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淡然開口，“上次在喬醫生辦公室，看到你媽媽的病例，上面有寫到家庭住址。”
張念沉默了下，有些疑惑，可也沒有多問。
因爲，這個解釋很合理。
二人一同上了樓，還遇到了隔壁住的一個老太太。
“小念，你男朋友啊？”老太太笑呵呵的問道，“這小夥子長得可真俊。”
張念臉瞬間紅了下，急忙解釋道：“萬奶奶，他……”
“謝謝奶奶！”楚梓霄聲音適時響起，正好打斷了張唸的話。
人對美的事物總是會天生幾分好感，尤其女人對男人，無關年齡。
張念一看萬奶奶那一副‘不錯、不錯’的讚賞表情，呡了下嘴角想解釋，又覺得欲蓋彌彰，最後索性也只是尷尬的笑笑。
“萬奶奶，我先進去做飯了……”
“好好好，快去吧。”萬奶奶急忙說道，看着張念開門進屋的聲音，沉嘆了聲，“真是個好孩子，太不容易了……好在現在有個男朋友還能分擔一點兒。”
這樣的話，原本她也只是自喃，卻落在了楚梓霄的耳朵了。
楚梓霄拎着菜和張念一起去了廚房，視線落在她纖瘦的身影聲，眼底深處的愧疚越來越濃郁。
張家在鄆城是大戶，張念一個人來洛城學習和工作，雖然她不會亂花錢，可住的地方也是直接買下來的高端小公寓。
張家破產後，張念就將那套公寓給賣掉了，到了這邊兒的廉租房……
廚房裏，傳來張念弄菜的聲音，楚梓霄站在有可能還沒有他家浴室大的客廳，四周環視了圈兒，心裏漸漸的窒悶了起來。
因爲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此刻的楚梓霄站在這裏，那種複雜的情緒翻山倒海的侵襲着他的神經。
當初，北辰就問過他，是不是太犀利了。
那一刻，他只想要報復，卻從來沒有認真的去想過，張念也是無辜的。
沫沫說過，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楚梓霄陷入自己的思緒久久不能自拔，等到廚房的推拉門傳來聲音，他才猛然回神。
因爲現在楊懿不能喫太油膩的東西，加上她現在的經濟來源，也支撐不了她買什麼大菜回來做，四個家常菜，張唸的動作很快。
酸辣土豆絲、魚香茄子、小炒肉和西紅柿炒雞蛋，都是很下飯的菜。
張念找了分裝盒給楚梓霄裝了一份，“米飯一盒夠不夠？”
“夠了。”楚梓霄靜靜的看着張念在那裏裝菜和米飯，眸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張念沒有感覺到楚梓霄的不對勁，只是將他的裝好後，就開始將要帶去醫院的飯菜找了保溫盒裝好。
“這個是你的……”張念將楚梓霄的遞給他，就去將保溫盒又裝進了保溫袋。
楚梓霄看看自己的一份，又看看那邊兒的三人份，心裏陡然就涌起了酸酸的氣息。
出門，下樓……
張念依舊沒有注意到楚梓霄的神情變化。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坐地鐵很快的。”張念搖搖頭，“你快喫吧，別涼掉了，等下不是還要去見當事人？來來回回的，浪費時間也麻煩。”
楚梓霄拿着飯盒，看着張念疏離的身影，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了。
張念揹着保溫袋子，看看時間，腳步不免加快了幾分。
因爲今天要做四個人的飯菜，耽誤了點兒時間，她怕媽媽已經餓了。
當然了，主要也是今天喬錦年要一起喫飯，她害怕他等。
楚梓霄的車就在張唸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開了過來，“上車！”
“……”張念嘴角抽搐了下。
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很尷尬了，是不是每次就只能這樣的情形？！
張念看看左右，見有人看過來，還竊竊私語着，呡了下嘴角，到底開了車門上車。
這裏是廉租房，楚梓霄這輛車出現在這裏太突兀了。
張念有些生氣，上車後也沒有說話，偏頭看着車外流逝的街景……
突然，她的眼睛被一羣人給蟄痛了下。
只見路上，有一羣穿着護士服的人正在宣傳健康知識。
張念就這樣看着那羣白衣天使，眼眶漸漸有些溼潤起來……
當初，她學護理，就是因爲愛上了那身護士服。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工作服，比護士服更好看，更溫暖。
可如今……
張念呡了嘴角，鼻子酸澀的厲害。
她急忙瞪大了眼睛，就在眼淚彷彿要控制不住的時候，硬生生的給她逼了回去。
感覺到車內的氣氛有些悲傷，楚梓霄從後視鏡看了眼，隨即視線落在了右側倒車鏡上……
裏面，遠遠的還能看到白衣天使。
楚梓霄再次看向後視鏡，看着張念偷偷的，急忙抹去溢出的眼淚，心臟的位置，在那刻就好似被針紮了一樣，痛的讓他忘記了呼吸。
車停在醫院的停車位上，張念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謝謝！”
如同楚梓霄的一句‘上車’，張念說完，就去開了車門。
“張念，”楚梓霄沒有回頭，只是從後視鏡看向後面，“你……”
‘砰！’
楚梓霄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關車門的聲音打斷。
張念害怕自己的心事泄露，在楚梓霄喊她的時候，她根本不敢停留，急匆匆下車後就往住院部奔去……
喬錦年從醫院主樓門診部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用他內部醫療卡買的藥，都是對楊懿的病有好處的。
人才出門，就看到張念急匆匆的身影。
他剛剛想要喊，視線卻看到了楚梓霄的車。
喬錦年微微皺眉了下，偏頭看了眼張唸的背影，復又視線落在了楚梓霄車上。
那會兒楚梓霄詢問當事人的事情只是三言兩語，隨後就走了。
這會兒看來，是爲了送念念回去？
不但送了念念回去，甚至又送了回來……
喬錦年思忖着，人走了過去。
開車門，上車。
楚梓霄偏頭看向上來的喬錦年，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劍眉。
“楚律師中午一直和念念在一起？”喬錦年疑問了聲，偏頭，視線對上了楚梓霄，“楚律師，你不認爲，你這樣做，會造成念念很大的心理負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