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還是空無的寂寞,所有的聲音都被那寂寞吸了進去,也被朱天的內心吸了進去。他沒有說話,內心卻在大聲的咆哮,那咆哮之音讓他有點發懵。喊他孃的啥哩?朱天有點迷茫的想着數月之前做的那個夢。
有關於異世的夢。
二十多年來做過的少有唯一的夢。
他終於聽到了。
那個男人在喊。
“兒子……”
“朱天……”
“撐起一片天……”
聲音斷斷續續,終究是在腦海中完全浮現了出來。
原來那夢是早有寓意。
他不知爲何突然做夢,或許這時候能解釋的清了?
他能說什麼?
說這天殺的皮克身子不賴麼,在六年之前,一炮就來了個兒子,而這五年之後,一炮又入網了?
衆人都來到了草坪地界的邊緣思考哲學問題,有意無意的把最大的空間給了朱天和女主角。
朱天想起來在某一個時刻這位魔族公主的突然轉變,是指的關於脾氣和態度方面的轉變,他剛開始認識的魔族公主可以用天真來形容,而來到魔獸之森之後呢?魔族公主就被那無盡的積雪染得冷了,從隱魔溶洞走出來之後,她是冷的,從不死族雪原下的封印走出來後,可能是因爲那赤紅色的火熱、叫着條兒的姑娘暫時性或永久性地吸走了所有的熱,魔族公主就更冷了。
來到惡魔世界,她化作冰山,因此失去全部的力量。
才把那所有的冷全部散去。
然後她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朱天還記得逃避惡魔洪流追殺,躲進那黑暗的洞壁中時,兩人獨處,魔族公主所說的話。
她說她後悔了……
魔族公主何等的高傲,何等的高冷,可那時候,她對朱天說她後悔了。
自那時起,朱天的內心就泛起了一絲波瀾。
此時不容他不再面對事實,靜靜來到盤坐在地的魔族公主身邊。
“你……最開始是知道的?”
魔族公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盤膝端坐,猶如入定。
可這等事情又如何能讓人平靜呢?朱天發現了那密集而又細微的睫毛顫動了一次,就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如果沒有否定,也沒有任何的表示,那就是默認,朱天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就更加的凌亂起來。
設身處地去想一個女人壞了男人的孩子,而男人和別的女人死去活來,那麼懷孩子的女人是如何感受的呢?
朱天感受不到,也不想去感受,所以就停止感受。珈藍沒有理他,他就沉吟了很長時間,站在離珈藍兩步遠的距離,某一刻自顧自地說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第一次。”
“很抱歉的是,我忘卻了,只記得那個微妙感覺……哦,這麼說你可能會有誤會,但事實即是如此。”
“你……以後要把事情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說到這裏,朱天就語塞了,氣氛也就更加詭異。
這片空間本來無聲了很長時間,他的出現打破了詭異的寂靜,大家走出去很遠很遠,走到草地的盡頭,然而,他們真的聽不到嗎?
魔族公主看起來對此無動於衷。朱天揉了揉鼻子,又摸了摸嘴,有點不自在,其實……是極爲不自在。
看見小艾瑪一頭霧水地站在後面玩他衣角,他就用力去搓了搓小艾瑪的腦袋,直到把小艾瑪的黃毛搓成爆炸頭……
“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我去幫你做……”男人總是轉移話題的好手,朱天將小艾瑪腦袋上的黃毛捋順,沒話找話說道:“嗯,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這裏出口,我想說的是,嗯……事實上,我還有一個辦法沒有嘗試,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