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普陀山寺一戰已然過去了半月。
對於當日那一戰,人人對此談之色變。
潛龍榜數名天驕隕落,數量極其龐大的佛門信徒葬身的不明不白。
烈火燃燒了數天,血跡乾涸,遍地的枯骨。
之前普陀山寺的舊址,隨處瀰漫着焦臭。
難以想象,隱隱已有太玄城三大勢力之首的普陀山寺就此滅門。
又過了數日。
坊間傳言流出,這一切都是天行門門人沈七所爲。
一時之間,持各種看法者皆有。
“天行門是何等勢力,怎會出現這等傳人?不過坊間傳言,當不得真。”
“這可未必,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或許正是這等身份,讓沈七產生了這等肆無忌憚的想法也不一定。”
“可笑,在古域來說,實力強大就是王道,至於是正是魔,本就毫無意義!”
“若真是沈七作案,那這秦無雙,倒是有趣,每一次都在嗎?”
“這誰又說得清楚?說不得秦無雙知曉一些更深層次的事情,讓沈七必須將之除掉?”
……
第三座帝城,勻昀帝城。
一處早就被探索了無數次的祕境入口處。
猶如蝗蟲一般的人潮顯得異常擁擠,人頭攢動間卻是沒有一聲多餘的雜音。
按理說,一座被探索了許多次的祕境,不應得到如此的青睞。
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便在於這座祕境的特殊性。
這是一座道場,一座強者的道場。
道韻隨處可見,時不時有異象頻出,讓人修爲大進。
據傳,現如今一位身處絕帝城的天驕,似乎就是在這裏找到了他的道。
“絕帝城”三個字的重量太過驚人。
而潛龍榜前十的席位,對於古域中人而言,沒有人會不覬覦。
哪怕只是一些傳聞,也值得太多人哪怕飛蛾撲火,也要前去找尋。
雖然已空無一物,但越是如此,此地反而越是成爲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機緣之地。
祕境內。
破碎的水汽在空中飛舞,透過天際的紅日,泛着一陣類似於琉璃之光的霞輝。
一道赤足光頭的男子行走在大地上,留下了不深不淺的痕跡。
漫天佛光在其身後,聖潔而神祕,神輝映照在他的臉上,卻是看不清他的具體模樣。
朦朧的佛光中映照衆生的模樣,可是細看之下,卻還是太過虛幻,更像是一種佛法的衍化。
他的身軀挺拔,一步一步都走得極爲緩慢,身後佛光照耀之下,彷彿揹負着整個佛國。
突然,他頓住了腳步。
“孽畜!好膽!”
沙石紛飛,狂風大作。
一道浩瀚的能量從他的天靈蓋迸射而出,整個空間似乎都不堪重負,發出了吱呀之聲。
他爲佛子,普陀山寺的佛子,潛龍榜上排名第二十三。
一旁路過的修士面色駭然。
雖然佛子並未針對他們,但是就在佛子盛怒的瞬間,他們周身的氣機受到擠壓,彷彿在直面整片天地,不由地竟是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
“等你踏入我的視線之中,便是你俯首之日!”
他的實力更強了!
……
有知情人士曝出,
當日,佛子大怒,揚言日後必要降服沈七這個魔頭,爲蒼生除害。
……
“當月的潛龍榜更新了!”
“天行門門人沈七強勢殺至第三十五名,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要如何說起?”
“害!你們難道忘了,林廊天城主府一事,如今這秦無道、佛子,都與沈七結下了血仇,大戰在所難免!”
“不錯。這等人物的交手,我們即使能觀看一二,也將受益匪淺!”
……
一座茶樓的窗頭處,一個看上去滿臉胡茬的男子微微一嘆,
“哦?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本座來到古域也有十餘載……沈七,這便是新師弟嗎?還真是不凡呢。”
男子將手中的酒缸擡起,狂飲了足足一刻鐘,眼中的迷離之色盡去。
“各種魑魅魍魎,如今這世道都跑出來了,污衊我天行門的門人,有意思……看師弟你的手段了。”
自言自語了片刻,男子的身影逐漸虛化,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一名長相白淨的店小二似乎注意到了這一幕,只見他面色微變,急忙來到了男子所在的桌前。
還在桌上的靈石清清楚楚,分文不少。
……
“心中有懼,如何能登臨頂峯?”
太玄帝城內。
沈七手中摩挲着半截的鎮魂幡,眼神中若有所思。
“魔道的手段上有傷天和,也因此在取得力量的同時,也埋下了不小的隱患。”
“秦無雙,你不行!”
喃喃自語間,沈七的道心越發澄澈。
每個人的路都是屬於不同的,對於沈七來說,其實一直是處於一個迷糊又清醒的狀態。
道理和感悟,看似捱得很近,想要跨越卻一直都是一道鴻溝。
而此刻,回想起與秦無雙的交鋒,似乎正在幫助沈七凝結獨屬於他的道心。
“一切鬼祟的手段,面臨絕對的實力,無異於空中樓閣,不過是中看不中用!”
“我欲鎮壓一切,搏得一條無敵路!”
一時間,沈七腦海中的神念在劇烈地蛻變。
一股股之前疑惑、不解的問題竟是宛若冰山消融,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七彩之光在神魂中閃耀,天地之力不停地匯聚而來,形成了一個光蛹。
沈七在光蛹之中,渾身上下結滿了血痂。
空間在震動,隨着沈七心臟跳動。
咚咚!
太玄帝城,醉仙居內。
天字號房間正在發生一場蛻變,即便是隔着陣法,亦是帶來了不小的轟動。
倒懸的天地之力猶如一處傾倒的瀑布,灌注而下。
陣法符文不斷涌現,金澈澈的能量條紋散發着封鎮的玄奧之力,只是隱隱已經到了一種極限。
“哇!”
距離此地相近的不少修士吐血不止,他們捂住心臟,面色慘白地盯着天字號房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