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情急之下上前一把將臨落手中的盔甲奪了過來,急切問道。
“離開這裏。”
臨落一臉淡漠,衆人亦無法猜透他此刻的舉動究竟是不想姬國因自己沒落,還是牽連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冬家軍。
“姬無宙肯相救,咱們可以想別的辦法將千年爐灰弄到手嘛,現在不是等於讓我們把你埋在半路上嗎?”
秋兒走上前去,無遮攔的話語脫口而出,被幸村白了好幾眼。
“不必了!”
臨落向幸村伸出手去,示意她將盔甲還給自己。
幸村明白臨落的性情,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是不會那麼容易拉回來的,但是想到如若臨落就這麼離開姬府必定會蠱發身亡,仍就將盔甲緊緊抱於懷中,道:“大哥,姬家是離洲最有希望能醫好你的地方,如果咱們就這樣離開,恐怕。。。”
幸村還未將話說完,只見臨落原本依靠自己封鎖筋脈勉強可以撐住的身軀居然緩緩癱倒在地,而張半仙卻從臨落身後探出頭來,拿着一枚銀針笑的格外奸詐。
“你這是幹什麼?”
“休得對臨落動手!!!”
秋兒與陰陽參、娃娃見狀帶着滿腔怒氣跑了過來,以爲這張半仙對他施了什麼手腳,差點就給了他一頓暴揍。
“幹什麼?你們沒見臨落公子要離開姬府去送死嗎,我若不來點狠的,他還會有救?”張半仙捋了捋雜亂的白鬍子,正色說道。
“你。。。你居然知道他是誰?”
張半仙脫口而出的一句臨落公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一驚,感嘆眼前這位醉鬼老頭高深莫測的實力。
“你是如何知道他就是臨落的?他離開冬家軍已經有些年月了,且從未在你們將面具摘下來過!”幸村驚奇的問道。
張半仙招了招手,幸村上前助他一起將臨落擡回牀鋪上後,道:“在姬府偏廳時,阿菊讓我卜卦,我用她還我的三枚錢幣開了天眼卦,算到北移了好幾個年月的雙子星會回到正位,這才知道他便是臨落少爺!”
“看來這紫微斗數果真是神奇,想必雙子星在卦中代表的就是臨落臨霜兩兄弟吧?”
幸村一仰慕的望着張半仙問道。
“這是當然,我也是看着臨落公子長大的,臨霜少爺已經走了,如今雙子星只剩下這麼一顆,我不能再看着他也默默死去,不然你以爲我會用如此名貴的藥酒去救他?還告訴你們千年爐灰能救他?”
張半仙眯起眼睛笑着,意思你們這一羣傻子。
“你是說漏了嘴吧?剛纔你對他做了什麼?怎麼現在睡的如此安詳,安詳的有些令人恐懼!”
秋兒立於牀榻前望着不省人事的臨落頗爲憂心的問道。
本來還在洋洋自得的張半仙聽罷秋兒的揭穿後立即有些靦腆的收起表情,道:“我方纔只是用銀針讓他安靜的睡一會,你不說我都忘了,快!過來將他的嘴巴掰開!”
幸村悉心查看着,問道:“如此臨大哥便就像昏迷了一般,沒有你的解藥無法醒來,連他脖子上的蠱蟲也會被灌醉嗎?”
“這是當然,醉一世我雖未給自己用過,卻在阿貓阿狗和各種蛇蟲鼠蟻身上做過許多實驗,屢試不爽!”張半仙自信的拍了胸脯說道。
幸村聽罷皺了皺眉,又道:“解藥當真有用吧?不是不信你,這醉一世如此厲害,我怕我大哥真的醉一世。。。”
“這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別忘了我可是曾經姬家最優秀的藥師,就連家主的技藝到了我這也是差點火候的!”
出乎意料,幸村等人從張半仙這句話中卻聽不出一絲吹噓和自豪之情,反而能感受到他的平靜和堅決。
“多謝先生賜藥,只是這醉一世亦只能救我大哥一時,只怕待十天半月一過,蠱蟲醒來他便會再次發作,到時不堪設想,究竟如何才能拿到千年爐灰救我臨大哥,還望先生善心明示!”
幸村畢恭畢敬的向張半仙行了個躬身大禮,爲了感謝他賜的“醉一世”,也爲再次向他懇求千年爐灰的獲得方法。
“還請先生救救臨落!”
秋兒與陰陽參、娃娃也一同行禮拜起張半仙來。
怎知此次這張半仙並未推辭,亦沒有說太多,只是微笑着問道:“若今日我不出現於此,你等打算如何去做?”
“實不相瞞,我們本打算用盡一切方法帶他去冬家軍營,找冬將軍向姬無宙老爺求情,畢竟他是臨大哥的父親!”幸村將已方的打算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張半仙。
張半仙沒有回答,只是從袖中摸出菊姨還他的七枚生鏽錢幣,呈北斗七星狀緩緩擺於牀沿,用衣袖貼着錢幣輕輕一拂,閉上雙眼用手對着錢幣緩緩摸了一番,良久,他睜開眼長吁口氣,道:“天意。。。果真是天意!卜了兩次,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先生的意思是。。。?”
幸村也沒有閒心揣測張半仙話中的含義,直接問道。
“若我當初不是泄露了天機,也不會被逐出姬府,這各中的奧妙還需你們自行體會,我只能告訴你們,就按你們的原計劃進行,天意不可違,何況卦象中臨落公子是不會死去的,這就夠了!”張伴仙每每提及被逐出姬府都會眼中透着一股失落之情。
幸村思慮了一番,道:“既然先生已經爲我們指了條名,大家便將這條路走到黑爲止!多謝先生!”
幸村又行了個大禮,用以表示感謝張半仙對臨落的無私幫助。
“不用謝!怎麼我沒有說過我從來救人都是需要報答的嗎?”
張半仙衝幸村憨笑着說道。
幸村聽罷先是一愣,隨即又恢復本來表情,道“先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