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福運小娘子 >第350章 人情
    顧天成進了府衙,先自報家門,之後便自來熟的找了相關人員,詢問誠運丟失的包裹是否有了消息。

    一個小吏耐着性子給他解釋,無非就是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說到差不多時,有幾個衙門裏的人湊上來,其中一個捕快衣着的人上前,笑着對顧天成說道:“誠運的顧當家是吧?在下張春生,府衙捕快,和貴號潘掌櫃頗有交情。”

    顧天成連忙拱手:“久仰久仰,張兄好,我一來就聽潘再水說起張兄。”

    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就比其他人近了些。又簡單和其他人說了幾句場面話,張春生送顧天成出門。

    尋了個沒人注意的機會,顧天成和張春生低語兩句,兩人拱手道別。

    本來是個以防萬一的安排,沒想到還真及時。就在當日傍晚,投遞行剛上門板關門,張春生便來了。

    潘再水知道輕重,顧天成這次來到通州,和他說話時並不提來此的目的。和袁冬初也只密談了一次,之後便沒再單獨相處。看樣子,袁冬初把事情告知顧天成之後,也謹慎的抽身出來,再不參與了。

    這時見張春生挺着急的過來,自然也是爲了同一件事,當即喊了顧天成,陪張春生進了堂屋,自己便藉口出來了。

    袁冬初更是隻打了個照面,同樣退了出去。

    倒不是她認爲自己是女子,沒資格參與。而是顧天成既然已經來了,事情交給他去做更好。

    否則,很緊要的事情,她一個女子參與其中,卻把顧天成多年相處的得力兄弟排外。

    短時間大家還會開玩笑,調笑幾句重色輕友,時間長了,說不好就讓其他兄弟寒心了。

    果然,她退出之後,潘再水再看她時,就很有找到組織,有了共同語言的意思。

    反倒是周山留在堂屋。

    張春生落座之後,視線先是在周山臉上掃過,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顧天成。

    顧天成介紹道:“他叫周山,我們誠運一些機密事情,大多是他來處理。張兄放心,他靠得住,需要時還得他做些事情。”

    張春生做豁然頓悟狀,很是開眼界,誠運居然還培養了這種人,果然後生可畏。

    顧天成記着張春生進門時面有急色,遂問道:“剛纔見張兄挺着急,可是有所發現?”

    “有的,”張春生連忙點頭,“我假借查案,看了看戶籍。那對祖孫的戶籍有記錄,他們今日開出一個路引,說是要返回祖籍。”

    顧天成神色就是一頓,一個假扮婆子的太監,他居然敢去衙門?

    周山也是這個想法,忙問道:“你們見到人了嗎?”

    張春生搖頭,“我沒看到,別人就不知道了。怕被人留意,我也沒敢問旁人。”

    他明白顧天成的意思,太監扮成老婦人,多少有些相像,在民間還算好混。

    但若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衙門,出現在衆多衙役捕快的視線中,難保沒有細心的人會發現不妥之處。

    所以,那太監應該不敢親自去衙門。

    周山和顧天成分析:“大概有人使銀子,走了門路,沒用他出面,替他開的路引。”

    顧天成卻說:“也可能有人暗裏動手,乾脆就是私自在戶籍上做的改動。”

    張春生點頭表示贊同,說道:“估計那太監發現了異常,要帶着孩子逃走了。”

    語氣中很有些莫名的情緒,有一點着急的成分,但更多的,卻是鬆了口氣的感覺。

    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裏,沒用他通風報信,太監自己便察覺出了不對。

    就這樣逃走,似乎也挺好。

    顧天成看着這傢伙,相當的無語。

    “如果那個孩子不是前朝皇族,而是太監偷出來的當朝皇家子弟呢?”顧天成問道。

    “不,不能吧?”張春生當即就變了臉。

    如果是這樣,太監就不是忠義之士,而是卑鄙無恥、會對嬰孩下手的惡徒了!

    而他若這樣放任他們離開,反倒是作孽了。

    “不行,不能讓他離開,得攔下他!”念頭電轉之間,張春生霍地站起。看樣子,這就打算衝出去拿人。

    “別急別急。”周山連忙上前把他按回座椅。

    顧天成也勸道:“這事不簡單,不能衝動。”

    若那太監的確打算跑路,定然有充足的準備,很可能有護衛、武功高手之類的人從旁協助。

    顧天成自己到是有人能用,但若不通過官府,只憑誠運自家兄弟,攔幾個人可能還行,甚至殺兩個也不成問題。

    但想做到沒有漏網之魚,把關鍵人物不受傷害的截下來,那就是他們不自量力了。

    混市井和碼頭的,大多都是打的王八拳,憑的是不要命的狠勁和打鬥經驗。

    只看路引這件事的操作,正主兒連面都沒露,路引就悄無聲息的開出去了。日後通州的記錄和裏甲覈查戶籍時,祖孫兩人都是正常離開,再不會有人關注他們。

    能把事情做成這樣,說不定府衙就有他們的眼線。

    不確定官府是否有眼線的情況下,他又怎敢隨便報官?

    他這兒正腦袋急轉,拿不準到底暗地裏跟隨、從長計議呢;還是孤注一擲,豁出去試一把。

    卻聽得投遞行的院門被人拍響了。

    隨着院門打開,院裏的夥計剛有依稀的詢問聲,一個很張揚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顧天成呢,小爺來了,還不趕緊出來迎客,囉囉嗦嗦瞎問個什麼?”

    顧天成眼睛一亮,和周山對視一眼,“姜成華來了。”

    姜成華的到來自然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只是來的早晚而已。

    但對於張春生來說,意義卻大不一樣。

    京城姜家,那能是尋常人家嗎?

    之前袁冬初雖然很淡定的安排了這件事,一點兒沒擔心,京城貴公子會不會對他們置之不理。

    但這位真的出現,還來的這麼快,還是把他驚的夠嗆。

    叫囂的當然不是姜成華,而是和姜成華形影不離的陳子更。

    隨着顧天成迎出去,姜成華兩人也進了院子,四個小廝緊隨其後。

    隨着陳子更的聲音盪開,誠運後院各個房間,冒頭的冒頭,走出來的走出來,都是圍觀來的什麼人,居然在自家院子弄出如此囂張的氣場。

    一時間,整個院子看起來都喧囂了幾分。

    顧天成笑着走下臺階,和姜成華兩人相互見禮。

    投遞行的潘再水、周山等人站在顧天成身後,充分顯示着對這兩人的重視。

    潘再水和張二柱自覺和兩位貴公子很有距離,而且很明顯,顧天成這麼突然的來到通州,又詢問過姜成華。

    此行遮遮掩掩的,顯然就是和姜成華有關。

    顧天成陪兩人進了堂屋,潘再水安排了座椅、茶水等物,便得體的告退。

    留在房間裏的人,還有周山和張春生。

    姜成華和陳子更在牧良鎮時,是認識的周山的。

    讓他們詫異的是張春生。

    相互介紹時,說這人是府衙的捕快。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外人,這時卻比潘再水還親近似的留下來相陪,這就有些奇怪了。

    而在顧天成看來,這房間裏若是還有一個需要回避的人,卻絕不會是張春生,而是陳子更。

    口信內容聽起來很急,姜成華不及客套,便直言詢問了:“你這麼急的把我找來,可是河運行有難以解決的事情?”

    這話一出,顧天成心裏就記下姜成華一份人情。

    人家朝廷二品大員的公子,對他這微末之流的事情如此上心。以爲他有解決不了的要緊事,便星夜兼程趕來幫忙。

    這份人情、這份心性,委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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