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族獸人不僅僅是琵琶骨被洞穿了,他的尾椎骨也被一根鐵釘緊緊地固定在那裏,那算是朱天的傑作,他知道這四段覺醒的獸人很強大,所以就必須上點特殊的措施。
“你如願以償了,”賽瑟亞恩虛弱說道:“那時候我就在想,一名麋鹿族的賤人是如何能夠掌控黑珍珠號的,之前我用了很多天都沒有想明白,等我被關在這裏的時候,只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我便明白了。”
提希豐裏倪面容冷漠,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那雙嬌小的身軀中,已經有熊熊烈火在裏面燃燒了。
賽瑟亞恩被各種限制他的鐵索制在那裏,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彷彿在說話的過程中,都在對抗着那些鐵索帶給他的痛苦。
“你能在這樣恐怖的地方走出去,你能在所有的奴隸中活到最後,你能在無盡的折磨中堅持活着,那就說明了很多事情啊,我不該看輕你的。事實證明,我們都錯了,就連一隻耳都沒有看出來你的強大……我們都錯了啊。”
門口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很顯然,門口那人並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蹤,靜謐黑暗的空間中,虎族獸人賽瑟亞恩很敏感的注意到那聲腳步。
“主人,救我啊!求您救救我!我錯了啊!我還有用!求您救救我啊!”
門口的人自然就是跟在提希豐裏倪身後,一路走來的納迪舒多,他沉默地看着那名匍匐在那裏的虎族獸人,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離開了,在賽瑟亞恩滿是絕望的請求下,只是過來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提希豐裏倪看着這名曾經的強者,看着他搖尾乞憐仿若狗兒的樣子,“你本可有尊嚴的死去,死亡這件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賽瑟亞恩全身的力氣都隨着插在琵琶骨上的鐵釘流光了,他此時就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普通的廢人。失去自以爲傲的力量,賽瑟亞恩的膽氣也消失於無。
“我幾乎很少殺人,從來都沒有殺過麋鹿獸人,是曼斯坦尼那個傢伙,他帶動了奴役麋鹿獸人的風氣,我早就想殺了他了,本來想走出魔獸之森,回到南方世界就將他殺死。”一層閃亮的汗珠覆蓋了虎族獸人寬闊的圓額,幾縷黃髮附在皺巴巴的皮膚上。“一直以來……多年以來……我都是曼斯坦尼、那頭肥豬的敵人!是我奴役了他!你可以去問問那些魔龍號下來的奴隸,曼斯坦尼也曾是我的奴隸!你去問問他們,我一直都想殺死那個傢伙……在死亡黑海上,我和曼斯坦尼一直都是敵對關係!”
嗯?什麼?你們是敵對關係?當那野豬在海中游泳的時候你怎麼不殺死他?“所以你還有功勞了?”
“我是爲了死亡黑海上的秩序!曼斯坦尼破壞了死亡黑海的秩序,他讓掘金者這三個字變成了海上強盜,曼斯坦尼瘋了,我本就打算親手埋藏他的殘暴,但他的實力太強,他又有強大的颶風號……”
石頭落在賽瑟亞恩的額頭上,蹭着他眼角抖動的肉,削掉一層皮。“你……你不信我,”石頭的一擊對他造成的傷害還不算重,他趁機喘口氣,“曼斯坦尼跪在我面前……如果你看到了,看到我將他踩在腳下的畫面,你就不會懷疑……”
“嗯,我知道那野豬是個真正沒有骨氣的東西,爲了活命,他可以跪在任何人的面前,但你說的佐證不了任何事情。”
“曼斯坦尼是個可恥的傢伙……殘暴、酗酒、屠殺、荒淫無度……他殺的人成百上千,我和他打過三次戰爭……這都是事實啊……求你……有很多水手都知道我和他打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天啓者作證,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那他的罪和你的罪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沒有殺麋鹿獸人……”賽瑟亞恩說,“關於……關於……”
“關於你昨天的見死不救。”提希豐裏倪打斷話頭,冷聲說道:“我其實寧肯死去,也是不想你來救我的!”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是要爲當時黑珍珠號上的人着想。”
“所以你心安理得?”
“不對!”賽瑟亞恩無力地掙扎起來,提希豐裏倪抓住他的頭,這時候麋鹿女孩的手是如此有力,虎族獸人的腦袋簡直像蛋殼一般脆弱。
這件密室中,忽然響起了以石擊“卵”的聲音,密室外不遠處,納迪舒多舔了舔猩紅的嘴脣,暗想那個傢伙還是早點一命嗚呼吧,別在裏面嚎叫了。
叫聲一波一波的從那間密室中傳出來。
“你如果不掙扎,就很快會結束,”提希豐裏倪說,“很快的。”
石頭又高高舉起砸了下去,銼過那堅硬的頭骨。賽瑟亞恩的嘴不住悶哼,脣上泛起一層白色的唾沫,“我還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知道你的厲害了……我可以爲你做事,我發誓——”
“和我乘坐兩艘木筏收集物資的一共有十六個人,我砸了十五下,還有最後一下,小心吧,如果你能扛過去,那就不用死,我也累了。”
虎族獸人感到鮮血從脖子流下來,流滿全身,情不自禁地發抖,隨着一聲悶響,最後一絲力氣離他而去。他看上去很是強壯,但不知怎地,對比於站在他面前的那名嬌小的麋鹿少女,他看上去彷彿小了一圈,比少女剛來到這裏時虛弱得多。“我想活……”他嗚咽着說,“是的,我有罪,現在我抗過來了,我有很多罪,你也懲罰過我了,讓我活着。”虎族獸人淚流滿面,“都是曼斯坦尼啊,那是比惡魔還要黑心的傢伙。”
黑暗中的虎族獸人快要被鮮血淹沒了,同時還在埋怨着那名野豬獸人的昏庸殘暴。
提希豐裏倪一陣作嘔,“我後悔了,”她冰冷說道,“我打算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