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心瑤微呡了下嘴角，想了想，去了窗戶邊兒接了起來。
“厲心瑤，你是不是要逼死我？！”董雪嬌犀利的聲音透着尖銳，彷彿用生命吶喊出來的，“你說啊，是不是？”
厲心瑤當即皺了眉，“阿嬌，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董雪嬌冷冷的‘呵呵’了兩聲後，眼睛裏都是戾氣的說道，“我是擋着你的路了還是如何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厲心瑤眉心皺的更深了，“如果你是說今天網上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又不是她讓阿嬌拿別人論文的。
“怎麼不是你？”董雪嬌死死的攥着手，站在厲心瑤所在的樓下，目光陰狠的看着上方。
因爲不知道住那一層，她視線不停的在上面遊動着。
“新聞會發酵這麼大，每個話題都有人帶節奏，有水軍在控評……”董雪嬌臉色難看，瞪着眼睛，“如果不是你，還有誰？”
“你這話的意思是，到了這刻，你不覺得問題在你身上，而是別人身上？”厲心瑤眼底漸漸溢出一抹不認同下的反感。
“難道不是嗎？”董雪嬌咬牙。
“那是我讓你去拿別人的論文改成自己的嗎？”厲心瑤冷了聲音。
原本覺得董雪嬌今天的事情鬧的有些大，因爲小傑的出發點是爲了她，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此刻也被反感覆蓋。
“還有，覬覦蘇小姚的畢業論文，耽誤她錯過最佳治療時間的，難道也是我讓你這樣做的嗎？”厲心瑤聽着電話彼端那粗重的呼吸聲，呡着嘴角說道，“阿嬌，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隱瞞一輩子……”
“所以，顧琰抓到了我的把柄，你就讓話題發酵，好讓我在醫學界待不下去？”董雪嬌發瘋一樣的問道，完全不顧偶爾有人經過，好奇的目光。
“阿嬌，我再說一遍，不是我！”厲心瑤隱忍着漸漸騰昇的怒火。
她善良，不是沒有脾氣。
“不是你是誰？”董雪嬌冷笑，“如果不是你，那些水軍誰請的？顧琰嗎？他有這個能力嗎？說到底，都是你……僞善的臉你不嫌惡心嗎？”
“這話我應該送給你。”厲心瑤徹底被激怒，冷了臉的說道，“誰僞善，我們彼此心裏最清楚……”
微頓了下，她繼續說道：“還有，心術不正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會自然而然的想要走捷徑。”
之前她不願意想，可後面，她不得不想。
不管是跟着她報網球社，還是平時……
董雪嬌都是知道她是厲雲澤的女兒後，纔開始和她走的近的同時，一直以好友的姿態自居的。
她有時候真的不想將人想得太過複雜，可惜……現實有時候讓你覺得就是如此。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董雪嬌咬牙切齒，“我走捷徑，難道你不是嗎？你不就是有個在醫學界舉足輕重的爸爸，還有個在中醫界有名的爺爺？要不，你憑什麼？”
“就算是我爺爺和我爸爸那又如何，這就是我的優勢！”厲心瑤直接反駁。
“所以，你就用你的優勢，來壓制我？！”董雪嬌嘶吼，“如果不是你，顧琰怎麼能讓我如此狼狽？”
敲門聲傳來，顧琰聲音適時響起，“一一，馬上開飯了。”
“好！”厲心瑤應了聲，隨即給電話裏的董雪嬌說道，“阿嬌，你不笨，卻爲什麼始終不願意去深想？小傑和我一起長大，你就真覺得他身份只是你以爲的那樣平凡嗎？”
不給董雪嬌再說話的機會，厲心瑤扔下一句“掛了”後，掛了電話。
她看着夜色，突然覺得有時候人真的很可悲。
王嘯沒有深想，那是因爲被小傑壓榨慣了，自然而然小傑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可董雪嬌呢？
其實，明明很多次可以感覺到，卻始終不願意去深想！
厲心瑤微微收斂了下心神，轉身出了臥室。
只是，她沒想到，顧琰就在門口。
“你……”
顧琰溫潤的淺笑，擡手，指腹輕輕劃過厲心瑤不自知皺着的眉心，聲音柔和的說道：“有些事情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是有數的，既然明白，就不要想太多，嗯？”
厲心瑤微微仰頭對上顧琰的深邃的視線，呡了呡嘴角，點點頭。
顧琰看着厲心瑤眼底還有着什麼情緒在流轉，淺笑了下問道：“想問什麼，問！”
“你怎麼會突然……”厲心瑤不知道要怎麼問。
顧琰輕嘆了下，“每個人都有嫉妒心，這是能理解的……只是，當一個人的嫉妒心變成了傷害別人的理由時，就是問題了。”
“可是……”厲心瑤疑惑的擰眉。
雖然阿嬌有這樣的心思，可她好像還沒有給到機會？
“你同學流產的事情，”顧琰也沒有避諱，“你陪她去做手術，暗處有人偷拍。”
他沒有繼續說，就看着厲心瑤在那裏想……
他會保護，可也不希望一一是溫室裏的花朵，將一切都想得很美好。
“你是說……”厲心瑤突然瞪大了眼睛，見顧琰微微點點頭，當即泄了氣的耷拉了肩膀，“其實，說想要用我名字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防備了，卻沒想到……”
“所以，我不想這個人在你身邊。”顧琰解釋，“我給她機會轉校，她卻非要對着幹，我就更加不能留。”
厲心瑤呡着嘴點點頭，表示能理解他這樣做的原因。
“好了，問題就是這樣。”顧琰輕笑了下，“洗手喫飯吧！”
厲心瑤鼻子微微酸澀了下，猛然抱住了顧琰的腰。
那是一種有委屈，可是，又被溫暖的感覺。
顧琰抱了抱厲心瑤，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輕緩說道：“還做了你喜歡喝的酸辣湯，把不舒心的東西，都化作食慾。”
“小傑，你最好了！”厲心瑤微微放開顧琰，踮起腳尖就在他臉頰上親了下，隨即放開他，開心的去洗手了。
顧琰站在原地，臉頰上還能感受到厲心瑤脣的柔軟。
他微微垂眸淺笑了下，隨即，轉身去了餐廳。
她的姑娘，又堅強又明事理，努力還有韌性……只是，只知道嫉妒的人，看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