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這不安的感覺從何而來
“義父,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鄭浩殷切地看着樊攸,如今劉楓已經成爲了階下囚,白蓮軍自然就不會加入黑甲軍了,而城外大營的物資,正是他們所缺乏的。
要知道魏軍的軍備物資可不差,白蓮軍想要擴大,武器裝備還有糧食都是必需品,如果得到城外魏軍留下來的物資,白蓮軍的實力肯定會大大提升。
可惜此時樊攸的心思還沒有轉到這方面來,他揹負着雙手,徘徊了幾步,“大通和軍師留下,其他人都退了吧。”
這話,頓時讓鄭浩神色一僵,不過卻不敢違抗,只能滿臉不甘地隨着衆人一起離開了大廳。
很快整個大廳裏面就只剩下樊攸、彭大通和李文舉三人。
樊攸看着喝得滿臉通紅的彭大通,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酒壺,沉聲道:“大通,別喝了,這一次是我不對,讓你受委屈了”
彭大通擡頭看着樊攸,目光復雜,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當日那位重情重義的樊大哥已經不見了,權勢可以改變人的身份地位,同樣也會改變人的性格。
他嘆氣道:“掌盤子言重了,如果是爲了白蓮軍,我受多大委屈都沒有關係,只是今天這事,我怕黑甲軍不會善罷甘休的。”
“呵呵,這個你大可放心,如今他們的首領在咱們手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且萊陽府到我們這裏,還隔着一個赤羽軍,僅憑在這裏的數萬人馬,翻不起大浪。”
樊攸呵呵笑道。
“掌盤子莫忘了,黑甲軍只是憑着三萬人,就將十五萬魏軍打得大敗虧輸,而咱們的實力比魏軍還大大不如啊。”
彭大通幽幽道,他雖然在黑甲軍那邊待得時間不長,但是卻很清楚這是一支強悍的軍隊,白蓮軍與之相比,不過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哈哈,我就怕黑甲軍太弱了,否則的話,怎麼幫我打天下我想過了,只要劉楓那小子一日在我手中,黑甲軍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不僅如此,我還要他們爲我所用”
樊攸滿臉陰狠。
聽到這話,彭大通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很明顯樊攸這是打算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用劉楓的性命來要挾黑甲軍聽令與他。
只是一旦這樣做了,那真的是化不開的死仇了,劉楓一旦逃脫控制,恐怕第一時間就是率領數十萬大軍前來報復。
到時候白蓮軍能夠抵擋得住數十萬黑甲軍嗎答案是否定的。
“掌盤子”
彭大通正要勸說,卻被一旁的李文舉打斷了。
“掌盤子英明,如此一來我們就相當於憑空多出一支強軍了”
“哈哈,這個妙計,我也是剛剛纔想到的,這還得多虧你們二人放那劉楓進來,否則他要是真的不進城,我也拿他沒辦法。”
樊攸呵呵大笑道。
從樊攸府邸出來,彭大通立刻忍不住問道:“軍師,你也覺得掌盤子這樣做是對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白蓮軍家大業大,各個派系林立,並非鐵盤子一塊。
爲了自己的利益,這些人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這些年來,彭大通也得罪過不少人,只是因爲他位高權重,深受掌盤子信任,所以纔沒有人明目張膽地報復他。
如果他一旦失勢,落井下山的人絕對不會少。
李文舉原本一窮酸書生,能夠加入白蓮軍併成爲軍師,多虧彭大通當日救下他的性命,並引薦給樊攸,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他雖然是軍師,但也是彭系一脈的人。
一旦彭大通失勢,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
“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劉楓逃了出去,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樣的結局我就是爲了家人,爲了白蓮軍的未來着想,纔想要勸說掌盤子。”
彭大通哪裏不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只是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李文舉看了看周圍,伸手拉住彭大通,將其帶上自己的馬車,“走,去我的別院。”
“是,老爺”
趕車的車伕應了一聲,便驅動馬車朝着一個方向駛去。
“軍師,你這是”
“噓。”
李文舉指了指外面,“小心隔牆有耳,我們到地方再詳談。”
馬車穿過幾條大街,最後拐入了一條小巷的盡頭,在一個小門前聽了下來。
“老爺,到了。”
“嗯,你先回府,今天我不回去了。”
李文舉說了一聲,就用鑰匙打開門,帶着彭大通通過小門走了進去。
“軍師,沒想到你在這裏還有一個小院子。”
“這裏偏僻,我也是圖個清靜,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燒水弄一壺茶。”
“不用了,我粗人一個,喝不慣茶水,你還是告訴我帶我來這裏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彭大通攔住了正要走出去的李文舉。
李文舉將茶壺放回桌面上,坐了下來,然後才說道:“還記得當日我被封爲軍師與你喝酒時說過的話嗎”
“記得,那天你還喝醉了,盡說些胡話。”
“呵呵,那不是胡話,而是我的真實想法,成爲軍師之前,我就仔細觀察過樊攸這個人,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講,他都不是一個明主,白蓮軍在他手中走不遠。”
“那你爲何還願意留下來”
“如今兵荒馬亂,我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書生,不留下來還能去哪”
李文舉露出一絲自嘲的神色。
“也是,對了,你把我叫到這裏,到底想說什麼”
“彭兄有沒有想過取而代之”
李文舉目光灼灼的看着彭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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