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莫不是得了癡呆症了吧?就憑你?”
“哈哈哈,這老傢伙是白癡嗎?老大可是大修行者,就憑他那風燭殘年的樣子,能扛老大三招?一口氣都能吹倒吧?”
“老傢伙,不如把你那一身紅袍換了吧,換成壽衣,連棺材都省了!”
“哈哈哈哈!”
…………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響起,山匪們無情的嘲笑着月冬雪,有的同情,有的憐憫,有的起鬨,瞬間讓着寂靜的夜變得嘈雜不已。
焦年身軀一個顫抖,手中的的金幣掉到地上,袋子鬆開灑出一地金幣。
馬車前那個長相感動,綁着雙馬尾的小姑娘眼裏閃過一絲神色,有些意外,也有些竊喜。
月冬雪沒有理會其他人,也沒理會這些,只是盯着騎着狼獸的匪首。
“哈哈哈哈!”
騎着狼獸的男人伸手製止了起鬨的小弟們,笑着看着月冬雪道:“老傢伙,你很自信啊,接我三招?我用指甲給你三招還是要拔根頭髮抽你一下算一招啊?”
“我想你誤會了!”
“喔?誤會什麼?”
“我說的是……”說到這裏月冬雪停頓一下,一股冰冷的氣勢直衝對方:“我說的是你能接我三招不死,你的手下同活!”
強大的壓迫感讓山匪們不得不騷亂着遠離,畢竟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偶爾有幾個修行者也是剛入門的傢伙而已。
只有作爲匪首巍然不動,月冬雪也沒動,但是狼獸看着月冬雪的眼神多了幾分畏懼。
“我是還說你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說你不知死活呢?”
蒙面匪首不屑的看着月冬雪,隨後一股更強的氣勢席捲而來,商隊的護衛和隨行人們紛紛被衝擊得七零八落。
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話也不是沒道理,在兩個人的氣勢震懾下,能保持沒事的基本沒幾個人,自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中間那輛馬車邊上那個絲毫不受影響的小女孩。
這一切都在月冬雪上前一步的時候畫上休止符,兩個人的氣勢瞬間消散。
“老傢伙還不錯嘛!”蒙面人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欣賞。
“要不我們就此罷手,小爺我惜才,你加入我我坐下,保你榮華富貴享……”
“你還是想想怎麼保命吧!”月冬雪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從其緩緩身邊走過,似乎是覺得戰場應該遠一點好。
無論是山匪羣還是商隊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但是夜晚可以遮蔽很多東西,比如蒙面匪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
二人擦身而過,蒙面匪首下了狼獸跟在其後,然而還未走出幾步,卻突然發難。
只見蒙面匪首突然起身一躍,手中一把長柄砍刀驟然出現,一個漂亮的重劈,由上而下,帶着雄厚的靈力劈到月冬雪背上。
“滋啦!”
聲音並不如何清脆形象,但是戰績卻很漂亮很明顯。
身受重創的月冬雪倒飛出去幾十米,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夜深人靜是個很好的形容詞,可以簡單用一用,比如當下就是夜深之時,人也寂靜無聲。
寂靜!
寂靜得可怕!
山匪和商隊的人們都繃着神經看着這場決鬥,卻沒想到結束得這麼快,先前的氣勢對撞彷彿是幻覺一般。
蒙面匪首劈砍的姿勢還未收回,因爲連他也沒想到對方警覺性如此低下,雖然說他是偷襲得手,下手也是全力,但是絲毫不防備的就被他一刀秒殺,也太出人預料。
不僅是他,就連馬車旁的黑丫頭,車內的某位小姐,還有領頭的焦年和那些請來的護衛之類的都目瞪口呆了,就連那些山匪也是如此。
衆人心中不禁發問:“這還是那個出口就要滅了衆人,霸氣的不得了的老頭子嗎?剛剛是錯覺?”
而始作俑者的蒙面匪首也反應過來,起身一個漂亮的收招,反揹着長柄刀哈哈大笑,這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誰也不能說他無恥卑鄙,因爲生命之前,活着的人就是贏家,手段卑劣也沒關係,後事反正只能由勝者敘傳,換一套說辭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老傢伙,你的氣勢呢?不是要三招殺我嗎?”心頭喜悅難抑,蒙面匪首大步走向月冬雪。
只不過他可能勝利的太快,快到連砍上去的刀刃尚有沒有鮮血都沒注意,反手揹着的姿態更讓他看不見刀刃上的光潔。
但是有人注意到了,所以那抹青光便消失了。
直到走到距離月冬雪快十餘米時,他才突然停下,因爲那個本來不死也殘的人,站了起來。
下意識的一個站樁馬步,雙手緊握長刀,儼然一副迎戰的姿態。眼睛餘光掃到一無所有的刀刃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神情凝重。
“你居然沒事?”蒙面匪首看着月冬雪。
“這就是人類的百鍊八重天嗎?”起身的月冬雪低語道。
蒙面匪首雖然聽到了月冬雪的話,但是他不明白。
“哼!老東西,讓你幸運逃過一劫,準備受死吧!”
而月冬雪也自然聽到了對方的話,先前不還手只不過因爲是想親身嘗試一下人類修行者的不同之處而已。
畢竟不管是在藏淵還是小陰陽界,他的對手都不是人,這也是他和人的第一戰。
至於傷痕?他壓根沒想過,衣服是噬元姬給的,她說無界之下的攻擊無效,那麼沒到無界之境的攻擊,肯定無效,雖然撞擊還是有些疼。
月冬雪轉身,看着隨時準備進攻的對手,右手反抓着柺杖擡起,輕易一揮,和一開始蒙面匪首偷襲的姿勢差不多,只不過他是從右往左,帶起一陣清風。
風過,月冬雪已經到了他的身後,而蒙面匪首還在保持着原先的姿勢,下意識的想轉頭看向月冬雪,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動,只是頭動了,然後掉了。
一起掉的還有已經斷成兩截的長柄刀,一張破裂的黑色面罩,一個失去了頭的軀幹。
這一幕就連馬車那邊的視線鬥瞳孔緊縮,震驚不已。震驚的不是修爲,和修爲無關,驚的是速度,是手段。
他們當然不知道月冬雪是因爲沒和人打過架,所以不知道砍那裏。但是就像陰陽界裏那些魔物,既然說要殺,那頭當然是不二之選。
看着迎面走來的月冬雪,原先趾高氣揚的狼獸彷彿看到最恐怖的兇獸一般,瞬間精神崩潰轉身便逃,期間還撞飛了不少收到驚嚇四處逃跑的馬匹和山匪。
而反應過來的山匪們紛紛驚恐上馬奔逃,可是他們離的不夠遠,跑的也不夠遠,還在“御風行”的範圍裏。
不管商隊那些人的反應,月冬雪徑直走回了馬車,只不過路過那輛最大的馬車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那個醜陋的小姑娘早已經不在,可能是進去了。
但是他相信那輛馬車會明白他的意思,接下來這一路應該不會再有這麼無趣的事了吧!
而那些逃跑都山匪,商隊的人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們如何了。
可能是從不遠處的山林中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太嚇人,所以商隊中人基本都驚魂未定,一夜未眠。
聽聞這一帶後來流傳了一個傳說,傳說這裏曾有一羣無惡不作的山匪,可能是因爲他們的惡行觸怒了上天,於是上天降下了天罰。
只不過是瞬息之間,領頭的被天罰奪走生命。
剩下的人恐懼的逃跑,也遭到了“天”的酷刑,雖然不死,卻在一瞬間都經歷過千刀萬剮之痛,最後每個人還被切掉了一個小指,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