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和皮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皮克出過一個謎語,那是一個關於麒麟獸的謎語,而今天這個謎語描寫的是一個種族——地精。
根據書中所說,地精這個種族很聰明,傳說比人類都聰明很多倍,只是這個種族有一個很大的缺點——膽小,以至於任何種族都敢欺負他們,不過現在大陸上再也找不出來一隻地精了,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地精這個詞的概念,皮克之所以知道,是因爲他從小就喜歡看各種書籍,喜歡幻想傳說故事。
阿加雷斯笑了笑,皮克能回答出來他並沒有感到意外,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皮克能回答得這麼快。“知道這個種族的人可不多了。”阿加雷斯的臉上出現了回憶的神色,這給皮克一個錯覺,皮克彷彿感覺到,他在回憶一千年前發生的事情。“小子,既然你看過異族錄,那麼讓你選擇一個,你覺得哪個種族最好呢?”
皮克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異族錄,心想一千年前的大陸有數十個種族,那時的大陸得亂成什麼樣,“我當然覺得人族最好。”他語氣中帶着一股驕傲。“人族學會了矮人族的鐵藝、學會了精靈族的箭術、有着不弱於地精的智慧,幾乎是集齊了所有種族的優點,所以才能在歷史長河裏留存下來吧。”
“看來你很自豪。”阿加雷斯語氣一轉,玩味地盯着皮克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
聽到這句話,皮克如遭雷擊!
他只感覺到一股電流從脖子之下升起,把臉電得麻酥酥的,現在自己的臉一定是漲紅了起來。
他扶了一下自己的藍帽子,確定藍帽子還戴在腦袋上,低聲說道:“我確實這麼想過。”無關於身體裏另外一個靈魂,皮克覺得自己身上還存在着另外一個巨大祕密!他說完就感覺到後悔了,如果那個祕密暴露,他很有可能被光明神殿的騎士抓起來,綁在火刑柱上活活燒死。
不過,阿加雷斯值得信任,皮克一直這麼覺得。
“有的時候我確實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類。”皮克小聲說道,彷彿喃喃自語:“尊敬的阿加雷斯先生,我永遠不會忘記您對我的幫助,我願意和您分享我身上的祕密,我信任您!”皮克覺得阿加雷斯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者,沒有他的話,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到海斯珈了,甚至連她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
皮克想說出自己身上的祕密,阿加雷斯卻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孩子,信任我,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皮克一眼。
“愚蠢!愚蠢!”一直在他肩上沉默的鸚鵡模仿着他的語氣叫道。阿加雷斯緩緩走出了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最終,皮克都沒說出心裏那個祕密,但是他有一種感覺,就是獵人阿加雷斯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種感覺一直很強烈,或許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祕密……
至於那個祕密……皮克摘下帽子,摸了一下頭頂上的角……
“皮克,我還以爲你回家了?”賴德突然進來,皮克戴上了帽子。
“正準備回家……你把多莉送回家了嗎?”
“早就送回去了!”賴德神神祕祕地走到皮克身前,說道:“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什麼了?”皮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帽子。
“我看到比薩和阿曼達警備長一起騎馬出了鎮子!”賴德表情神祕,彷彿在說一件天大的祕密。
“這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嗎?”皮克疑惑。
“你忘了啊?白天在裁縫店的時候,那個裝燈小子約了阿曼達警備長一起去約瑟城的花柳街啊!”
“花柳街怎麼了?”
“……”賴德無語,他真不知道是應該嘲笑皮克的無知,還是應該感嘆皮克的單純。“就是……花柳街就是找女人的地方,你懂不懂?如果一個男人沒有老婆的話,就可以去花柳街找女人去。”
“可是阿曼達警備長有老婆。”皮克懵懂問着,“找女人做什麼?”
“你拆我手上的繃帶做什麼?”木匠店外,皮克看着賴德的動作,疑惑道:“今天早上剛換的藥,等我們回家時候再換一次藥就好了,現在拆開繃帶要做什麼?”
“你看這是什麼?”賴德笑道,他手裏拿着一個棕色瓶子。
“聖水?”皮克之前同賴德一起去教堂買過聖水,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你剛剛去買聖水去了?”
“哈哈哈哈!便宜你小子了!等塗完你手上的傷再往你臉上抹點,你的臉也是受傷不輕啊。”
皮克看賴德這一番動作,心裏涌出了莫名的感動。
木匠店外,大黑腳已經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了,皮克騎上了大黑腳,同賴德向着小鎮外走去。
……
去約遜城的路上,皮克問道:“你確定你不需要回去睡覺嗎?昨天你可是一晚沒睡,再這麼折騰,你身子會垮掉的。”
“這算什麼?你可以讓大黑腳再快點,我們爭取用半個小時跑到約瑟城!”
路上,皮克猶豫良久,終於說了出來:“賴德,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情?”賴德邊跑邊問。
“關於我身上另一個祕密。”
“不可能,咱倆從小就沒離開過,你身上有什麼祕密是我不知道的,別告訴你今天把那條紅內褲穿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皮克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我認真的。”
“好吧!說吧,我也在認真聽。”
“先停下來,大黑腳有點跑不動了。”皮克從大黑腳的背上下來,開始步行。
大黑腳身上的傷也沒有完全好,他不願意讓大黑腳過於勞累。
賴德昨天一晚沒睡,今天卻依然精神十足,皮克在感慨他怪獸體質的同時,也暗自打量了一下他的腦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賴德晃了晃腦袋,說道“摸我腦袋幹嘛?你這樣很奇怪!”
“沒有,你沒有。唉!”皮克語氣有點失落。
“沒有什麼?皮克你在搞什麼名堂。”
“你可以試着摸摸我的腦袋。”
賴德疑惑地伸出了手,小心地摸了一下皮克的腦袋。“沒什麼啊?摸你腦袋幹什麼?”
“你仔細再摸一下。”
賴德把手插進了他的頭髮裏,仔細地摸索了一下,好硬,什麼東西?
頓時,賴德瞪大了眼睛,叫道:“皮克!你腦袋上怎麼長了個角?”
“小聲點!”皮克左右張望,幸好現在已經出了小鎮,周圍一個人沒有。
“怎麼回事?我之前一直沒發現啊!”賴德震驚。
“我要是知道怎麼回事就好了,我只知道這個角從小就有的,隨着年齡增長他也開始增長着,我記得小時候還是指甲大小,前些日子我摸了一下,感覺已經長到拇指大小了,我一直留着鳥窩頭髮,帶着父親留給我的帽子,也是爲了擋住腦袋上的角。”皮克想起來前幾天做的那個墜落深淵的夢,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頭上的角開始慢慢變大。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賴德蹙眉,語氣裏帶着點點責備的意思,“你這樣完全沒有把我當成兄弟,更何況,這也不一定是壞事情。”
皮克解釋道:“小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的,我還以爲別人也有呢,後來長大了,腦袋上的角也跟着長大,我才意識到我和別人不一樣,不告訴你,是因爲我怕……”
“怕什麼?”
“你應該不知道。”皮克臉上略顯苦澀:“祖父的書架上有一本書,叫做異族錄,那書上介紹了各種各樣的種族,上面的種族大多存在於一千年前,比如矮人族,精靈族……現在大陸上已經沒有他們的身影了。而那本書中介紹了一個長相類似於人類的種族,但他們並不屬於人類,區別於人類的特徵是,他們的頭上長着角。”
“繼續說!”賴德突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異族錄上記錄,外貌大體同人類無異,但頭上長角的種族被稱作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