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奴婢真的沒有。”雖然還在馬車裏,香蓮依然跪下了。
劉婆婆更是賭咒發誓的說她也沒有。更何況,她基本接觸不到麪包引子,完全沒泄露引子的機會。
連巧珍的視線透過車窗,又轉回那個小店鋪。
這個吳掌櫃在她手下做事,一直謹小慎微。對於他,連巧珍是一點顧忌都沒有,立即下了馬車,帶着香蓮和劉婆婆,便往那個小店走去。
進了店鋪,連巧珍很是愣了愣,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店裏正巧沒客人,可店鋪的佈局陳設,點心物品,甚至夥計都是之前的那個。
人常說物是人非,但這裏,東西還是原來的東西,人還是原來的人,只有她這個當初的東家換了別的人。
“吳掌櫃呢?”連巧珍寒着臉問道。
她雖然已經不是點心鋪子的東家,但那段時間管制店裏人員的手段高超,如今餘威猶在。
夥計一看她的臉色,本能的就恭敬回道:“掌櫃剛進了後廚。”
連巧珍很順暢的吩咐:“你去喊他出來,我有話問他!”
夥計不敢怠慢,轉身推開後門,衝着後面大喊:“掌櫃的,嗯……哦……連大奶奶找您。”
夥計差點兒喊出“東家找您”,好歹臨出口時醒悟過來,不然,他這樣吃裏扒外的,是不是會被現任東家——也就是吳掌櫃給辭了?
對於揹着連巧珍盤下這個鋪子,吳掌櫃多少有點心虛。如今聽到夥計喊他,一聲“連大奶奶找”,讓他的心肝很是顫了顫。
不過,他也沒想着躲,躲過今天,難道還能躲過明天后天?
而且,他雖然沒明着跟連巧珍說他要盤鋪子,但他也是實實在在按連巧珍的要求給了銀子的。
當下應了一聲,吳掌櫃便走了出來。
看見原來的東家站在當地,吳掌櫃還算厚道,先見禮,再說話:“連大奶奶來了。”
連巧珍冷冷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語帶譏諷的說道:“你這生意做的不錯啊。”
吳掌櫃再次行禮:“託連大奶奶的福,生意還過得去。”
連巧珍冷笑:“我記得,麪包引子的做法,我一直是自己掌握的,並沒告知吳掌櫃。吳掌櫃卻是好手段,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偷學了去。”
連巧珍這麼一說,吳掌櫃的那點恭敬也就到頭了。
谷瓉</span>他直起腰桿,比連巧珍高了半頭的視線,靜靜的看着她,淡淡說道:“連大奶奶當時出讓點心鋪子,並沒說我不能接收。
“您便是把這個鋪子轉讓給他人,我若帶着這一衆點心師傅和夥計,在旁邊租個鋪子另起爐竈。接手這點心鋪子的人,他還能做起來這個生意嗎?
“做不起來生意,誰會盤這個租來的鋪子?”
店裏夥計看了這個看那個,直到吳掌櫃說話硬起來,他也連忙端正了態度,看向連巧珍時,纔不再那麼畏畏縮縮。
連巧珍見此情形,神色更是冷厲起來,吳掌櫃這個狗奴才!當時在她手下做事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這才過了多久,眼看着她失勢,便換了另一副面孔,簡直就是小人行徑!
還有這個夥計,狗眼看人低,吳掌櫃態度變了,他便也跟着沒了恭敬!
連巧珍狠狠的瞪着吳掌櫃,森然問道:“所以,你的確偷了我的麪包引子。”
吳掌櫃坦然道:“原本我接下鋪子之後,和原來總號那邊一樣,賣的都是蛋糕類和各樣酥皮點心。
“但沒過多久,便有人找上我,說可以賣給我發麪引子有可能的幾種做法。”
連巧珍眉心一跳,譏諷道:“什麼叫有可能的做法?吳掌櫃真是想得開,這樣的買賣,你居然也能做!”
吳掌櫃心平氣和,好像沒聽出連巧珍話裏的意思,繼續說道:“因爲他給的不是嚴謹的製作方子,只是幾種有可能的構想。
“我當時不想買,便試着壓低價錢。那人卻說,他這個方子賣給我和總號兩家,計劃的銀子數量一定要收到。
“如果我們降價錢也行,但他會想辦法多賣幾家,總之要賣回那麼多銀子纔行。”
連巧珍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沒偷我的發麪引子。而是根據那個不知所謂的想法,琢磨出了辦法,做出了麪包的發麪引子?”
“連大奶奶說對了。我不但做出之前用的那種麪包引子,還有另外兩種,”吳掌櫃說着,轉頭吩咐夥計,“去把咱們的三種麪包都拿一樣過來。”
夥計耳朵都不夠使的聽着。吳掌櫃這事兒,他們還真不知道。
他原以爲,吳掌櫃不但接手了這個鋪子,還買了連大奶奶的麪包發麪引子。而連大奶奶,灰心之餘,把另外兩種引子的做法也給了吳掌櫃。
不但他是這樣認爲的,店裏其他人和外面的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這時聽着,才知道事情居然是這樣的,居然有其他人懂得麪包的做法。
待聽得吳掌櫃吩咐,夥計連忙收斂心神,往後門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