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犀利的叫聲，一聲一聲的傳來，透着絕望下的崩潰，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一樣。
“啊——啊——”
何以寧手裏還拿着那幾頁紙，她雙手捂着耳朵，瘋狂的大叫着，眼睛瞬間被淚水糊住，全身上下透出因爲絕望而瞬間瘋掉的悲慟。
靳少司剛剛上到二樓的腳步就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弄的停滯了下，他猛然反應過來，隨即拔腿就往辦公室奔去……
“以寧，怎麼了？”靳少司人閃進辦公室的那刻，聲音已然脫口而出。
“啊——啊——”
何以寧根本聽不到靳少司的聲音，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停的叫着，眼淚更是洶涌的往外溢，不過須臾，整個臉上都糊滿了淚水。
“以寧，以寧……”靳少司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因爲崩潰的大叫，身體被抽空，幾欲搖搖欲墜的何以寧，“以寧？！”
靳少司見何以寧根本無法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視線劃過牆上嵌入的保險櫃，先是擰眉了下，也顧不得其他，一把將何以寧攬入懷裏，緊緊的抱着，試圖給她安定。
可是，何以寧一點兒都無法安定，不停的哭着，叫着，彷彿要將自己徹底放棄一般的絕望。
靳少司的眼睛有些紅，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以寧。
那是一種他什麼都不需要問，就能感受到她的痛苦，還有生無可戀下的絕望。
“以寧，沒有任何事情過去不去，沒有任何事情！”靳少司不停的安慰着，“乖，沒有任何可以打到我們堅強的以寧，沒有！”
“啊——”
何以寧哭聲夾在叫聲中，越來越絕望。
她嘶聲竭力的吼着，任由着嗓子在這樣的叫中變得嘶啞……無力。
也不知道這樣多就，何以寧身體整個無力的沒有了任何能支撐的能力，如果不是靳少司抱着她，恐怕她已經攤倒在了地上。
原本抓在手裏的紙飄落在了地上，靳少司看了眼，估計原因就在那幾張紙上。
他將何以寧抱到沙發上坐下，看着空洞的在哭，已經因爲嗓子沙啞而無法叫出聲的何以寧，滿眼寫着心疼。
回頭看看掉落在地上的紙張，靳少司擔憂的看看何以寧後，起身去撿了起來，視線順勢下垂……
上面，是何天樞的筆跡。
靳少司看看何以寧，隨即纔開始閱讀着上面的文字……
當看完所有的時候，靳少司瞳孔因爲驚訝瞬間放大，他猛然擡眸看向癡愣愣的何以寧，眼睛裏，涌現出複雜的情緒。
有愧疚，他不該讓以寧一個人來這裏的。
有氣惱，他不該突然要收拾這裏，想着恢復這裏的一切，就算老爺不在了，辦公室，還能恢復以往的樣子，以寧回來，也可以有個念想。
更有愧疚，那副畫，他明明知道是老爺最喜歡的，爲什麼下午的時候，他沒有親自拿下來擦拭一下？
也許，他先發現，以寧就不會看到裏面的東西。
所有的情緒，最後都化成了心疼。
靳少司一步，一步，雙腿猶如灌了鉛一樣的走向何以寧……
什麼話也沒有，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以寧，要怎麼辦，我才能讓你不悲傷？
要如何做，我才能讓你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
靳少司猩紅了雙眼，他心臟的位置一抽一抽的，整個人因爲沉痛下的悲傷，而不堪的閉上了眼睛。
原來，這個就是他和厲雲澤一直再查的事情。
原來……
老爺和夫人那麼急切的去追以寧，就是因爲有心人利用了這件其實別人不知道的事，所以纔會發生悲慘的車禍。
靳少司拿着那幾頁紙的手微微攥了起來，嘴更是緊呡成了一條直線。
這樣的事情，對以寧來說，何其殘忍？
明明，她明天就要和厲雲澤領證了。
明明，她的幸福就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可這一步，卻成了天地間最大的距離。
淚，滾燙着臉頰，何以寧彷彿已經麻木。
她失神落魄的看着前方，雙眼因爲哭的太久佈滿了紅血絲。
“呵呵……”何以寧笑了，笑的比哭還要難看，“阿司，我明天就要真正的嫁給厲雲澤了，就明天！”
“嗯。”靳少司難過的應了聲。
“再也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何以寧一邊笑，一邊哭，“這輩子的夢啊，再也不可能了。”
靳少司眉心已經打了個結，他嘴角翕動着，卻不知道要如何來安慰何以寧。
“原來，一切都是我……”何以寧不同於那會兒犀利的哭，這會兒，她開始笑，笑的滲人，“都是我造成的，全都是我！”
“以寧……”靳少司放開何以寧，他輕輕晃了晃她的身體，讓她正視他的眼睛，“你看着我……這一切都只是意外，你並不知道會造成那樣的後果！”
“我不知道，就能抹殺是我造成的嗎？”何以寧顫抖着身體哭着，“阿司，因果輪迴，我的幸福，不會再有了，永遠也不會再有了。”
“以寧，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我們當做誰也不知道，好不好？”靳少司聲音低柔的說道，“我去銷燬它，這件事情，就讓它爛到肚子裏，好不好？”
“阿司，銷燬了，它也是存在的！”何以寧絕望的閉了眼睛，大顆大顆的淚被擠出了眼眶，“呵呵呵呵，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
靳少司呼吸變得急促，他咬了咬牙，猛然起身，就拿了打火機出來。
‘鐺’的一聲劃過，紙張沾染了火苗，着了起來。
靳少司看着那幾頁紙燒得乾乾淨淨的，才咬牙說道：“東西我毀掉了，以寧，今天你可以悲傷，甚至將所有的悲傷都哭出來……”他目光灼灼，“明天，你繼續你原本的軌跡，去生活！”
何以寧淚眼朦朧的看着靳少司，嘴脣不停的顫抖着。
靳少司看到何以寧眼底深處還有的那一絲奢望，他再次半蹲而下，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企圖給她堅定的問道：“以寧，你告訴我，你可以做到的……對嗎？你那麼想要和厲雲澤在一起，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