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無二滿院子纏着花小玉要迎花樓的客卿玉牌,而花小玉也拖着滿臉的星星雀斑問冢無二索要“禮物”,當然以冢無二的無賴程度肯定想要空手套白狼。
最終二人不知道在角落裏竊竊私語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花小玉還是給了冢無二玉牌,順道也給了月冬雪。
不過後者是拒絕了的,他不喜歡平白無故拿人好處,也不想欠別人什麼,不知道韓老爺知道他這麼有原則會不會高興。
見二人安靜下來,月冬雪這才正視二人道:“條件?”
簡單兩個字,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白。
和二人只是萍水相逢,而當着面送給雲鳶的禮物,無論是那個傳出去會轟動四方的靈寶,還是迎花樓的客卿玉牌,都不是凡俗之物。
雲鳶個性單純不太懂,但是他讓雲鳶收下了,並不代表他也不懂。
月冬雪想了半天怎麼說,最後還是決定直接說。簡單又直接,天下那有免費的午餐?至少這是月冬雪認爲的。
二人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冢無二抓着“八爺”的殼撫摸道:“看吧!我就說他很沒意思。”
花小玉也贊同的點點頭表示贊同:“確實很沒意思!”
吐槽完之後,冢無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手裏抓着旋龜,往左邊屋子走去。
花小玉也捶着肩膀打着哈欠走向右邊屋子。
“你非要找個理由的話,以後有事找你幫忙的時候搭把手就好了!”這是冢無二說的。
“同上!”這是花小玉。
也不管月冬雪反應,二人都同一時間進了屋內。
……
雲都後面羣山是無涯學宮。學海四院各據一峯,四院所簇擁的之地,便是學海高層所在的無涯之境。
在無涯之境,兩個人正在一棵老松下下着象棋。
風輕輕吹過燈罩,又不甘的離開,嚇得燈罩裏的小火苗忽閃忽閃。
一旁的童子實在鬱悶,不知道這二位今天發什麼瘋,大晚上下棋。
“將軍!”
一身素雅白衫的中年男人微一擡手,一個回馬槍喫掉了對手的象。在對方未反應過來時,一個虎視眈眈的炮也來到了馬的後方。
棋盤已成定局,這是經典的馬後炮,無路可逃的老耆只能放棄掙扎,手從頭上放下的時候還不小心弄掉了幾根鬢絲。
擡起眼皮看了看對方,老耆直接將象棋一推,鬱悶說道:“不玩了不玩了,李玄風,好歹你也是大聖,你就不知道讓一下老人家嗎?”
老耆名爲酒消愁,就是白天負責世院招生卻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傢伙。
而他對面的大聖“李玄風”,便是無涯學宮的執權人,“大聖”便是無涯學宮掌門的尊稱。
李玄風聞言,好笑的道:“你這個爲老不尊的老傢伙,三百年前爲了贏我一顆車,當着多少人的面,擡起映世鏡就直接把我砸暈在學海門外,現在你打不過我了也還是贏不過我,還想要我尊老,你還有值得尊的地方?”
“胡扯!”
酒消愁似乎被人踩到痛腳,吹鬍子瞪眼的大聲辯解道:“你當時明明是自己被曬暈過去的。不不,不對,是映世鏡自己飛起來把你砸暈的,你怎麼能往我這老人家身上潑髒水。”
李玄風翻了翻白眼,吩咐道:“童兒你下去吧!”
“是!”書童如獲大赦,瘋一樣跑走,早忘了形象一說。
見其離去,李玄風才道:“說吧,您老不在書山呆着,跑來我這冷清的無涯之境,不是隻爲了下棋吧?”
“你不說差點忘了!”酒消愁拿起腰間葫蘆暢飲一口,渾然不顧嘴角漏出的酒水有多浪費。
“你給老子老實交代,那個叫冢無二的傢伙到底怎麼回事?你帶回來就丟世院了,還把老子拉出來給你去招生,究竟想幹什麼?”
“正巧我們也好奇,世院怎麼突然就招人了,還一來就三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峯頂迎面走來一對中年夫妻,男的一身正氣,女的雍容華貴,給人不可名狀的壓力。
夫妻二人並肩走到峯前對二人行了一禮:“見過大聖!”
酒消愁眉頭一挑說道:“你們倆不在青雲境守着你們的寶貝兒子,來瞎湊什麼熱鬧。”
這話李玄風當然也想說,但是能說?開玩笑,說了這倆不得把無涯之境掀了纔怪。
“看來今天不能糊弄過去了!”李玄風心裏如是,面上卻也不失半分風度。
微一擡手,兩張椅子出現在身畔。
“坐吧!”說着李玄風微微嘆氣,似乎在組織語言。
“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久前,我收到一封密簡,是老師來的!”
說話間李玄風手一擡,一張白紙出現在三人眼前,上面只有淡淡的三個字:“開世院!”
三人看着紙條,忽然沉默。
李玄風拜入學宮之前,一直是窺天谷門人,而世間能讓他稱爲老師的,也只有一人。
三人中的婦人最先打破安靜,慍怒道:“當年我們夫妻倆多次提介讓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拜世院,大聖都婉言拒絕,怎麼?難道我們的分量還不如一個外人嗎?還是說大聖三百年了還是把自己當成窺天谷世子?”
婦人的話很不客氣,惹得酒消愁眉頭微皺,就連身旁的丈夫也覺得有些過分,出言喝止道:“住口,曉曉,不能對大聖不敬!”
然而李玄風只是淡然一笑,一股清風拂面,讓三人莫名的心情平和。
“沒事!”李玄風繼續說道:“武長老也只是心中不平,無需計較。”
“確實,玄風如此作爲,自然在大家眼中難免誤解,但我也有自己的思量。”
武姓婦人似乎意識到逾矩,所以沒有再說話,畢竟如果沒有李玄風也不可能有今天的無涯學宮,其他二人自然也是,靜待下文。
李玄風起身走到崖邊,擡頭看着滿天星辰,緩緩說道:“諸位也應該明白,老師一心淡泊權名,只循天地之道。而他佔演天機的能力,世間無人能出其右。”
“當時收到密簡,我苦思幾日,最終認爲此時應該和二十幾年前那件事有關。”
酒消愁不知何時已經起身,靠在崖邊的老松上,提着酒葫蘆疑問道:“你指的是二十幾年前窺天谷一夜之間全遭反噬,就連老神棍也瞎了雙眼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