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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也幫腔:“還是回吧,一會兒上船,我幫忙照應伯父和袁姑娘,很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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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顧天成遲疑一下,點頭了,“這十幾日,都挺累的,讓啓元帶兩個人把你們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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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一羣兄弟正招呼準備出點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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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啓元聽到顧天成點名了,連忙應着,搜尋用着趁手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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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安排,袁長河倒是沒推辭。這麼長時間在船上坐臥喫住,總有些行李和各地買來的物品,有人幫忙送一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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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成掃一眼也有倦容的袁冬初,瞬間就轉了個念頭,商量道:“伯父家在延浦鎮住着,有些不方便了。您在延浦鎮沒什麼家業,若是可以,最好把家遷到牧良鎮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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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又找秦向儒,“還有景文,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吧?和秦老爺商量一下,問問能不能把家安在牧良鎮,大家住一處,相互照應和做事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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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第一次走如此遠途,更是第一次操控這樣中型的貨船。十多天裏,真的是殫精竭慮,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門心思只想着順利把行程走完,其它的都擱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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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長河父女和秦向儒住延浦鎮是不是方便,還真沒精力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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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家了,放鬆下來,眼看三人剛從船上下來,又得搭船往延浦鎮去,纔想起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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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長河把家安在哪裏,自己說了就能算,當即點頭答應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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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就有些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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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秦家庶子,長久以來習慣了降低存在感。這種主動提要求的事,從來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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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成雖仗義,但事關人家家事,他一個毛頭小子,着實不好跑人家秦府給哥們兒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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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開口嗎?那先擱一擱,你記着便好。若有機會、或者秦老爺有詢問你意見的時候,一定記着說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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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我記下了。”秦向儒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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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顧天成爲了以後行船、出船方便,一定要求他住在牧良鎮……想想回去向父親提要求,他可怎麼開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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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啓元是親自把袁家父女送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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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秀春二人時不時的過來看看,家裏倒也沒有長久無人居住的冷清和積灰,劉啓元眼看沒什麼事情,這才帶着一個兄弟放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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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父女二人安頓行李飯食,還有聞聲過來的秀春和小翠幫忙,秦向儒這邊,劉啓元比較放心,只安排了一個兄弟幫忙扛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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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這次回來挺體面的,他自己只提着一個不大的藤箱,裏面放着他這一路記錄河道的地理水文、和沿途城鎮人文雜記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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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兩本書,卻是因爲事情多,一次也沒翻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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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派給他的碼頭兄弟替扛着行李,和一些捆在一起的其它物什。名叫春生的碼頭兄弟一點兒不惜力,興致勃勃的跟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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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哥的嘴,走一路都沒閒着,詢問行船途中都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什麼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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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頗覺遺憾:“這就到了啊?我送秦公子進去吧,以後你有空了,再給我說說外面的事情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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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秦家是有身份、有規矩的人家。秦公子是隨和,但進了人家府裏,卻是要給秦公子面子,保持尊敬態度,不能再隨便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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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跟着顧天成做事以來,時時感受的,都是碼頭兄弟對讀書人的尊敬,還有兄弟們對他的處處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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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是,他哪裏會不領情,點頭道:“當然行。不過,用不了多久,你自己也是要上船跑河運的,到時候,怕是懶得聽我嘮叨,要自己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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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當然有這種希望,聽到秦向儒也這麼說,喜不自禁,“那不一樣,秦公子你先給我們說了,我們再遇到事情時,就有準備,不會倉皇了啊。不說了,我去敲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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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僕從並不多,聽聞敲門聲,一個老蒼頭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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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是自家大公子,雖然這位公子存在感比較弱,但也是主子,連忙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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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大門打開,纔看到大公子身後還伺候着一個扛包的,態度甚至恭敬,正賠着笑臉對他說着:“秦公子東西挺多的,老丈你看,我幫公子扛進去,還是老丈喊兩個人出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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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蒼頭探頭看看,那包是行李吧?好像除了行李還有別的,看着挺大挺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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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是說什麼也扛不進來呢,可放外人進府,他們府裏卻是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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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記着自家主子不許張揚的叮囑,老蒼頭也是賠了笑臉:“多謝小哥關照,麻煩小哥,把東西放門房裏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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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肩頭的物品放在門房,春生歉意的對秦向儒笑笑,說道:“東西就擱這兒,秦公子好生歇着,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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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急忙客氣:“麻煩春生兄弟相送,咱們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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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一邊往外走,一邊擺手:“秦公子留步,咱們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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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蒼頭後面看着小哥離去,心中滿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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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居然跑去碼頭,和一幫賣苦力的混一起,大傢俬下好一番議論,說什麼的都有,難聽話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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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看來,混碼頭的苦力也不見得都上不得檯面,只看這小哥,言行就挺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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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對大公子的態度,恭敬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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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時受了春生的影響,老蒼頭再對秦向儒說話時,比往日多了些討好:“大公子您先進去,老奴這就尋管家,把行李物品送您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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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並未在房裏等行李,簡單擦了把臉、換了家常衣裳,便去見父親和嫡母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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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自持身份,自己又有兒有女的,並不怎麼待見這個庶子,但也未曾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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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時聽到秦向儒回來的消息,楊氏院子的上房,秦睿和秦向儒的兩個兄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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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儒給父母見禮之後,楊氏簡單詢問兩句,全了面子情,便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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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睿看起來已經習慣,很自然的起身,招呼秦向儒兄弟三人,一起往外院書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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