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通用神典最後一夜記載着的場景。
皮克最開始看到這一頁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過他忽然想起來在深淵中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半神之境,他分明在那時候預見了未來的場景。
可不就是這通用神典這最後一頁記載的場景麼!
在皮克觀看通用神典前半部分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果不其然,通用神典中記錄的正是他所經歷的一切!
雖說早已經有了這樣的設想,但當皮克真正看到的時候,依舊沒有控制住臉上的表情。
在通用神典中,他看到了馬賊進入和平小鎮;看到了森林狼;看到了約遜城的那場大火;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皮克猜測那是幼年時期的桑迪。);看到了無盡長城和無盡森林;看見了深淵中的場景……以及這最後一頁。
除了最後一頁的場景他沒有經歷過,其他場景簡直就是他經歷的描繪!
這更像是一本日記,記錄他以往三十年前發生的一切!
皮克現在是怎樣的心理感受呢?
至少面前的阿朱是不能體會的。
剛剛換好熱水走進來的阿紫自然也不能體會。
皮克現在還在注視着通用神典的最後一頁發呆,兩個姑娘則是靜靜守候在牀前,很是的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黑色的海……綠色的光……那到底是什麼?”皮克喃喃唸叨着。
已經知道通用神典和他之間的聯繫,皮克很有必要思索那最後一頁紙代表着什麼了。
至於之前發生的事情,再去多想也是無用。
皮克凝視通用神典最後一頁很長時間,終究是沒能得出任何的結論。
“時間不早了,你們出去休息吧。”皮克緩緩說道。
阿朱忽然說:“主人,我剛剛看到筱筱小公主在門外等着呢,您要讓她進來嗎?”
皮克沒有回答阿朱,還在發呆。
阿朱阿紫沒有多說什麼,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皮克的房間。
皮克躺在那裏,目光呆滯地盯着天花板。
“如果說我的命運已經被安排好了,那麼是誰安排了這一切的呢?”
“是你麼?光明教宗……”
……
……
第二天清晨,皮克還是保持這那個狀態,他一整晚都沒有睡覺,他的眼睛已經出現了紅色的血絲。
阿朱阿紫準時走進來,爲皮克洗漱換衣,準備早飯。
做完一切,皮克又將兩個姑娘趕了出去,只留自己一個人躺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阿朱在外面敲門請示說道:“主人,筱筱小公主已經在外面跪了一晚上的時間,她現在讓我問您,您會原諒她嗎?”
皮克這纔想起來,昨天阿朱與她提了一嘴,他自己則是沒有在意。
“誰讓她跪在門外的?”
房門打開了,筱筱走了進來,“是我自己願意跪的,”筱筱來到皮克的牀前說道,“我不知道我的劍上有毒,我也不想用劍刺你,是我失手了,但錯就是錯了,我願意接受懲罰。”
皮克轉頭,看到了一臉認真的筱筱,小女孩長長的睫毛上還閃爍着晶瑩的露水。
“那我懲罰我自己。”
“也不用這麼做。”
“不這麼做我心裏難受。”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怎麼辦才能不讓我難受呢?我知道你中毒之後還以爲你能痊癒呢,後來桑桑和我說,我才知道你已經躺着好多天了。”筱筱說到這裏,語氣還是很冷的,但是眼圈已經紅了。
皮克嘆了一口氣,說:“我真的沒有怪你。”
筱筱落淚,說:“我怪我自己,行了吧。”
皮克輕笑着說:“筱筱別哭。”他伸出一隻手,擦拭着筱筱臉上的眼淚。
突然,皮克的手僵住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體上的力氣得到了恢復!
昨天這個時候,他連做出“擡手”的動作都很是艱難,皮剋意識到這件事情後,臉上的笑容也就更顯得真誠了。他感受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發現情況很是良好,雙臂可以移動,雙腿還是沒有力氣,這比起前兩天,已經是很好了。
筱筱看到了皮克臉上的笑,心情就放鬆了一些,她見皮克也不是像桑桑說得那樣慘。
“都怪你!誰讓你擋在那個女人前面的!”
皮克一愣,他沒有想到筱筱轉變得如此之快,這時候他已經開始後悔應該裝病趁機讓筱筱老實一點的。
這時候裝病也不晚。
“呃……好疼。”皮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怎麼了?怎麼了!”筱筱面色焦急地尋問。
“沒事,可能是傷勢發作了。”
“啊?那怎麼辦?讓我看看!”筱筱掀開皮克的衣服,“什麼也沒有啊!”她並沒有在皮克的肚皮上看到有任何的傷痕。
“沒有嗎?”皮克自己也看了看,他看到肚皮上的銀色瘢痕也都消失了。“那可能是這裏疼。”皮克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筱筱趕緊又掀開了皮克胸口上的衣服。
“還是什麼都沒有啊!”
“啊?沒有嗎?”皮克不怎麼擅長撒謊。
“你到底哪裏疼?”
“現在又不怎麼疼了。”
皮克感覺有些尷尬,不準備演下去了,誰知道這時筱筱又是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我用‘風之嘆息’刺傷了你,我一會兒就將‘風之嘆息’給扔掉!”
“不能把錯誤怪在一把劍上吧。”
“你什麼意思?你在怪我嗎?”
“沒有……”
“你就是在怪我!”筱筱說着,又是落了兩滴淚,“我知道,你就是在怪我,我已經和你說對不起了。”
皮克心說:“你什麼時候和我說對不起的?”嘴上卻說:“好吧,我確實是原諒你了。”
筱筱說:“你沒有,你剛剛都說不能怪‘風之嘆息’!那就是在怪我!”
皮克無奈了,久久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怪你也沒有用啊,所以我是不會怪你的。”
“那怪誰?”
“不一定要怪別人。”
“那怪你自己倒黴嗎?”
“那也不能這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