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福運小娘子 >第14章 順杆兒爬
    

    袁長河和一起的船工打了招呼,當先跳下船。

    “怎麼了?可是菜沒賣出去,還受了委屈,等爹回來給你做主的?”袁長河笑着和女兒打趣。

    “切!”袁冬初囂張大氣,“開什麼玩笑,您女兒我這麼能幹,怎會整出那麼不靠譜的結果?”

    “哦——那就是賺了錢啊,”袁長河拉長了音,“真是這樣啊?爹的女兒這麼能幹,這事兒可得慶祝一下。一會兒咱去買些韭菜,家裏攢的雞蛋也拿出來幾個。今兒個咱們喫雞蛋韭菜餡兒的蒸餃,犒勞犒勞咱家冬初。”

    他這裏說的蒸餃,其實是把較細的雜麪,用開水燙了,和起來之後下劑子擀皮,然後包成略大的餃子,蒸熟了就是所謂的蒸餃。

    之所以要把面燙了,並不單單爲了口感,主要是,不燙的話,雜麪沒有黏性,根本無法擀皮。即使燙過了,增加了雜麪的黏性,蒸餃皮也擀不薄,挺厚的。

    這樣的蒸餃,絕對沒有現代蒸餃或者水餃的口感。但在這裏,對於貓兒巷的住家來說,雜麪做的蒸餃喫,絕對是改善生活。

    “嗯嗯,爹您先去忙,我等您。”袁冬初也是樂呵呵的答應,沒多做解釋,他爹的活兒還沒做完呢。

    袁長河回去和同伴把船上的事料理完,時間已經過了兩刻多鐘。

    和同伴告別,袁長河背起袁冬初撿來的那捆柴,父女二人往小鎮的集市而去。

    傍晚的集市不如早晨那麼熱鬧,但固定店鋪依然經營着,也有零星小攤,擺着一些自家出產的菜蔬或者小用具,指望晚飯前能再做點生意。

    離開碼頭,袁冬初把話題扯到他們要買的東西上:“爹,咱買半斤肉,再買幾斤面,今晚咱喫餃子吧。”

    她側臉看向袁長河。

    袁長河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回答也有點躊躇:“這個……要不,等爹轉行做了中人,日子好過些,咱再喫餃子行不?”

    袁冬初就知道是這樣,她樂呵呵的攤開手掌,在袁長河眼前一晃,不由分說,把小元寶塞進他手中,說道:“用我今天賺的錢買,算是女兒孝敬您。”

    她那一晃太快,袁長河完全沒看清那是什麼。但塞進手中的觸感,明顯就是……銀子?

    驚詫之下一看,果然就是一個小小的元寶。

    “哪兒來的?”袁長河驚詫莫名,瞪着掌心的元寶,感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是買野菜的貴人賞你的?你這野菜……怎麼賣的啊?”

    本心裏,袁長河其實不認爲野菜能賣錢,漫山遍野瘋長的東西,窮人家都咽不下去的東西,有錢人又不是傻的,怎會花錢來買?

    只不過怕掃女兒的興,他沒說而已。

    可是,女兒現在拿出來的,居然是一兩銀子,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對於袁長河的反應,袁冬初得意非常,她眼神睥睨,嘚瑟道:“就那樣賣的啊,我跟船上下來的採買婆子說,用薺菜和馬齒莧炒雞蛋、炒肉片肉絲、炒雞片雞絲,做肉包子、排骨湯。”

    她攤了攤手,更加嘚瑟:“然後她們就照做了。然後,他家主子喫的高興,就賞了銀子。”

    “……”

    袁長河良久無語,之後才嘬着牙花子,喃喃嘆道:“你這出的什麼主意啊?這不是糟踐東西嗎?”

    肉絲肉片、雞絲雞片、肉包子排骨……和野菜混一起,想想就覺得好可惜啊……

    袁冬初表示不滿:“什麼叫糟踐東西?若不好喫,人家會賞銀子嗎?”

    袁長河無語,有錢人的喜好,他一個窮人,還是真不懂。

    念頭轉動之間,忽然想起今早和袁冬初一起出去的秀春和小翠。

    “貴人賞了多少銀子?你和秀春、小翠是怎麼分的?”袁長河問道。

    “菜錢是她二人的,賞錢……”袁冬初講了她們三人的收入分配,讓袁長河大感欣慰。

    她家閨女長大了,也聰明瞭。不但能做事,還能把方方面面都處理的周到。想來以後就是嫁了人,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行,咱買肉買面,今晚喫餃子。”袁長河渾身是勁兒,感覺腳底都要生風,又把小元寶塞回袁冬初手中,“咱冬初自己會賺錢了,這錢你自己留着,等出嫁時,看喜歡什麼,給自己添置什麼就好。給閨女喫頓餃子的錢,爹還是有的。”

    這幾日他用心尋摸中人的路數和規矩,看來得抓緊時間了。閨女小小的動了個念頭,就賺了八兩銀子,他這當爹的可不能混喫等死。

    他這邊信心滿滿的給自己打氣,沒防住他家寶貝閨女順杆兒就爬了:“那行,咱再買只雞,燉了明天午飯喫。”

    “……”袁長河瞬間無語,好想收回剛纔的話怎麼辦?

    當天晚上,袁家父女兩人着實改善了一頓。胖乎乎的餃子,肉多菜少,蘸着醋送到口中……那個香啊,袁冬初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麼久,她終於吃了頓像樣的飯。

    院子裏的雞籠,還關着一隻從集市買來的老母雞,只等明日一早宰/殺,燉了午飯時喫。

    冬初家養着三隻母雞,但那是養着下蛋的。

    嚴格說來,這個時代的雞,都是養着下蛋的。除了有錢人,通常情況下,人們喫的雞都是已經老得不下蛋老母雞或者公雞。

    冬初家也曾有過老的不下蛋的母雞,還有捉來的小雞養大了,發現是公雞的,卻也沒捨得殺來自家喫,都是合着攢的雞蛋,一起拿去集市賣了換錢。

    在袁長河的觀念中,他家的一切行爲,都是爲了給女兒攢嫁妝。

    這種老母雞分外耐燉,沒一個時辰根本就燉不爛。但這樣燉出來的雞也分外美味,即入味又有嚼頭。

    買肉、買面和買雞的錢,在袁冬初的堅持下,還是用的那隻小元寶。

    買白菜時,袁長河曾提議,用家裏的薺菜或者馬齒莧試試,說不定真的很美味。

    結果被袁冬初斷然拒絕,理由是:那種喫法不是窮人家喫的,等她家有了錢再那樣喫。

    開什麼玩笑?短短二十幾天的時間,她被野菜洗禮的腸胃都有記憶了,無論薺菜還是馬齒莧,無論有多高的營養價值,味道多麼鮮美,她都不稀罕。

    她現在迫切的想喫紅燒肉、喫燉排骨、喫燒雞燒鴨,反正怎麼油水足、怎麼沒品位,她就饞着怎麼喫。

    她現在是窮人,人生從未經過的喫野菜經歷,把眼睛都喫的閃綠光了好不好?

    還喫野菜?!

    纔不!

    袁長河倒也不堅持,肉、雞、還有精貴細膩的白麪都買了,一顆白菜而已。

    待到把分量十足的餃子送入口中,袁長河也着實感嘆,肉多菜少的餃子,喫起來果然美味滿足。

    父女二人一邊喫一邊感嘆,勁道的白麪、肉餡抱團的水餃,絕對比蒸餃美味。若是和雜麪餑餑相比,那就更不知好到哪裏去了。

    閒談之際,袁長河忽然說道:“我今日在縣城碼頭遇到連家閨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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