諾克斯隊長對布爾喬的行爲嗤之以鼻。

    “誒呦,我這小身板哪能和你比啊。”稍微活動了一下,布爾喬倒也弓着身子,勉強站了起來。

    “小身板?我記得你可比我重多了,要有你那身肉,我滾下來連哼都不會哼一聲。”

    “諾克斯隊長,你的臉……”藉着火光,布爾喬倒是覺着諾克斯的表情有點不對:“該不會撞着了吧”

    “磕着碰着點罷了,你以爲你好得了多少。”被布爾喬這一提,諾克斯隊長面子上多少掛不去,不過看着布爾喬的滿臉青紫,還是強忍住笑意,沒去找這個嘴賤玩意的麻煩。

    一邊喫着,布爾喬也開始觀察周圍:

    這裏應該是一條通道,只不過比起上邊的可是寬敞的多,足足有八九米之寬。通道與臺階直接相連,筆直地朝着遠處黑暗延伸。

    稍微活動了下手腳,雖然還是有些疼痛,走動倒也沒有不方便。眼見布爾喬能走動了,埃裏克子爵也招呼着衆人朝着通道另一側走去。

    爲了避免磕碰,火把基本都留在了上面,現在所剩的也不過是一些乾糧和隨身的武器,火把火油倒是用不了多久了。

    “倒是把那羣老鼠甩掉了,差點就死在老鼠嘴下”走在隊伍當中,布爾喬倒是很慶幸,不過對這滾臺階還是有不少怨念:“這石階級數也太多的,差點沒摔死我。”

    “所以說你的傷勢算輕的,哪怕摔死都比被撕咬而死好得多。”隊伍前邊的諾克斯倒沒覺得滾下石階有什麼可抱怨的。

    “說句實在的,天知道我們還要走多少路才能看見希望,也可能到死都看不見。”對於目前的處境,埃裏克子爵也很茫然:“倒不如各自說一個故事,消磨一下時間。到了這種地步,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拘泥於身份也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好好的交流一下。”

    “這可不行啊,子爵大人!”最先開口的卻是反對的諾克斯隊長:“我效忠於您,我臣服於您,這便是規矩,怎麼能輕易轉變。”

    “輕易?我們這可不能算輕易了”埃裏克不吝口舌的解釋起來:“先不說你效忠我多年,盡職盡責,單就是你能跟隨我踏上回不了頭戰艦就能證明你的忠誠。”

    “流落到這島上,幾次歷險,脫身蛇口,蟲口,鼠口,這就是緣分。這幾次都是同生共死,又有什麼不能平等以待的呢?”

    “更何況,前路未卜,生死存亡都不一定,有何必拘泥於身份,讓自己連死都死不痛快。其他人也是如此,沒必要過於拘束。”

    聽着埃裏克的解釋,諾克斯沉默了,倒不是他死板,只不過太過突然。

    “沒有人打算說嗎?”埃裏克倒也不驚訝:“那……”

    “子爵大人,我先來講述一下我自己。”埃裏克正打算開口談談自己,緩解下氣氛,卻不料阿列次卻主動開口,隨即便應允下來。

    “我叫阿列次-普拉斯,我在東部濱海的薩普洛斯城長大,這裏有着帝國最大的港口。我想說的,是一場風暴,讓我孤生一人的風暴,那是我還不到十歲。”

    “曾經我和父母生活在東部海的島嶼上,具體位置我已經記不清了,我的生活很單調但卻很和睦。”

    “平時,父親總是在風暴來臨前幾個月離開家,和幾位叔叔登船出航,總能在風暴季之前半個月返航,帶來我們所需要的一切。”

    “那一次,風暴突然提前到來,足足早了一個月,父親沒能在風暴季之前回來,哪怕是到了約定的日期,他也沒能回來,當時的我並不清楚,一次次的詢問,一次次傷害了母親。”

    “雨勢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洶涌,我和母親只能躲在我們的木屋裏,食物還有一些,生活勉強還能繼續,只是母親再也沒有過開心或是生氣,連表情都不太變動。”

    “風暴我也見過很多次,但卻從來沒見過那天那麼狂暴的風暴,它捲起了驚濤駭浪,甚至吞沒了整個島嶼,木屋更本抵抗不住,我和母親就這樣分別了。”

    “等我醒來,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我出現在一艘商船上,一首近海的商船上,他們說我是從海里被撈上來的,被發現時躺在一塊闊木板上。”

    “等等,近海商船還能運作,而你的家卻出現了足以吞沒島嶼的海嘯,你還能活着漂到近海被人就下來?”布爾喬很是詫異,不禁問道。

    “的確如此,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相反,我最終只打聽到,當年的風暴季是有史以來最平靜的風暴季,也正是如此,商船纔會通航。”

    “或許是年幼的你記錯了時間地點,或是把風暴想得太過強大了。”布爾喬還是不太相信這個故事。

    “或許是一場失誤,也可能是我的恐懼作祟。可我只希望沒有任何的故事,不至於一個人在濱海的城市裏,摸爬滾打。”講這講着,阿列次的鼻子已經有點泛酸了:“不至於失去了一切”

    “自然就是這麼可怕,哪怕是萬人艦隊在他面前也不堪一擊,節哀吧。”埃裏克卻是有些自嘲似的安慰着阿列次。

    這個故事對於阿列次很悲傷,一行人的氛圍也有些低落,他們如今的境地也都是因爲自然所致,情緒不由得有些消極。

    一個故事就這樣講完了,還不等有誰接下話茬,通道前方隱約出現了盡頭。衆人加快了腳步,就連覺得自己斷了好幾根肋骨的布爾喬也挺起腰桿,小跑了起來。

    火光能籠罩的地方距離也不算遠,不過幾步就來到了通道的盡頭。

    那是一扇大門,不再是材質也不再是石頭,而是泛着金屬光澤。金屬大門和山洞中的石門不同,門上的紋飾並沒有什麼磨損,就像是昨日才修築完成。

    “這紋路,好細緻,好……”還不等諸人感嘆完畢,眼前俱是一白,周圍的場景好似如煙隱去。

    待眼中的白色慢慢消退,一片碧藍波濤浮現在衆人眼前,就好像懸浮在瀚海之上。

    “這是哪裏?”一個念頭猛然冒了出來。

    “這,就是過去”

    一串看不懂的字符組成了一句話,看似雜亂卻又規律異常,一眼便體會出了這個意思。

    “過去?什麼又是過去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