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看着面前傷勢極重的顧一鳴,一道古凰再生術已是施展開來,終是在十分驚險的時刻,將其救了回來。
卻是沒想到,他一醒來,便是傾訴了這般的訊息。
“什麼?沒想到這蚩夢竟如此的狼心狗肺,火雲宗究竟怎麼對不住他了……”
一旁玉書敏已是依偎在了玄柔身上,她的面色中露出驚色,顯然顧一鳴所說,讓她心情極爲不平靜。
沒錯,在經過再三考慮之後,沈七終究還是將玄柔帶了出來,此刻,他覺得在古域內,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能力,能夠保護身邊的人。
畢竟此時的他,即便是暴露出體內小世界的存在,若是不引起潛龍榜上靠前的那些人的注意,安全方面還是無虞。
“沈大哥……能不能再幫幫我?”
玉書敏眼神中充滿着乞憐,她容顏中閃過了一絲愧疚,但是想到火雲宗內那些帶給她溫暖的衆人,還是對着沈七說道。
“雖然我知道這樣很不好,畢竟……畢竟你已經幫我夠多了……但是……”
沈七笑了笑,摸了摸玉書敏的頭,頗爲寵溺的說道,“怎麼,不喊沈小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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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敏臉頰上一股紅暈劃過,卻是有些羞憤異常,但是即使這樣,她依舊用乞憐眼神看着沈七,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玄柔也是安慰道,“玉姐姐,你放心吧,主人會幫你的!”
突然,玄柔嬌弱的面龐上又是多了些擔憂。
“只是,這件事……主人不會有危險吧?如果是有危險,即便是玉姐姐……玄柔還是希望主人們能夠……”
顧一鳴苦笑一聲,“玄柔小姐,你放心,大人的實力顧某在之前便見識過了,這件事對別人或許很難,但是對大人而言,幾乎就是翻掌的事情。”
……
“顧一鳴,你竟然還敢回來!”
“這是大勢,反抗的人便是阻了我等生路,都只有一個結局,死!”
火雲宗山門外,一大推修士阻去了沈七一行人的去路。
領頭的青年名爲羅毅,之前也是火雲宗內的一名修士,其地位與顧一鳴相差不多,在散修之中來說,天資、心性也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只是在叛亂後,兩人的選擇截然不同。
顧一鳴看着前方冷笑連連的羅毅,他確實有些想不明白,這些可以說得上是深受宗主言天刃恩賜的衆人,怎會在此時瞬息間便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無情無義之輩!”
“無情無義?哼,那又如何!顧一鳴,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只有能夠生存下來纔是王道!”
羅毅止住了一旁叫囂不斷的衆人,他的語氣中充斥着幾分惆悵,眼神複雜的看了顧一鳴一眼,“你既然活着,爲什麼還要回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便是你找的幫手嗎?玉師妹,你也來了……”
沈七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羅毅,“看樣子,這場叛亂,也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徹底啊!火雲宗,有意思……”
“你是何人?”
“無名小卒罷了,我看羅兄並非是天性涼薄之輩,爲何會甘心當一個叛徒?”
羅毅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念之間的抉擇,對生與死的執着,其實是違背了本心,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不想解釋,“多說無益!把他們抓起來!”
一衆修士應聲而動,他們多數都是修行着火之法則,在聯手之下,倒也是展現了幾分威勢。
沈七搖了搖頭,“或許你這次的選擇,錯了!”
說着,沈七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深邃,破妄神瞳是一種極爲強悍的特殊體質,在對敵之時,本就有着多般妙用,此刻更是展現了其超常的風采。
只是一眼,那向前衝擊而來的衆人,渾身變得僵硬起來,隨後便是見到,他們的動作竟是變得無比的緩慢,甚至就連面龐上的表情也是稍微有些凝固。
“生與死,的確只是在一念之間……只是,在生死麪前,難道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嗎?”
沈七不語,他的神情若有所思,也不再看羅毅等人,就這般旁若無人的向火雲宗內走去。
玉書敏,顧一鳴和玄柔三人連忙跟上,看着眼前癱軟在地上的火雲宗衆人,他們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雖然知道沈七很強,但是也不至於強到如此地步吧?只是一個眼神,當真是可怕至極!
……
冰火城中,那萬年玄冰所處的中心區域內,一處全然被冰雪覆蓋的地帶,此刻卻是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其實不知是雪國,能夠在這二十座帝城內建立的勢力,大部分都是在外界有着一方勢力的支持,也因此擁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底蘊。
像那火雲宗,其看似在冰火城內也算是一霸,但是終究只是年輕一代的產物,沒有一定的底蘊,幾乎是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而此刻的雪國,卻是早已吵的熱火朝天!
“天行門門人便可以隨便欺辱我等?他天行門是頂級勢力,當我雪之國不是嗎?”
“殺!唯有鮮血才能夠洗禮!”
“凌傾雪背後可是有着一位長老,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唯有讓沈七付出一定的代價,不然我等根本無法交代!”
“必須讓沈七親自過來認罪!不然這損失的不只是我雪國的面子,甚至是可能會引來……”
……
“沈兄大駕,怎的不通知在下一聲?這下也好提前恭候!”
蚩夢一襲純白色衣袍,髮絲鋥亮,語氣中帶着一縷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顧一鳴和玉書敏二人很難想象,這樣看着便是一副君子模樣的儒雅之人,竟然會是一個叛逆之人!
他們在火雲宗內也是呆了不久,對於蚩夢真實的一面,竟是絲毫沒有察覺異常。
如此表裏不一,當真是可怕至極!
“蚩先生已經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又何必擺出這般神態?”
蚩夢面色中一絲露出了陰柔的笑容,“沈兄還真是直接,沈兄可也是覺得在下做錯了些什麼?”
“哦?你難道覺得你沒有做錯?”
“錯?我又何錯只有?想那言天刃之前開創火雲宗時,倒也算是一個頗有想法的人,可惜……”
“火雲宗畢竟是完全由散修集結而成,本就不比其餘勢力,有着相應的背景,若是再由言天刃這般胡鬧下去,那纔是真正的錯!”
“你胡說!”玉書敏憤然大怒。
“言宗主是那麼的好,他把宗門內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他的親人,甚至不惜爲了一個普通的弟子,硬剛其餘的大勢力!”
蚩夢大笑了一聲,言語中滿是嘲諷。
“書敏,你說的對!但是,然後呢?你是覺得我們得罪得起那些大勢力嗎?”
“我……”
“你不懂,你還只是個天真的小孩子,這個世界的殘酷,豈是由我們這些年輕的散修,報團便可以抵抗的?”
沈七搖了搖頭,“謬言!”
“分明是你在反叛,對着往日恩遇有加的宗主下了狠手,屠殺了不少的昔日同門,怎麼如今卻是扯出這麼多大道理?”
蚩夢眼神中有着一絲傷感,“看樣子沈兄卻是不懂,罷了,這些變革終將要流血的,沈兄現在不懂,但是相信你以後會明白的……”
“你覺得,你還會有以後嗎?”
沈七氣勢全開,一股極強的壓迫從他周身傳出,見着這一幕,即便是蚩夢,也是面色微變。
但也只是剎那,他的臉色旋即便恢復了平靜。
“變革本就是打破規則,的確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可以是他們的,又何嘗不可以是我的?”
“沈兄只管下手,我相信我做的並沒有錯,這一切都是火雲宗必然的選擇!”
一份豁達從蚩夢身上透露而出,他雙眼緊閉,“若是書敏和一鳴想要來取我的命,來就是了,在下絕不反抗?”
沈七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玉書敏和顧一鳴,這時才注意到,蚩夢一番深情並茂想的言談,顯然並不是毫無作用。
玉書敏此刻感覺一陣迷茫,甚至就連起初的仇恨,都是有些動搖了起來。
顧一鳴更是不堪,此刻,他甚至都是有些理解了羅毅的選擇,莫非,他真的沒有錯?
“書敏,你想怎麼做?”
“沈大哥,我不知道……”
玄柔拉了拉玉書敏的小手,“玉姐姐,其實我覺得你不用想的那麼多,雖然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無論如何,叛亂都是不對的,是嗎?”
玉書敏如夢初醒,她眼神中一片清明,“謝謝你,玄柔。”
沈七笑了笑,倒是沒有想到,心性單純的玄柔,此刻倒是看的十分清楚。
“沈兄,當真要如此嗎?”
此刻,蚩夢卻是面色大變,若不是沈七的名聲太大,他又何至於做出如此惺惺之態?
如今被人一口點破這看似極爲簡單,卻是極爲致命的一點,他竟然是坐不住了,一身收斂的靈力已是控制不住的涌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