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方向。”皮克帶着科薩繞到了教堂的側面,通過側面的小徑,他們來到了後花園。
皮克重回故地,滿心的感慨。
並沒有守門人出現。
皮克先到了那個頭髮像刺蝟一樣豎起來的守門人,他想到了發生在深淵之畔的事情。
讓他感慨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希望老牧師還在等他……
這時候和回家時候,不確定海斯珈是否在家是一個心情,七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不確定的事情也太多了,皮克也記得,那位老牧師已經很老很老了。
老到他都不忍心問賴德提及。
在皮克和賴德交談的時候,皮克避免了有關於“祖父”的話題,祖父既然不在貯木場中,自然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皮克已經知道了結果,他不想讓喜悅的賴德變成悲傷的賴德,所以就有意識地避免了那個話題。
現在,皮克就要去見另一個老人,比他祖父還要蒼老的老人,皮克也是不確定,那個老人是否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終於來到了後花園,那片竹屋散落的地方。
皮克看到只有一間竹屋閃爍着微暗的燭火,那就是老牧師席恩居住的地方。
皮克記得老牧師已經失明,所以現在他將面臨兩個情況。
第一個情況,是老牧師知道他今晚要來,特意留了一盞燭光。
第二個情況,是那間竹屋已經換了主人,老牧師已經不在了。
皮克希望是第一種情況,他走上竹梯,來到了竹屋門前。
“站在這裏等我吧。”皮克對科薩說道。
真正走到這裏,皮克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老牧師還活着。
也不知道是什麼使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這算是冥冥之中的感應,也有可能是他和老牧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他一個人走進竹屋之中。
一盞香薰正在燃燒着,竹屋裏面的構造簡單至極,一張桌子,一盞燭光,一張牀,一個老人。
皮克的視線落在了老人的身上,老人坐在那裏,手裏捧着一本白皮書,皮克進來的時候,老人就擡頭,“看”向了皮克。
“你回來了。”老人說道。
皮克回答:“是的,我回來了。”他走到了老人的牀前。
老人伸出了一隻手,皮克自覺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老人的手上。
“你有了很大的變化,也什麼都沒有變。”老人緩緩說道。
皮克沒有聽懂老人在說什麼,他望向老人那猶如褶皺白紙一樣的面容,有些擔心老人會因爲一些多餘的動作,而耗光最後的生命力。
皮克另一隻手捏緊了生命泉墜,緩緩放在了老人手上。
老人感覺到了,那褶皺的臉就擠滿了更多的褶皺,他是在微笑,雖然很難看,但在皮克看來卻是很和藹。
“您似乎在等我。”
“是啊,我等了你很長時間了。”
“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嗯,我有一件事情必須得和你說。”
皮克做出了傾聽的模樣,“什麼?您說吧。”
老人合上了手中的白皮書,“現在還不是時候呢?彆着急,還得等上一些時間。”
皮克說:“您等了七年嗎?”
老人說:“是啊,我等了七年,不在乎這一些時日了。”
皮克看出老人的臉上是苦澀的笑,“我很好奇您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你還記得嗎?當我救活海斯珈之後,要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我記得。”
“嗯,你記得就好,要一直記得哦,現在我還不能跟你說,真與你說了,我就死了,就讓我多存留一段時間吧。”
皮克感覺內心繃緊起來,“您是我心裏的神明,永遠不會死。”自打老牧師自費雙眼,救活海斯珈之後,老牧師就永遠成爲了皮克最爲尊敬的那個人。
“哈哈哈……神明嗎?成爲神明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我從來都沒有那個決心。”
皮克聞言愣住了,走出深淵的他深切知道老牧師所說的代價是什麼。
皮克成神,那是深淵中死了數百萬獸人之後的事情。
“孩子,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你這時候來找我,一定有事情要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