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寧被關在監控室,說是監控室,其實只是有一個筆記本,上面定格在工廠裏的一處畫面。
何以寧被綁在了椅子上,嘴也被膠帶封住。
這一切做好後,其中一個人將筆記本放到了何以寧的正前方。
兩個人沒有離開,只是一左一右的站着,滿臉寫着警覺。
……
厲雲澤停了車,看着前方的廢棄化學品加工廠。
因爲污染的問題,這裏已經擱置了一年多,政府都還沒有處理後續問題,附近也沒有人。
電話響起,厲雲澤摁了接聽鍵,裏面傳來冰冷的聲音,“拿着東西進來!”
厲雲澤看了眼前方,拿了專利申請的檔案和研究資料下了車,眸光深不見底的擡了腳步……往工廠走去。
站在工廠廠房裏,四處透着冰冷的氣息。
縱然是下午三四點的炙熱陽光,可也無法驅散這裏因爲長期沒有人而彌留的陰冷。
厲雲澤沒有動,甚至,沒有開口。
他很清楚,他現在就在對方的監控之下,一舉一動,他們都能看得到。
只是,厲雲澤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就這樣站在這裏快一個小時,都沒有人出現……
“果然是能在手術室站十幾個小時,高強度集中的人,厲少好耐心。”
蒙毅帶着面具,輕緩的拍着手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或國內,或國外的彪型大漢,這些人一看就是殺手或者僱傭兵一類的人物。
身後也有腳步聲傳來,厲雲澤微微向後側睨了下,餘光瞥見周遭有許多彪形大漢走了出來,漸漸將他圍攏在中間。
“人呢?”
厲雲澤沒有理會對方是誰,也沒有管那些彪型大漢身上透出的殺氣,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只有何以寧。
蒙毅在厲雲澤前方大概十米的位置停下,他視線精銳的看着厲雲澤,透出審視。
之前因爲曲薇薇的關係,算是見過厲雲澤本人。
那時候的厲雲澤給他一種高冷的感覺,那是一種不上心,就不會多花心思的疏離感。
此刻,雖然厲雲澤看着有些邋遢,卻更有人情味了。
這是很好的現象,不是嗎?
“人呢?!”厲雲澤見對方不說話,再次咬牙問道。
厲雲澤身後有動靜傳來,何以寧看着監控上,猛然瞪大了眼睛,被封着的嘴不停的‘嗚嗚嗚’的,全然是着急。
厲雲澤微微向後側睨了下,餘光能看到身後一個男人手裏拿着棒球棒,輕輕敲打着他自己的手。
收回視線,厲雲澤沒有理會,看着蒙毅第三次問道:“人呢?”
‘砰’的一聲傳來,就在何以寧看着監控瞬間瞳孔放大的時候,棒球棒落在了厲雲澤後背上。
厲雲澤往前衝了兩步,背後先是因爲猛然的劇痛麻木了幾秒後,緊隨而來的,是灼燒的疼痛。
“硬氣!”蒙毅緩緩開口,對於厲雲澤吭都沒有吭一聲,眼睛裏有着一絲讚賞。
厲雲澤緩緩擡眸,看了下蒙毅後,視線左右轉了下……
他什麼都沒有發現,卻彷彿就是知道什麼一樣。
“傻寧,別怕……”厲雲澤咬牙,視線依舊左右轉着,“我沒事。”
不同於那會兒面對蒙毅的“折磨”,這一刻,何以寧只是本能的涌出情緒,是依賴,也是擔憂。
“厲雲澤,你這樣的人,就算不是在醫學界,恐怕也是有大作爲的……”蒙毅嘴角一側勾了個邪冷的弧度,“東西拿過來!”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裏……”厲雲澤擡手,視線對上蒙毅的視線,“我要見人!”
“你認爲,你一個人在這裏有權利和我談條件?”矇頭冷嗤。
厲雲澤笑了,“這裏是化工廠,許是空氣中味道太過刺鼻,你無法發現我在資料上放了什麼……”他從口袋裏拿出火機,輕緩的開口,“放心,我沒有浸汽油什麼的,只是……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這樣的人,如果想要讓這些東西瞬間燃燒,一點兒都不費力氣。”
蒙毅眼底深處劃過一抹驚恐,可也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那大家就只好魚死網破了……”蒙毅有恃無恐的說道。
厲雲澤臉色微微變了下,同樣,也只是一瞬間。
蒙毅淺笑着,“厲雲澤,一個何以寧在我手上,你註定了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他偏身,左右踱步了下,“我這麼多人,制服你呢,還是很簡單的……可我並不着急。”
說着,他停了腳步,又正對上了厲雲澤。
笑,很舒心的笑。
蒙毅看着故裝冷靜的厲雲澤,緩緩開口:“不如,我先給你看個視頻吧……”說着,他微微示意了下。
很快,有人拿着筆記本到了厲雲澤面前,摁下開始鍵,暫停的畫面開始動了起來。
畫面上,何以寧蜷縮在地上,臉上都是冷汗的不停顫抖着,那樣子,對於厲雲澤來說,太熟悉,以至於一看到,幾乎瞬間,他就忘記了控制情緒。
“看來,不需要我說,你就已經知道了……”蒙毅緩緩說道,“何以寧染了毒癮,很小,所以,她雖然難過,卻還能忍着。”
厲雲澤手微微攥了下,看着蒙毅的視線充斥着憤怒下的隱忍。
“同樣的事情面對兩次,嘖嘖,我有點兒興奮,卻還有點兒同情你……”蒙毅看着厲雲澤輕輕咬了下頭,彷彿十分惋惜,“你知道你手裏的研究對於我們來說,起到的作用是什麼嗎?”
“你知道的……”
“呵呵,想想也是可笑的很。”蒙毅也不給厲雲澤說話,一個人彷彿自喃的在那裏說道,“這個研究對毒榀有很大的好處,可偏偏,爲了拿到研究,不管是厲雲皓,還是何以寧,都先後染上了毒癮。”
厲雲澤身體因爲隱忍而微微顫抖着,此刻,在監控那邊兒的何以寧,同樣身體顫抖着。
她的思緒剛剛因爲厲雲澤一句‘傻寧’微微清晰後,漸漸的,又因爲蒙毅的話,陷入了自責和悔恨下,深深的愧疚着。
“現在何以寧的毒癮很輕微,憑藉你這個醫學天才,想要將她體內的癮頭拔掉還是很容易的。”蒙毅故意頓了下,在周遭空氣變得危險時,緩緩說道,“厲雲澤,你說……如果何以寧染上不可戒的毒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