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武士的劍在兩人之間高速抖動像是一彎扭曲的銀蛇找着刁鑽的角度在海米爾的眼前晃動
海米爾的黑鐵長江化身成一條黑色巨蟒,從天而降直接將銀色吞噬但黑色巨蟒的身體陡然爆炸開來銀色復甦直直竄至海米爾的眼前
海米爾的劍碎了他的劍可不止比對方的細刃長劍寬上一倍,可就是在對方的攻擊下直接碎裂而且,不是一劍兩斷,而是一劍無數段他的黑鐵長劍就像是那附着在劍身表面上的光芒般,碎裂成了無數,向着無數方向綻放飛去
籠罩在對方無窮無盡的戰意之中,海米爾根本不指望對方的劍會在自己的喉嚨之前停下來,他也知道,當戰意全然勃發時沒人能夠停下手中的劍
不留退路的劍才能戰勝一切這是最基本的劍道
千鈞一髮之際,海米爾極速倒退,身子在地上滾了圈,才堪堪奪過了對方的奪命之劍。
這個距離是絕對安全的,自己的劍已經碎裂,對方如果只是想單純地戰上一場的話,那麼現在就已經結束了。
我敗了這是海米爾想說的話。乾乾淨淨地認輸並不丟臉,面對強者還要逞強的話,那是傻子。
可“我敗了”這三個字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來。
海米爾疑惑地張嘴,動了動舌頭,卻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他暗自用力,下一刻,一道血箭倏地從他喉嚨中噴發出來
他茫然看着從脖頸濺射出來的血液,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流浪武士。他想說什麼,可一切話語都隨着那噴射的血液消散了。
“你應該纔剛剛邁進六級武士的門檻,有與我一戰的資格”流浪武士冷漠說道,“可看你信仰之力的光芒很萎靡,你似乎已經很多天都沒有睡覺了。有點可惜,我應該等你休息好再來找你對戰的。”
一支光禿禿的劍柄從他的手中掉落。
“叮噹”
一聲清脆,一聲沉悶。
似乎敲響了它主人的命運喪鐘。
流浪武士細刃長劍上的信仰之光消失了,一滴鮮血從劍尖滴落。
緩緩入鞘。
一切重歸於無聲。
整個天台之上,只留下了一具冰冷的實體。
側壁走廊,傳來的咚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人還沒有到,聲音先是傳了過來:“海米爾我來了哈哈哈哈有十年沒有碰黑鐵長劍了,不知道劍技”
海吉維男爵的聲音嘎然而止。
叮咚
他的黑鐵長劍掉落在了海米爾的屍體之側。
海吉維男爵就那樣地呆呆站着,就那麼地凝視他。
他重重地撓了撓頭上略顯凌亂的金髮,直到把頭頂的金色亂髮狠狠地扯下來一撮。
感受到一陣極致的酸楚之感,他鼻翼抑制不住地抖動起來。
“海米爾,你說過了”他終於不想再看他了,目光遊離起來,“你要等我的,你這個傢伙”他說不下去了,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卻是突然涌現出來三十餘年前的畫面。
兩個人拿着木劍比試,在鮮花草原上嬉笑追砍。
他還記得,在小時候,海米爾喜歡一邊跑一邊輕聲唱響富有海風韻律的歌謠:
“我出生在大海,重生在大海,我死後,請把我埋葬在大海。”