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走進來時,曼陀羅受到了驚嚇,她不敢看那藍帽子下面的瞳孔。“我買了一點喫的送了過來,還煎了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可以帶着我的姐妹們現在就走。本來我們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已經準備好離開這裏了,可是你沒有回來,而我們又發現了這裏面有着兩個重傷的病人。”曼陀羅從自己上站了起來,低着頭輕聲說。
“你可以留在這裏,隨便你呆多久。”皮克看了一眼熟睡的祖父和賴德,“謝謝你,曼陀羅,你回去休息吧,昨天下午的事情,我代替朱天向你道歉。”
代替朱天向我道歉曼陀羅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依舊在回味着這句話。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想着那個隱藏在藍帽子下面的瞳孔,藍色,黑色,白色這又代表什麼呢
“曼陀羅,怎麼樣了他還沒有回來嗎”黑荊棘躺在地鋪上,輕聲說,“康乃馨已經睡着了,我們小點聲說吧。”
因爲康乃馨的年齡最小,所以她們最後決定讓康乃馨去牀上睡,康乃馨扭不過,也只好由了她們。
曼陀羅應聲看見了躺在牀上的康乃馨,又看了一眼等她回覆的鬱金香和水仙。“他回來了。”她說,“不過,他這次是溫和的。”
溫和的所有女孩都舒出了一口氣。
是的,她們把藍帽子分成了三個狀態,溫和的,暴戾的,殘忍的。
“曼陀羅,你注意看他地眼睛沒有。”鬱金香說。
“我只敢偷偷地瞄一眼,屋子裏的光線很暗,我看不太輕,但應該是藍色和黑色。”
“藍色和黑色,昨天中午砸房子的時候就是藍色和黑色啊,那應該是暴戾的。”水仙心有所忌地說。
“也不能這麼說,之前在旅館的時候,他的瞳孔是藍色和白色,那時候是殘忍的。”鬱金香分析道:“所以白色代表殘忍,藍色和黑色代表溫和與暴戾。”
“那怎麼分辨他是溫和還是暴戾”牀上,康乃馨瞪大了眼睛問,原來她沒有睡覺。
“看他打不打你就知道了。”黑荊棘撇了撇嘴。康乃馨則在牀上嘟起了嘴。
“那麼我們還要離開這裏嗎”鬱金香詢問其他姐妹的意見。“我們摸不準他的脾氣,在這裏隨時都能受到他的傷害。”
“那我們離開這裏吧。”水仙說,她想起來那個將她推飛的暴戾身影,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我害怕他。”
“我更害怕小公爵。”躺在牀上的康乃馨發表意見。“其實我覺得殘忍的也比較好,雖然他一下就把壞人的骨頭抽出來了,但是我覺得殘忍的對我們沒有惡意,他還給了我們一百金幣,不是嗎你們幹嘛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康乃馨瞪大眼睛。
黑荊棘、鬱金香、水仙用怪異的目光看着康乃馨,終於還是黑荊棘說了出來:“小妹,你不害怕嗎那個畫面毛骨悚然的”
曼陀羅心裏說道,其實我也希望他變成殘忍的。她想起來他對自己的稱呼小骨頭。“今天他和我說隨便我們走不走,我覺得我們還是舉手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不管怎麼樣,我們姐妹都要在一起。”
“好”大家都同意這種民主方式,一般做決定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們都會用這種方式來做最後的定論。
“同意留下來的舉手。”鬱金香說完。曼陀羅立即舉起了手,黑暗中,黑荊棘看了一眼曼陀羅臉上的疤痕也舉起了手。其他人則沒有反應。
“好吧,那我們明天還是離開這裏吧”鬱金香說道。
“等等,”曼陀羅突然打斷了她,說道:“還沒表決完呢。”
鬱金香詫異了一下,隨即便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沉吟了一下,她又說道:“同意離開的舉手。”
鬱金香和水仙舉起了手。
同意留下來是兩個人,同意離開還是兩個人大家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康乃馨。
“看看我做什麼”康乃馨軟糯譳地說,“我聽姐姐的。”
曼陀羅咯咯笑了起來:“你聽哪個姐姐的啊對你來說,這裏可是有四個姐姐。”
“我也不知道,我都行的。”康乃馨的眼睛中滿是迷茫。
“”打着地鋪的四個姑娘徹底無語了,她們看着那張長着嬰兒肥的臉蛋根本就發不出來火。
“睡覺”黑荊棘嘟囔了一句,直接把薄被蒙在了腦袋上。
“好吧,先這樣。”曼陀羅見狀,也躺在了地鋪上。
“明天再說吧。”鬱金對着水仙說。“我也睡了。”
霧白色的霧
皮克看着身旁的朱天,嘆了一口氣,問道:“怎麼辦”
“當然是繼續去找艾瑪。”
“即使在夢裏找到了艾瑪,我們又怎麼把她帶出去呢”皮克問。他心裏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或許艾瑪也能佔據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朱天冷冷說道:“先找到她再說。”他拉起皮克的胳膊開始全力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看見了出現在眼前的塔。
“朱天,這叫亡靈之塔,如果艾瑪在這裏的話,她豈不是也成亡靈了”
“不可能我明明在白霧中看見她的。”
“那現在我們要在白霧中找還是進塔裏面去”趁着現在,皮克好好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白塔。無盡的高遠,無盡的寬廣。“朱天,難道我們要上到塔的第二層去找嗎”
“先進去再說”朱天拉着皮克的手,“記住,進塔和出塔的時候都要拉着我,不然就只有你一個人能走出夢境。我可不想在這裏再呆上一天了。”
皮克想起了暴戾的朱天,想起了亡靈之氣。心道,我也不想讓你在這裏呆上一天了。
兩個人穿過迷霧,穿過玉門,來到了黑暗,走進了亡靈之塔。
進來後,皮克就皺起了眉頭。“我們上次出去的時候,沒來得及把一層的石門關上。”皮克聞到了一股腐敗的味道,他現在知道了,這種氣體是亡靈之氣。
等他們走到一層的石門的時候,望了望裏面,只見黑洞洞的一片,全無生機。
此時的皮克則想起了被朱天拆碎的咯吱,想起了肋骨,有點感傷起來。
不過,進來之後,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至於哪裏不對勁他一時間沒有頭緒,可能是因爲從石門裏面飄散出來的亡靈之氣吧。他這樣想着,隨即看到朱天則站在石門門口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朱天,你幹什麼”皮克瞪大了眼睛。
“你可能沒有感覺到,亡靈之氣有治癒的力量,”朱天緩緩說道:“上次我控制身體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感覺,即使被守門人擊中了,痛感也只是持續了一會,說明亡靈之氣能很快的修復我們的身體。”
“可是你也失去理智了啊”皮克反駁,將他從石門門口拉了出來。
“少量吸點沒有關係的,放心,我能控制住。”
“朱天”皮克突然怒吼。“這就像是罌粟花奶,亡靈之氣能給你帶來力量,但是同時也可以奪取你的心智我們已經在緩慢地恢復着精神力,有自保的能力就夠了爲什麼非要碰這種邪惡的力量”
那雙黑色的瞳孔深深地望着藍色瞳孔。皮克好怕他這一陣突然發作。
“嘿嘿,那就聽你的。”朱天嗤笑了一聲,“上二樓,看看二樓有什麼吧。”
“我”這時,皮克卻是有點遲疑了,沉吟了一陣後,他對着朱天說,“我想和咯吱說一句話。”
“咯吱那個骷髏嗎他被我打爛了我拆掉了他每一根骨頭。”朱天撇了撇嘴。“那個傢伙真是太賤了,讓我空歡喜一場。”
皮克低下了頭,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石門門口。“咯吱”他朝着裏面的黑暗大喊:“謝謝你咯吱樂於助人的咯吱”
“咯吱謝謝你”石門內,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回聲。
終於,回聲消散,皮克漸漸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時,石門內突然響起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單一卻富有節律,剛開始彷彿輕微,後來卻清晰起來。
踏踏踏踏
不對這個聲音皮克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他開始四處掃視。
骨頭呢肋骨呢之前他可是記得朱天拆碎咯吱的時候,從石門內飛出來一根肋骨
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就是因爲石門門口應該有一根咯吱的肋骨的
而現在,飛出來的那根肋骨卻消失了
踏踏踏踏踏
聲音越來越近站在後面的朱天這時也明顯聽到了這個聲音。“不會吧”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石門之內。
踏踏踏踏踏踏
聲音越來越清晰,頻率越來越快
“操”朱天怒罵了一個皮克聽不懂的字節,猛然把雙手搭在了石門上“皮克快”
皮克愣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恐懼,最後還是選擇幫助朱天去關上石門。
吱昂
石門緩慢合攏。這時,皮克聽到了裏面傳來了一聲尖銳而又嘶啞的聲音:
“哈哈哈哈小皮克你來找我玩了嗎咯吱來啦樂於助人的咯吱來啦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