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會的！”厲雲澤就和發狂了的野獸，猩紅着眼睛，“以寧，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撐住，我不會讓你死的……啊——”
手術室內，發出嘶吼的聲音。
這一刻，厲雲澤彷彿瘋了，可是，卻又好似從未有過的冷靜。
大家看着沒有了波動的心率儀器，內心沉重。
能站在這個手術室裏的醫護人員，都是整個華康最頂尖的。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清晰的知道，何以寧恐怕凶多吉少了……
但是，厲雲澤沒有放棄。
或者說，他不願意面對眼前的事情，他希冀着，有奇蹟發生。
“以寧，你撐住，我撐住……”
厲雲澤手下動作迅速的縫合着心臟上的微細血管，“你只要撐住，你只要撐住，你想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滾燙的淚就這樣溢出了眼眶，厲雲澤卻沒有時間去擦，他在和死神爭分奪秒着。
顧北辰擰眉站在觀察室，墨瞳凝着，看着厲雲澤手下的動作飛快，彷彿已經突破了他的極限，讓他有種錯覺，看到了當初雲澤的哥哥在手術室的情形。
“以寧，你撐住……”厲雲澤不停的說着，彷彿他這樣說着，何以寧就能夠聽到，“你撐住，我可以彌補以前的時間，我可以對你好，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李主任在一旁，鼻子猛然酸了起來。
他算是醫院裏，多多少少還知道一些厲少和何以寧事情的……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彌補，是不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就不會發生？！
……
三年前……
“東海市飛抵洛城的航班ZA7514已經抵達洛城國際機場……”
洛城國際機場內，傳來飛機抵達的播報聲，沒多久，出口就開始漸漸涌現出人流。
何以寧往外走着，心情透着複雜……
到底，她還是回來了這座從小生長到大的城市。
當初一夜的瘋狂後，她就逃離了。
卻想不到趕了個流行，帶了個球跑的。
“媽媽，我好餓……”
行李車上，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小女孩兒，扎着一個丸子頭，穿着春裝款紅色小裙子，白色的褲襪，黑色的小圓頭皮鞋晃盪着小腿。
因爲肚子餓了，她小手抱着肚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可是，那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卻是好奇的左右看着，彷彿什麼東西對她來說都很新奇。
“剛剛飛機餐你吃了兩份，還餓？”
推着行李車的何以寧一點兒都不因爲小女孩撒嬌賣萌所動，只是左右尋找着人。
小女孩嘟了嘟嘴，不滿的仰頭看着何以寧，“我還是小朋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當然餓的很快了……”她皺了皺小鼻子，“再說了，我又和你不一樣，吃了害怕發胖！”
“……”何以寧嘴角抽搐了下，“何心瑤，不說我胖你是不是難受啊？！”
小女孩眨巴了下眼睛，小手一攤，聲音軟萌的說道：“你體質容易發胖，怪我咯？！”
“……”何以寧暗暗咬牙，看着小女孩的樣子，真是恨不得塞回肚子重新生一次。
何以寧朝着聲音來處看去……
看不到人，只能看到有人上下蹦躂着，手還朝着她揮舞。
方子涵，何以寧大學同宿舍的好友，不過何以寧是學醫的，方子涵是學傳媒的。
二人這樣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分到一個宿舍，完全是一種美麗的意外……
當時，學校醫學院也有一個叫做方子涵的，同名同姓還同字。
校方分宿舍的時候，將兩個人的照片貼錯了，最後也造成了傳媒系的方子涵和醫學系的何以寧，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方子涵的個子很小，不足160，在一堆接人的人羣裏，想要讓人看見，就只能採取上跳下竄的方式。
何以寧推着行李車走了過去，見方子涵身上還揹着單反，當即吐槽，“你說你一個傳媒系高材生，最後跑去當狗仔，你虧不虧？”
“虧什麼啊，天天可以看到小鮮肉那健碩的腹肌，嘖嘖，美得很！”方子涵挑眉了下，就從揹包裏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了小女孩兒，“一一，涵姨姨知道你一定餓了，所以早有準備。”
“涵姨姨最好了。”一一開心的接過，就朝着方子涵嘟嘴‘麼麼’了下。
“哎呀，我家一一真是能甜死人！”方子涵一臉的滿足。
何以寧翻翻眼睛，“如果不是這盒巧克力，你覺得她會和你賣萌？”
方子涵瞪了眼何以寧，“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兩個人頓時相視一笑。
出了機場，方子涵開着雜誌社配備的那輛小破車，拉着何以寧母女就往市區而去……
“以寧，你回來醫院安排好沒有？”方子涵問道。
何以寧抽出溼巾遞給一一，看着一一滿嘴糊的巧克力，她一臉的嫌棄，“還回舒雅吧！”
方子涵從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次我聽炎炎說，華康那邊兒去東海市招醫生的時候，校方推薦了你？”說着，她看向前方，“你怎麼想的？”
“不去！”何以寧想也沒有想的回答。
方子涵又看了眼後視鏡，“因爲他？”
說着，她視線落在了喫貨一一身上。
華康醫院作爲全國連鎖，最出名的私人醫院，不管是醫資設備還是技術上，亦或者工資福利方面，都是醫學院學生最想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男人，何以寧的目標應該也是華康醫院吧？！
何以寧沉默了下，方子涵想着一一在車上，也就岔開了話題。
“炎炎今天值班，”方子涵說道，“明天了她喊着一起喫飯。”
何以寧應了聲，許是提到了他，她的思緒有些停滯，只是目光看着一一喫巧克力喫的開心，漸漸失神。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以前外地有好的醫院挖她，她捨不得離開洛城。
後來一次意外，到底是離開了……可還是忍不住的回來了。
整個青春的執着，不管開不開心，累不累，彷彿都想要待在這個有他的地方，至少能呼吸同一片空氣，不是嗎？
想到此，何以寧嘴角澀然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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