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戰偏頭看向葉子瑜，看着她身上那總是不經意間溢出的想念和貪婪，微微擰了劍眉。
和林向南在一起纔多久？
葉子瑜，你的人生原本應該多姿多彩，和所有快要面臨畢業的大學生一樣，有着對社會的彷徨和期待，有着對未來的幻想和迫不及待。
可如今……
因爲一個林向南，你的生活方向彷彿失去了不說，就連人生都陷入了黑暗中。
葉子瑜脖子有些酸的轉了回來，嚴戰適時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
“嚴戰……”葉子瑜垂眸喊了聲，手裏抓着的東西有些撕磨掌心，可是，她卻一直拿着。
嚴戰很想知道葉子瑜手裏拿着什麼，從登機開始，她就一直放在掌心了。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葉子瑜問着，偏頭看向嚴戰。
“義父是什麼樣的人，我說只是代表着我的觀點……”嚴戰淡淡開口，“你只有自己去接觸了，纔會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
葉子瑜輕輕扇動了下眼簾，“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逃避和我談及他……”
嚴戰微微擰眉了下，對於葉子瑜明明傷心的只想着林向南的事情，卻還能看出他不想和她談義父有些驚訝。
“沒有什麼好逃避的。”嚴戰輕笑，哪怕那樣的笑容根本看不到，“我如果說他是好人，對你來說未必。我如果說他是壞人，對你來說……也未必，不是嗎？”
葉子瑜想了想嚴戰的話，點點頭，收回視線。
她輕輕攤開掌心，看着被她最近老是拿出來抓着，有點兒微微變型的草蚱蜢，澀然的說道：“不管小時候在小花媽媽那裏，還是後來被爸爸領養……我看着堅強快樂，其實，我比誰都渴求一個家對我的意義。”
這樣的情緒，一直壓抑着，她也沒有去想過。
直到，生命裏有了一個林向南後，她才知道，她對那個可以屬於她的懷抱，是多麼的貪婪。
因爲，她以爲她和林向南會組成一個家……
嚴戰看着葉子瑜掌心裏的草螞蚱，微微蹙眉了下。
不用想，這個恐怕是林向南送給她的。
葉子瑜突然合起手，嘴角扯了笑的說道：“希望第一次見面，不會太尷尬。”
“不會……”嚴戰下意識的安慰着。
“嗯？”葉子瑜沒有注意聽，有些茫然的看向嚴戰。
嚴戰嘴角一側淺勾了抹薄薄的笑，搖了搖頭。
“你笑起來挺有魅力的，爲什麼老是繃着臉？”葉子瑜將草蚱蜢裝起來的時候問道。
嚴戰嘴角的笑容消失，心臟的位置卻莫名的有點兒慌亂，“不愛。”
葉子瑜看着他彆扭的樣子，嘴角呡了笑，“總會有愛的時候的。”
嚴戰微微蹙眉了下，偏頭看向葉子瑜，對上她那彷彿期待，又好似有些打趣兒的神情，思緒微微有些抽離……
……
費鑼市。
林向南倚靠在一根柱子上，手指輕輕摩挲着彈殼，上面綁着的項鍊繩窩在掌心，卻有一段調皮的耷拉在手心外。
他視線看着遠處，展霄雲正在和誰說着話，因爲距離太遠，加上角度問題……對方的談話和樣貌，他都不知道。
展霄雲適時回頭，淺笑的看了眼林向南後，視線又收了回去。
林向南輕笑一聲，抓在指間摩挲的彈殼垂下，因爲項鍊繩還在他掌心的緣故，彈殼在垂下後，上下彈跳了下，才左右輕輕晃動，直到靜止。
葉子瑜，接下來……我們並肩作戰！
“還想着你那裏？”佘孝孑從車子那邊兒走了過來，輕睨了眼林向南的脖子。
林向南看了他一眼，“想不想着，和你有關係？”
“你先殺一人，又幾乎殺了一人，現在和展爺一起……”佘孝孑輕笑，“除非你是臥底，否則，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指不準兒……”林向南嘴角掛了抹痞邪的淡笑，看向佘孝孑的時候，才幽幽說出下半句，“……我就是個臥底呢？！”
“沒事，”佘孝孑聲音始終平靜淡漠，“這麼多年了，展爺身邊就真的沒有過臥底？還能如今一般風光，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能力。”
“也是。”林向南這點兒很認可的點點頭。
佘孝孑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眉心，對於林向南這一身兵痞的氣息有些反感，可也清楚，這個人有傲的本錢。
就如展爺說的，如果真的能收歸己用，不僅僅能讓那邊兒的人如鯁在喉，更有可能將費鑼市的周邊，徹底的變成一個地下王國。
“你跟在展爺後面多久了？”林向南隨口問道。
“很久！”佘孝孑淡漠回答。
林向南垂眸淺笑了下，沒有繼續問什麼？
佘孝孑對他有排斥感的同時，有防備……
想要打消這樣的念頭，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的。
何況，欲速則不達，他現在可沒有機會從頭再來。
展霄雲和對方談完後，轉身回來……看到林向南和佘孝孑周身縈繞着的排斥感，笑了起來。
“我給你在市區準備了套房子，”展霄雲開口說道，“走，帶你過去看看。”
“好啊！”林向南點點頭，和展霄雲一起往車的方向走去的時候，笑着問道，“展爺就將我放到市區，也是放心的很。”
展霄雲偏頭看了眼林向南，‘呵呵’的開心笑着說道：“向南，我在費鑼市如果都不能放心和掌控，那我這麼多年，白混了。”
林向南但笑不語，和展霄雲一同上了車。
“其實我挺好奇的，就算你欣賞我，或者想要牽制那邊兒……也斷無道理將我留下。”林向南偏頭看着流逝的街景，“這裏的繁華，可一點兒都不比磻城和洛城差。”
展霄雲始終笑着，那樣子看上去至少是很舒心。
“我爲什麼留下你，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也不着急這一會兒……”展霄雲也看了眼外面，“費鑼市是我這麼多年的心血，只有經濟發達了，人們纔會留戀，不是嗎？”
“萬惡錢爲首！”林向南彷彿感嘆的搖搖頭。
“難道不是……”展霄雲偏頭看向林向南，笑着緩緩問道，“萬惡淫爲首？”
林向南對上展霄雲的視線，聲音淡淡卻眸光深遠，“淫……也得有錢！”
“有時候，也不需要錢。”展霄雲若有所指的說道，“能力可以換取很多。”
林向南微微蹙眉了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爲……他很快知道了展霄雲的意思。
站在展霄云爲他準備的房子門口，看着開門的女人，林向南眸光漸漸變得幽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