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瑜就好似無事人一樣，開心的喫着朱心怡女士準備的蛋糕和奶茶，和凌奕風閒聊着，彷彿剛剛的頭疼根本不存在一樣。
她不說，朱心怡和凌奕風也不好多問，只能陪着聊天。
林星起來後，有小可愛的陪伴，葉子瑜神情明顯好很多，看上去好像真的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又忘記了？！”凌奕風彷彿自喃的說道。
朱心怡疑惑的搖搖頭，看向正看着林星附耳在自己肚子上，和肚子裏的寶寶說話的葉子瑜輕嘆一聲，“我就在想，汐葉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凌奕風聳聳肩，“汐葉是個聰明的姑娘，我覺得，她不管是記起來又忘記了，還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們都應該尊重她的思維。”
“也只能這樣……”朱心怡輕嘆一聲，看看時間後說道，“向南也快下班了，我先去廚房看看晚上準備什麼晚飯。”
“嗯。”凌奕風應了聲，去了葉子瑜那邊兒。
“我也一起做菜……”林星見朱心怡往廚房走去，閒不住的小丫頭當即蹦蹦跳跳的去廚房當助手。
嗯，其實是去破壞的！
“二哥，”葉子瑜沉默了下後看向凌奕風說道，“我想起過去的事情了……基本都想起來了。”
“願意說說嗎？”凌奕風問道。
葉子瑜垂眸，手輕輕撫摸着隆起的肚子，彷彿陷入深思中。
凌奕風也沒有催，就躺靠在沙發上，目光落在窗外。
冬天的陽光總是偷懶的，不過才五點，就已經想要去休息。
“汐葉，愛情有時候是一道很難解的題……”凌奕風聲音幽幽，透着一抹是傷感，“它會讓我們變得貪婪、奢望、嫉妒、嚮往……也會讓我們傷感、開心和甜蜜。”
葉子瑜沒有動，靜靜地聽着。
“兩個相愛的人，能走到一起，並且堅定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願意走下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凌奕風嘴角劃過一抹自嘲，“我愛宋喬愛了很多年，也等了她五年……可最終我卻明白，有時候，陪伴只是一個人的長情，卻不是兩個人的愛戀。”
葉子瑜偏頭，看向凌奕風。
雖然凌家人都知道凌奕風和宋喬的事情，可從來沒有見過凌奕風主動說起過悲傷的情緒。
凌奕風自嘲的垂眸了下，“宋喬用那樣激烈的方式報復祁牧珵，可是，她願意醒來……是愛着他的吧？！”
縱然有恨、有怨……可她愛祁牧珵，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他？
只能在傷口撕裂的時候，用當初在夜市裏，那真心話大冒險遊戲下，宋喬給他說的那句“我愛你”來修補傷口上的錐痛。
“二哥……”葉子瑜鼻子有些酸的悶悶喊了聲。
凌奕風又是一下自嘲，深呼吸了下，擡眸看向葉子瑜笑着說道：“汐葉，過去的事情，不管有多痛苦，那都是過去的，向南爲了你，放棄很多，也捨棄很多……你爲了他也是。”
葉子瑜呡了嘴角，心裏難過。
“你們彼此都爲對方捨棄了太多，如果最後卻因爲捨棄的東西而無法在一起，那麼……你們當初的捨棄，豈不是不值得？！”
夜，在冬夜的風聲下，有幾分蕭索下的荒蕪感。
林向南拿着吹風機，給葉子瑜吹着頭髮，動作溫柔的彷彿那雙手根本不是握槍的。
“向南……”葉子瑜在林向南關了吹風機的時候喊了聲。
“嗯？”林向南看向鏡子裏的她，神情溫柔。
葉子瑜沉默了幾秒後，微微轉身看向一旁的林向南，“我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嗯。”林向南在一旁坐下。
葉子瑜看着林向南，過了好一會兒才皺眉問道：“你不擔心？”
“你能這麼平靜的和我說，說明你已經想了很多……”林向南輕嘆一聲，握住葉子瑜的雙手，“子瑜，過去發生的事情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不管是因爲什麼，出發點是什麼，我之於你，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想用解釋來掩蓋我對你的抱歉！”
葉子瑜垂眸，看着林向南緊握自己的手，心裏有暖意，也有酸澀。
“展霄雲的事情，我也不想說抱歉……”林向南也垂了眸，視線落在握着的雙手上，“那是我的責任，也是展霄雲欠下的債……而整個事情裏，唯一無辜的是你！”
話落，林向南擡眸看向葉子瑜，視線透着複雜下的堅定。
“子瑜，這個世界上，無辜的人太多……”林向南最後，說下一句透着沉重的話。
他沒有解釋過多，也沒有明說爲何這樣說。
可是，他知道，葉子瑜懂他！
因爲展霄雲，多少無辜人的性命因爲符合的器官而枉死？
又有多少人，因爲毒品而家破人亡？
這些，是展霄雲必須要承擔的罪，不能因爲是他愛人的親生父親，他就罔顧法律。
他知道，子瑜明白他的責任，所以當初縱然痛苦，她還是在她以爲他不愛她的情況下，選擇了大義。
“我明白道理，”葉子瑜緊呡了下下脣，想要忍住情緒，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的落了淚，“只是，明白歸明白，我一想到他對我很好，而我卻……”
林向南附身，將葉子瑜攬入懷裏，臉頰輕輕蹭着她臉頰上的淚，試圖安慰的同時，想要分擔她的痛苦。
“讓那時候的你在承擔大義和小愛上的取捨痛苦，我當初因爲任務在身，無法去做什麼……”林向南閉了眼睛，有溼潤染了睫毛，“可今後，我可以用我的所有，來修復你內心的痛苦和傷痕……子瑜，你願意再一次相信我嗎？”
葉子瑜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着淚。
雖然今天的記憶不是太過突然，之前她就已經有了片段式的預防針。
但當一切的一切都記起，當所有道理都明白的時候，卻並不代表，她真的可以做到釋然。
爸爸的罪，她清楚無法洗刷，那是他要承受的。
可是，爸爸在最後一刻的相護，作爲女兒，她沒有辦法做到大義和小愛的真正區分……
還有……
葉子瑜突然嘴角劃過一抹澀然，“向南，我們之間除了爸爸……”她咬着脣忍了忍，隱忍着哽咽開口，“還有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