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福運小娘子 >第235章 因何而起的想法
    談價錢的過程中,陳廣德說話漸漸少起來,似乎在做一個艱難決斷。

    最先察覺陳廣德面色有異的,是旁觀的顧天成。

    緊接着,袁冬初和袁長河等人也發現了這個狀況。

    幾人互視一眼,不明狀況之下,便也停下言語。

    和陳廣徳同坐的兩人,還在極力說着他們的難處,解釋貨船使用時間並不長,希望能爭取一個更好些的價錢。

    但袁長河等人再不言語,這話就說不下去了。

    當房間中徹底安靜,雙方的視線都集中在陳廣德身上時,他才豁然醒悟。

    “哦,說到哪裏了?”陳廣德下意識問道。

    袁長河笑了笑,反問道:“陳兄弟可是有了別的想法?”

    “這個……”陳廣德遲疑着。

    袁長河幾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怎麼談得好好的,就忽然不願賣船了?

    袁冬初回想他們剛纔都說了些什麼。

    沒有疏漏的地方啊,什麼言語觸動了陳廣徳的神經,讓他改了主意?

    顧天成放下茶杯,說道:“若陳兄另有想法,我們便不打擾了。”

    說着話,便要起身。

    原本遲疑的陳廣徳見此情形,立即就急了,連忙出聲:“非是顧當家所想。在下的確有些別的想法,卻是和諸位密切相關。這個……”

    他斟酌這語句:“我有幾句話,若有冒昧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顧天成等人面面相覷,這位神遊天外了好半天,合着還是和他們有關的。

    想起什麼了這是?

    “陳兄弟有話只管說。”袁長河說道。

    剛纔雙方的言語,的確讓陳廣徳萌生了別的想法。

    只不過,這種改變卻不是因爲袁長河和袁冬初,而是劉啓元和秦向儒的幾次插言,讓他心有所動。

    “那條損壞貨船,以諸位的意思交割便可。”陳廣德說道。

    這就是說,陳廣徳認可了他們給出的價錢。

    “哦。”袁長河更不明白了,陳廣徳剛纔也極力想把價錢再擡高些,怎麼雙方費了好半天口舌,他忽然就放棄了?

    “是這樣,”陳廣徳難於啓齒的樣子,“各位的河運行運營時間短,但擴展勢頭迅猛,不斷有船隻投入。不知各位對在下的另兩條船可感興趣?”

    “什麼?”陳廣徳一方的兩人驚詫異常。

    袁長河等人也頗感意外,他們對買船這事兒很感興趣,否則也不會來這裏。

    但他們沒錢啊。

    若能買的起兩條完好大型貨船,他們也犯不着來這裏瞅便宜,買那條損壞頗重的船。

    袁長河、劉啓元等人齊齊看向顧天成,等他拿主意。

    顧天成則看向袁冬初,徵求袁冬初的意見。沒銀子沒什麼打緊,總要試試才知道行不行,卻不知袁冬初是否也是這個意思。

    袁冬初默不作聲的回看他,讓顧天成照着他自己的意思來。

    沒錢還要買人家東西,還是很貴的那種……她一個女孩子,不好意思這麼皮厚。

    顧天成咳了兩聲,沒一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若陳兄的船沒問題,也有意賣給我們,我們當然很感興趣。只是,交付方式咱們得商量一下……”

    就在陳廣徳還在三人尋思,交付方式是銀票還是銀子時,便聽到顧天成接下來的話:“陳兄覺得,分期付款如何?”

    劉啓元和秦向儒聞言,視線立即從陳廣德身上移開。

    一個看向左看向客棧有些顯舊的窗格,一個眼瞼低垂,研究起客棧地面的材質。似乎在這一瞬間,兩人關注的事情就不一樣了。

    周彩蘭則有些失禮的睜大了眼睛,看向顧天成的目光滿是驚訝。

    袁長河則擡手捏了捏眉心,以掩飾他的尷尬:天成這孩子,說話怎麼就不懂含蓄些呢?

    只有袁冬初依然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的看着陳廣德,等着聽他答覆。

    一直在袁冬初身後的婉兒,靈動的眼珠在顧天成和袁冬初兩人之間打了好幾個來回,心下則是欽佩不已:她家姑娘和未來姑爺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分期付款……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的組合,但陳廣德三人只疑惑了一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另外兩人臉上露出憤慨之色,看向陳廣德的視線頗有埋怨。

    陳廣徳早有收手不幹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猶豫,這次的事故讓他徹底下了決心。

    只是,賣船也得看場合、看人啊。

    誠運南北纔有多少家當?向這種人兜售……看看,竟被如此輕慢對待,人家沒銀子。

    顧天成當然沒有輕慢的意思,他是說真的,看他真誠的眼睛就知道。

    再看陳廣徳,也沒有不高興的神色,反而笑問道:“顧當家是否手頭有些緊?”

    顧天成坦然說道:“是啊,我們誠運家底本就不厚,賺的銀子又在不斷投入河運,所以並無多少現銀。”

    再看陳廣徳的臉色,居然有鬆一口氣的表情:“不知顧當家所說的分期付款,第一期能付多少?”

    “是否買的下還不好說,得看陳兄的兩條船估價多少。還有,陳兄希望分幾期拿到全部銀兩。”

    言下之意,如果陳廣德給的分期付款的時間倉促,這船他就不能買了。

    陳廣德兩個屬下聽得直皺眉頭,而陳廣德心裏卻是有點數了。

    他狠狠的下了決心,說道:“我這兩條船不要現銀了,可否把估價的銀兩併入誠運,每年分紅?”

    陳廣徳一方的另兩人一聽就急眼了:

    “姐夫!”

    “東家!”

    兩人都是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們跟隨陳廣德做河運生意的這幾年,錢是掙了些。但一年到頭大多時間都在河上飄着,能在家睡個安穩覺的時候很少,着實辛苦。

    就在他們對這一行失去信心之時,這一趟船運便出了事故。

    好在這個季節水勢平穩,事故只是人爲,並非天災,沒有釀成大禍。雖有損失,卻沒到無可彌補的境地。

    這時賣了船收手,算是個中規中矩的選擇。不但不虧,認真算下來,還有盈餘。

    但若是把兩條尚好的貨船併入誠運,大河上討生活,風雨莫測,一旦誠運的船遇上水患或者運營不利,陳廣德這幾年的辛苦可就真打了水漂,連本錢都收不回來。

    如此條件,顧天成卻並不滿意,他笑問陳廣徳:“陳兄以爲,誠運南北的家當幾何?”

    單論船隻的價錢,陳廣德的兩條大型貨船,還要高於誠運的六條中型船。

    但陳廣德如果真想拿他這兩條貨船,謀取誠運一半或者三、四成股,他可就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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