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私生女’的人也就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雖然一一的年紀喊她‘大媽’也沒有什麼錯，可到底和‘阿姨’這樣的稱呼，還是有差別的。
女人臉色難看了下，想說什麼，又因爲礙於厲雲澤在，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當做一一不是和她說話的急忙看向出口。
一一皺着鼻子和那個女人做了個鬼臉，撇嘴了下，放開厲雲澤，去撿了自己的行李箱。
厲雲澤想要給她拿，一一卻搖搖頭。
“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搞定！”一一挑眉笑着說道，“爸爸只需要拉着一一的手就好了！”
厲雲澤只覺得心臟都被一一甜甜的小嘴給塞滿了蜜糖，他探出大掌，握住一一的小手就往停車場走去……
聽着女兒說着這幾天的趣事，厲雲澤漸漸地，心裏有着滿足感，漸漸擴散開來……
德國對孩子的教育，一向以事實和環境教育爲主，這也培養了在國外三年的一一，已然可以對自己的時間和事情，很好的，合理支配下，最大限度的快樂成長。
……
厲濟源趕到醫院，甚至都不需要去別的地方，直接去了ICU。
“人呢？人呢？”厲濟源嘴角一直咧着笑的問道，視線還左右看看。
“爸，雲澤還沒有回來呢！”厲瑾汐笑着說道，“哪能那麼快啊？！！”
“我這不是着急嘛！”厲濟源輕嘆一聲，臉上籠罩的都是期待下的紅光滿面，“這些天太壓抑了，這好不容易聽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能不着急嗎？！”
現在厲家，厲雲皓已經走了，厲瑾汐可以說，也別想着要孩子了。
不要說她三年前的創傷，就是自身原本也無法承受十個月懷孕的壓力。
原本指望着厲雲澤和何以寧的厲濟源，現在看到二人這樣的情況了，哪裏還敢過多的奢望……
就在不奢望的時候，突然告訴他，他有一個孫女！
那種開心，簡直是疊加起來的意外驚喜。
“厲雲澤這個臭小子，藏着我孫女這麼多年……”厲濟源聽完厲瑾汐的分析後，臉一沉的說道，“看我回頭不好好收拾他！”
厲瑾汐翻翻眼睛，“你還有空收拾啊？”她挑眉看着厲濟源，“爸，你恐怕和你孫女互動都覺得時間不夠呢！”
陳瑄看着厲瑾汐打趣兒着厲濟源，漸漸地，深了眸子。
瑾汐現在是能放過他和自己的同時，也已經接受了不能有孩子的現實……真好！
一切得失，總會有個補償下的圓滿。
……
厲雲澤開着車，看了下一一，想了想，還是說道：“一一……”
“嗯？”一一挑眉看向厲雲澤，晶亮的眼睛裏，有着閃爍的光芒。
“爸爸想要和你坦白兩件事情……”厲雲澤還算平靜的說道。
原本，最初的打算是一一回來過年的時候，他和以寧一起告訴一一的身份。
可現在，也不知道以寧能不能在一一回德國的時候醒來，他不想再出現機場那一幕……
厲雲澤有些緊張，握着方向盤的手輕輕攥了下，將車就在進市區的路上，靠邊停下。
“爸爸很緊張？”一一粉粉的小舌頭舔了下嘴脣，“看你這樣，我也好緊張！”說着，還笑着深呼吸了下。
厲雲澤看着可愛、惹人疼的女兒，心裏有些酸澀劃過。
“說吧！”一一彷彿給自己建設了一下，亮着眼睛說道，“什麼都可以接受！”
厲雲澤想了想，“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頓了下，“你聽了壞消息，有可能就不想聽那個好消息，或者說，好消息也成了壞消息……當然，有可能你先聽好消息的情況下，壞消息會變得更壞！”
一一現在有很獨立的思考能力，如何選擇，也是在學校裏的一門必修課。
厲雲澤將這個選擇交給一一，只是將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也一併告訴了她，“你選擇先聽哪一個？”
“那就先聽好消息吧！”一一挑眉，“壞消息已經是壞消息了，如果讓壞消息破壞了汲取好消息的權利，感覺會少了一分開心呢！”
厲雲澤看着女兒，雖然“分開”三年，可是，時間也送給了一一一份獨立下的無法替代。
“好消息是……”厲雲澤有些緊張的吞嚥了下，“一一，剛剛你機場給那個大媽說的話，是真的！”
一一先是回想了下自己和那位大媽說的話，隨即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厲雲澤，“爸爸，你的意思是……”
厲雲澤點點頭，“一一，你真的是我和以寧的女兒。”
“可是……”
“當初沒有直接告訴你，是因爲我和以寧之間牽扯的有些多……”厲雲澤瞭解女兒的遲疑，靜靜開口，“可你確確實實的，是我和以寧的女兒！”
一一呡了小嘴，她知道，自己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不但不責怪爸爸，甚至很開心。
可是，她有點兒擔心，害怕爸爸是因爲機場那個大媽，所以纔會這樣對她說。
“爸爸，”一一想了下還是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做個親子鑑定什麼的確定一下！”
“……”厲雲澤擰眉，“一一，不需要。”他看着女兒眼底劃過的不確定，輕嘆一聲說道，“你媽媽愛了我二十年……你認爲，她會有除了爸爸以外的男人嗎？”
“不會！媽媽很死心眼的！”一一撇嘴了下，看着厲雲澤有些緊張的樣子，確定的問道，“真的不需要科學證明一下？”
“你是我女兒，你對我本能的有依賴，不是嗎？”厲雲澤輕嘆一聲。
一一當即笑開，上前摟住厲雲澤脖子，鼻子就有些囔囔的說道：“爸爸，我很開心……”她眼眶也有點兒紅了起來，“很開心，我是您和媽媽的女兒！”
厲雲澤抱了抱一一，車內頓時被一種來自於父女之間的甜蜜化開……
過了好一會兒，一一才深呼吸了下放開厲雲澤，“那壞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