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澤到了陽臺後，才接起電話置於耳邊，“怎麼？”
靳少司聽着厲雲澤的聲音，微微蹙眉了下，“以寧和你在一起？！”
不答反問的話，透着肯定。
“嗯。”厲雲澤沒有隱瞞，只是問道，“你那邊什麼情況？”
靳少司漫步在酒店花園裏，隨意的裝扮，卻難掩他身上的氣息，“沒有意外，明天會出結果。”
“我這裏也出了些意外……”厲雲澤沒有明說，“你那邊也不能再拖了。”
“曲薇薇知道了？”靳少司問道。
“嗯。”厲雲澤應了聲，回頭看向何以寧。
正好何以寧也看了過來，厲雲澤朝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先喫。
何以寧點點頭，收回視線去撈菜，思緒也跟着翻動着。
這麼晚了，誰的電話，厲雲澤需要避開她？！
思忖着，何以寧偏頭又看了眼厲雲澤的後背，才收回視線，繼續喫着東西。
“看來，你那邊意外比較不受控制……”靳少司感覺到了厲雲澤語氣裏的凝重。
“事情總覺得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厲雲澤看着外面朦朦朧朧的夜色，“有些問題我想不通，恐怕得等你那邊有了結果，也許就能明白了。”
“嗯。”靳少司應了聲，“酒莊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
“希望他是聰明人。”厲雲澤眸光微沉了下。
譚中琅這個人，如果聰明，那是最好。
如果……
厲雲澤眼底劃過一抹狠戾，突然明白，北辰手染上了黑後，爲什麼會血更冷。
人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往往，只有比敵人更加的黑，才能做到。
無關能力，只是關於心狠手辣的程度。
感覺到了厲雲澤身上瀰漫的戾氣，靳少司微微蹙眉了下，不知道洛城那邊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天我這邊有結果了，再接頭吧。”
“好。”厲雲澤應了聲，掛了電話。
落在遠方的眸子越來越深，直到聚光在最深處的時候，他才漸漸平復的收回視線。
轉身，厲雲澤彷彿沒事人一樣走向餐桌。
看到桌面被掃蕩了的菜，笑着坐下，“晚上喫這麼多，不怕胖啊？”
“反正有你……”何以寧撇嘴，繼續喫，“再說了，你講電話也就幾分鐘，說的好像我掃蕩一空了一樣。”
厲雲澤眸光柔和的看着何以寧，眼底都是寵溺的說道：“等下去樓下散散步先消消食，然後，回來再做做運動，估計熱量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何以寧一聽，嘴角抽搐了下，臉緊接着，也漲紅了起來……
“看吧，辣椒喫多了，臉都變紅了。”厲雲澤看着何以寧紅撲撲的臉，開了玩笑。
何以寧一聽，齜牙咧嘴的拿起一旁的櫻桃西紅柿，就塞了一顆到厲雲澤的嘴裏。
只是，當那紅紅的櫻桃西紅柿堵住厲雲澤的嘴，而他目光卻透着曖昧的時候，何以寧腦子裏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頓時……臉更紅了。
……
小公寓裏，火鍋喫的熱火朝天。
蕭強到了Devil's kiss後，就先查了厲雲澤給他郵件的附件醫院的系統。
而且，也沒有任何的作假痕跡。
“嘖嘖，這世界上還真有那麼巧合的事情……”蕭強轉動了椅子，看向正在下棋的蕭雨和蕭恆，“喂，你們覺得巧合的事情多嗎？”
“巧合都是人爲。”蕭雨冷冷開口，適時喫掉蕭恆一顆棋。
蕭恆皺了皺眉，下了一步後，纔看向蕭強，“巧合，都是製造出來的……”
“所以，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那麼多巧合。”蕭強轉動了座椅後轉了回去，嘴裏唸唸有詞的說道，“楠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其實，楠姐直接去做了曲薇薇不是簡單省事？！”
蕭雨輕嘆了聲，回頭看看蕭強，“這裏不是夜門的世界，你以爲隨便死一個人，就那麼簡單？蠢！”
“而且，這裏也不是國外……”蕭恆也一臉嫌棄的看向蕭強，“曲薇薇更不是黑暗世界的人，她這樣的人看着讓人討厭，可如果突然死了，還是個麻煩。”
蕭強回頭又看看兩個人，沒有理會他們的嫌棄，手指飛速的在鍵盤上游離着，沒一會兒，齊放從小到大的資料，都被他調了出來……
“沒什麼出奇的，只是有個要死不活的媽。”蕭強喃喃自語，“齊放是個出了名的孝子……這劇情，真狗血。”
蕭雨和蕭恆對視一眼，紛紛從兜裏拿出耳塞戴在了耳朵上，不讓蕭強絮絮叨叨的婆媽聲音，影響他們下棋的思緒……
……
齊放拿着藥膏抹着身上的紅疹，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瘦的能看到肋骨的身上分散的紅點，比昨天又多了些。
很癢，可他不敢去撓。
“噝”的一聲傳來，齊放難受的眉心都跟着緊了起來。
他又抹了一層藥膏，有涼意浸透的時候，才稍稍緩解了一下那種難受的感覺。
齊放沉沉的嘆息了聲，出了浴室，給齊媽媽打了電話。
“我這裏是中午，”齊媽媽的聲音有着病痛折磨下的暗啞，“小放，不用擔心媽，這裏的人對媽都很好……就是他們說話，媽都聽不懂。”
“媽，你好好治療就行……”齊放隱忍着身體又一波的瘙癢，“因爲沒有那麼多錢，我也沒有辦法陪你一起去，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回來。”
“好！”齊媽媽眼眶紅紅的說道，“媽媽一定會努力和病魔抗爭的。”
“嗯。”齊放紅了眼眶的應了聲，又和齊媽媽交代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國際長途很貴，他現在雖然有一筆錢，可那是要支撐媽媽術後修復的。
掛了電話後，齊放又去抹了藥膏。
隨着身上的紅疹越來越多，他越來越熬不住想要去撓的衝動……
只要三五天，曲小姐說，只要三五天就可以了，齊放，爲了媽媽，你一定要忍着！
齊放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停的給自己說着……
‘叮咚！’
有門鈴聲傳來。
齊放擰了眉，不知道這麼晚了誰會過來……
他出了浴室，穿了件衣服去開了門。
只是，當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時，他微微蹙眉問道：“你找誰？”
“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