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連連點頭,也是心有餘悸。別說袁冬初沒能倖免,連他都被秀春二哥和小翠她弟拽着,回答了好幾個白癡問題。
顧天成、袁長河這纔有機會上前。
顧天成搶着開口道:“怎麼樣?還敢不敢獨自帶着人家閨女出門了?瞧瞧,差點被兩家人吃了吧?”
“還好還好,”袁冬初笑嘻嘻敷衍他一句,就轉向袁長河,“爹啊,看到秀春和小翠他們爹孃這樣,您有沒有發現,您特別含蓄、有修養?胸懷寬闊、海納百川,特別……”
“行了行了,知道你又學了好多詞句。”袁長河連忙制止閨女的貧嘴,那邊還有兩位京城來的貴公子瞧着呢,會讓人家笑話。
說着話,袁長河還往姜成華、陳子更那邊瞄了一眼。
他家閨女聰明懂事,又溫婉靈巧,可千萬不能被人認爲油嘴滑舌、沒正形纔好。
哪知這一看,立時就無語了。
這兩人正一臉驚詫、不可置信的表情,頭湊在一起、跟那兒竊竊私語呢。一邊相互嘀咕着什麼,眼神還不住地往自家閨女這邊瞟。
“嗯嗯……走這麼遠路,累了吧?若船上事務交待清楚,便和秀春、小翠道個別,回家歇會兒去,別在這兒陪着了,怪累的。”袁長河身形還略移了移,想擋住姜成華兩人的視線。
顧天成離這倆小子近,倒是聽到他們嘀咕什麼,一時又是氣惱、又有些得意。
他着實沒想到,這倆貨腦筋不知怎麼轉的,竟以爲她家冬初是個膀大腰圓的母夜叉。
那兩位正再找錯會了意的源頭呢。
“……不是你說的嗎?說人家姑娘頂頂潑辣,一定得是個大嗓門,要孔武有力纔行。”陳子更控訴道。
你倒是好好瞧瞧,人家姑娘秀美清爽,說話也笑盈盈的很是悅耳,哪裏大嗓門了?哪裏膀大腰圓了?
姜成華不能頂這個缸啊,“別胡說,我什麼時候說人家大嗓門、孔武有力了?倒是你,說人家會叉腰站在甲板上,呼喝船工和夥計們做事來着。”
陳子更不服氣:“我沒說錯啊。人家姑娘掌管信局,支使不動人那成嗎?甲板什麼的,也可以輕言慢語和人說啊,說話輕緩些,沒準兒人們幹活更順氣、更麻利呢。”
“去去去,都胡說什麼呢?”顧天成氣憤的拉着他倆,手一劃拉,指向袁冬初後方,“看到了嗎?那個穿天青色長袍的,那就是秦公子。跟我走,我給你們引薦。”
兩人不是登徒子,有這番竊竊私語,也着實是袁家姑娘和他們的想象差距太大。剛纔又聽人家姑娘說話有趣,哪肯就這樣被顧天成拽走?
陳子更努力掙扎着,說道:“你瞧,秦公子不是正衝這邊過來了嗎?袁姑娘掌管信局,是你們誠運的重要人物。我覺着,咱們怎麼也得相互認識一下才好。”
認識個屁!顧天成居然緊張起來,“還記得你們幹什麼來的吧?別耽誤正事。”
說話間,秦向儒已經帶着媳婦過來。
回自個兒家之前,怎麼也得和誠運老大及鄰居伯父打個招呼纔行。
走過來的同時,秦向儒也留意到穿戴分外顯眼的姜成華和陳子更兩人,和顧天成站在一起說着什麼,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
他怎麼不知道顧天成還有這樣的朋友?
待到秦向儒走到近前,再看到他疑惑的眼神,顧天成就像看到了救星:“景文,來來,這是我和劉大哥在通州認識的朋友,我介紹你們認識。”
秦向儒連忙拱手,自報家門。
同時也頗困惑,和顧天成、劉啓元是朋友,但也用不着這麼積極的介紹給他認識吧?
雙方各自見禮,姜成華兩人倒也記得正事,雖然他們是京城權貴子弟,但對秦向儒極爲熱情。
袁長河也知道這兩人的來意,看看眼下場面,提議道:“你們小哥幾個兒相見,怎麼也得一起坐坐,順便算是給景文接風。這樣,你們去景文家,讓景文媳婦和冬初在我們院子歇着,方便你們說話。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這還用意下如何?男賓和女眷分開兩個院子就坐,當然最好,顧天成連連點頭贊同。
袁冬初卻有些遲疑:“要不,你們先走,我想看看辦公樓建得如何了。”
她趕着去沐州,只是把事情交代給營造行僱來的師傅和木工,便離開了。她很想看看那幢小樓蓋的如何,有沒有點辦公樓的樣子。
袁長河卻是把她攔下:“不在這一半日的時間,房子又跑不了,明日去一樣能看。”
那邊陳子更探着脖子搭訕:“不用擔心,房子建的挺好,很有新意呢。”
袁冬初看看這兩位,又看了看顧天成。通州認識的?沒給她介紹,卻這麼積極的介紹給秦向儒,這兩位誰呀?
顧天成無奈了,此等情景再刻意不讓他們認識,很有點說不過去。
好在袁長河也沒打算讓自家閨女和兩位公子多做接觸,他把袁冬初和周彩蘭做一堆兒,略略說了雙方的身份。
周彩蘭有婦之夫,自然不好和外男多做接觸。袁冬初跟着沾光,也沒上前。
雙方隔了好幾步遠,遙遙施禮,連話都沒說一句,顧天成、秦向儒和姜成華兩人一起離開。
袁冬初、周彩蘭卻是晚一步,由袁長河陪着,先去和秀春等人道別,之後才往自家而去。
他們身後,劉啓元、小滿等人按貨運的規矩,前去和所運貨物的貨主接洽,安排卸貨事宜。
周山則喊了兩個兄弟,和星輝一起,把袁冬初和秦向儒夫婦的物品另外取出,送去他們兩家。
周山把事情安頓好,易水縣布莊的夥計才湊上來詢問:“我們掌櫃讓我來問問,我家代購的布料可買到了?是否齊全?”
周山笑呵呵回道:“買到了,一樣不落,齊全着呢。”
夥計大喜:“太好了,那些是我們布莊的缺貨,我這就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